Rainbow的父亲在国外的实验室,周莉没有详说,梁适猜测是科学家那样的工作,需要对外保密。
倒也算遗憾。
周莉说等Rainbow父亲手头工作结束之后,应该还会再回国。
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莉只苦笑着说:“他们的事儿,动辄三五年,长的话十几年也可能。”
梁适叮嘱Rainbow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Rainbow又偷悄悄问梁适,“梁雯璇还在哭吗?”
梁适摇头:“没了,她就小孩子性格,过会儿就好了。”
Rainbow哦了声,鼓了鼓腮帮子,“那梁姐姐再见。”
梁适笑了下:“等我有空了去找你玩。”
纯粹是把Rainbow当朋友来看的,甚至跟她说铃铛的时候都是直接把她跟铃铛划分开来。
好像她跟Rainbow是一个年龄段,而铃铛又是另一个。
实际上,Rainbow和铃铛才是一个幼儿园的孩子。
待在家里的日子过得飞快,偶尔要哄小孩儿,偶尔要哄许清竹。
不过细究起来,还是许清竹哄她的次数更多些。
主要是许清竹总惹她,惹完以后再来哄。
梁适也从未真的生气,只是有时被她撩拨的心痒痒,真气极了就在她锁骨上咬一下,许清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总得穿件高领衬衫。
许清竹会在涂粉丝遮牙印或是草莓印时,开着卫生间的门对梁适说:“幸好现在还是冬天,你夏天可不能干这种事。”
“你要是不欺负我,我就不做。”梁适说。
许清竹:“……”
许清竹叫屈,“我哪里欺负你?”
梁适走过去捏她的脸,“你自己知道。”
许清竹便又恶作剧地凑过去亲她一口,把自己刚涂的口红弄在她刚化好的妆上。
梁适无奈,在她腰间掐一下,“这还不算欺负我?”
许清竹特骄傲,“这是爱的亲亲。”
在那件事之后,两人的相处愈发自然。
谁都没有主动提及噩梦,偶尔聊起来,许清竹便咬梁适的胳膊,嗔怪她:“让你坏。”
梁适闷声闷气地跟她道歉。
不过这种时候很少,那些日子对许清竹来说也很难受,所以她并不会过多提及这些事。
那些烦闷的日子在她们这里直接翻篇。
梁适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把自己在那个世界的事儿当睡前故事给许清竹讲讲,不过也都是避重就轻。
有一次两人还聊起了小时候被绑架的事。
梁适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为什么那么倔,其实现在想起来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现在让你做你也不会做的。”许清竹笃定道:“因为这就是梁适。”
“不会啊。”梁适说:“之前你被陈流萤绑架的时候,我也挺……”
“不不不。”许清竹说:“那是因为被绑的人是我,但如果是你,你肯定不会那样做。”
梁适:“……”
大抵是被戳中了死穴,梁适一时无言以对。
片刻后,梁适才笑道:“以前好多人都说刚则易折,我这么多年其实都有在磨自己的性子,我觉得我还算能屈能伸了,以前奶奶告诉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不是现在用来骂人的那个。她就说,你是什么样只有你自己了解,别人说得千万个你都不是真的你,所以无所谓嘴上说什么,可以阳奉阴违,可以阿谀奉承,但你得知道那是不对的,这就足够了。”
在想起奶奶的那个深夜,梁适还做了个梦,梦到带爷爷奶奶去了海边,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醒来后眼泪湿了半边枕头,许清竹就在她旁边盯着她看,心疼地厉害。
许清竹给她递了纸还不够,又一时兴起陪她去城郊看海。
这段日子是梁适过得平和又温暖的日子。
每一天都熠熠生辉,值得纪念。
这个年是在苏家过的。
因为许清竹要到苏家来过,所以顺带把盛琳琅他们一起带上了。
现在许光耀已经从公司决策位上退下来,小半年都在带着盛琳琅到处旅游,回来海舟以后他开始重新拾起了老本行,设计了一整套,并且成天在家里敲敲打打,打算做一套首饰出来。
说是要弥补当年跟盛琳琅仓促晚婚的遗憾。
这个年要比往常都热闹许多。
许清竹也在吃团圆饭的时候宣布了自己怀孕的消息。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更多的还是高兴。
所以当晚苏哲和许光耀喝了个酩酊大醉,甚至喝到称兄道弟。
苏哲喝多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吐槽盛琳琅的父母,被他老婆在背上拍了好几巴掌都没醒悟,但话锋一转,“他们两个人不是东西,但就奇怪,养出来的孩子还都不错,盛清林那小子要是活着,也……”
“啪——”苏夫人一巴掌拍在苏哲脖子里,疼得苏哲把话悉数收回去,只顾着跟她争执:“你打我干嘛啊?!”
苏夫人一本正经:“有蚊子。”
众人:“……?”
不过总算止住了苏哲的话头。
但盛清林这三个字还是让在场众人都听见了,且都沉默。
尤其是盛琳琅和苏瑶。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皆看见对方红了的眼眶。
许清竹走过去问盛琳琅:“我们……什么时候去祭拜我父亲啊?”
盛琳琅一怔,意识到她把称谓换过来的事情。
许清竹咬了咬下唇,决定总归还是要做,只好硬着心喊了声:“姑姑。”
盛琳琅顿时泪目,她笑着应了声,然后说:“初五。”
对于许清竹把称呼换回去这件事,盛琳琅和许光耀虽有些心酸,却也没说什么。
本就是应该喊她们姑姑姑父的。
之前许光耀还暗示过两次,只是都被许清竹略过了。
在这个团圆夜里,许清竹终于改了口。
之后盛琳琅还问她要不要改名字,许清竹摇头:“都已经用了这么多年,也没必要改,大家都知道我叫什么,等我的小孩儿吧,以后给她改回来。”
往后这个家还是姓盛的,并不打紧。
其实就一个名字的事儿,代号而已。
但有时肩上的担子重了,羁绊多了,就会觉得姓氏格外重要。
吃过团圆饭后从苏家离开的时候,路上车流如梭,这座城市亮如白昼,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而温柔的茧,把她们包裹在其中。
从热闹中脱身后,人会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无论走在哪里都感觉是孤独的。
梁适打开车载音乐,刚好是之前齐娇推荐陈眠听的《孤鸟症群》。
歌手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儿沙哑,是很经典的唱情歌的嗓音。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呢
你可曾到过
我们对着同一片天空许过愿的
那时你许了什么呢
我偷偷看你
连愿望都忘记许了
……
你的人生没那么不堪
还有我和你纠缠
孤鸟尚且能寻到陪伴
……
我会记得你
如果忘记也会让孤鸟带给你我的期许
即便是注定分离
也愿意和你一起
……”
许清竹倚在车上,轻轻跟着哼唱。
梁适忽地开口:“这是齐娇和陈眠很喜欢的歌。”
“我也很喜欢。”许清竹的目光侧过去,能沿着梁适的侧颜看到外头的喧闹。
整座城市都沉浸在热闹之中,烟花在空中绽放。
梁适说:“我听了一遍也爱上了。”
刚好这首歌放到尾声,许清竹忽地问:“梁适,你孤单吗?”
梁适一怔:“啊?”
“少装傻。”许清竹说:“就你会想找你的家人吗?就像古星月找到她母亲那样,像我和我妈相认那样。其实我觉得你当时安慰我的是对的,就我们不是需要父母的年纪了,我们可以选择不要,也还能有灿烂的人生。但在这种时候,我常常觉得你是孤独的。”
上一篇:我的夫人她怎么这么可爱
下一篇:坠欢重拾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