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里仿佛真的有两个人在拉扯,欲望和理智分离,让她变得不像她。
好似只有靠近许清竹才能被安抚。
所有的一切都记得。
她……
之前和许清竹保证过,不会伤害她的。
但是好像没做到。
梁适懊恼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手背搭在额头,发出很重的一声叹息。
她记得所有的触感,手指落在那柔软之地,紧紧抱着她的纤腰,甚至是舌尖儿轻触到她脖颈之间。
牙齿摩挲过她的肌肤,像一个得不到满足的暗夜吸血鬼一般。
……
“醒了?”赵叙宁率先推门进来,冷声询问:“饿不饿?”
梁适看向她,熟稔地问她:“我发生了什么?”
“受到刺激,易感期发作,所以……”赵叙宁顿了下,露出个死亡微笑,“你说呢?”
梁适:“……”
她略带绝望地问:“我现在什么姿势死比较好看?”
“别在医院死。”赵叙宁说:“容易被救活。”
“你可以别救我。”梁适说。
赵叙宁:“违背职业道德。”
梁适:“……”
赵叙宁检查了她的各项信息,表情冷淡地问:“你梦见了什么?”
“怎么了?”
“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脑电波出现了严重波动。”赵叙宁说:“简单点来说就是你可能在那个时间段做噩梦了。”
梁适:“……”
她也没有隐瞒赵叙宁,把梦里出现的记忆都和她说了。
而赵叙宁则问她,在昏迷之前对许清竹实行强迫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梁适:“……”
她心头愧疚丛生,很不想回忆。
每一次回忆都是原来信誓旦旦的承诺打来的巴掌。
可赵叙宁问得很严谨,并且希望她可以准确地描述出当时的感受。
梁适迟疑几秒,随后回答道:“比我第一次易感期的时候还要难忍,那时候只是生理上的欲望,所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可以压下去那种欲望,但今天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迫,尤其是心理上的,好像我不强迫她我会死一样,像是有很多只蚂蚁在咬我的身体,我迫切地想跟她……”
说到这里,梁适低头叹气,双手捂着脸,“对不起,我该死。”
她根本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赵叙宁冷静地看着她愧疚,“还有呢?其他的感受有吗?你到底是身体的欲望更多,还是心理上的压迫感更多?”
“心理。”梁适回忆当时的感受,尽力用语言还原当时的感受,“当时我躁动得厉害,只期待可以和人发生关系,想要去索取更多的东西,我的脑海里过得画面都是非常残暴的东西,是关于X的。”
她说得很隐晦,但赵叙宁勉强听懂了。
赵叙宁只问她:“你还没有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么?”
梁适摇头:“还没。”
幸运值还没累积到80,她没有这具身体的完全使用权。
所以在原主焦躁不安的情绪和身体恐惧的记忆结合在一起时,她会有无力的感受。
“ 那我很不幸地告诉你我的猜想。”赵叙宁说:“这具身体有X瘾。”
梁适惊讶,“什么意思?”
“就是得了一种在情绪焦躁不安时,会需要跟人做/爱来缓解焦躁的病。”赵叙宁说:“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没能找到合适发泄情绪的方式,所以选择了用性来缓解。”
梁适:“……”
赵叙宁看向她,忽而勾唇冷笑,“现在还觉得自己一定不会伤害许清竹么?”
梁适:“……”
她叹气,“对不起。”
“你又不是对我用强。”赵叙宁说:“跟我说对不起有用吗?我又不会代替别人原谅你。”
梁适:“……我不是个用强的人。”
赵叙宁挑眉:“那你是怎么住院的?”
梁适:“……我错了。”
赵叙宁被她逗得破防,笑道:“可以了,饿不饿?一起出去吃饭吗?”
梁适问:“许清竹呢?”
“外边打电……”赵叙宁话音未落,病房里就传来许清竹的声音,她站在门口,“我在这儿。”
梁适的表情僵住,愣是不敢去看她。
赵叙宁看了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有眼色地说:“你们先聊,我在外边等你们。”
没有了赵叙宁的病房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梁适躺在床上,像只鹌鹑。
许清竹走进来,一直在看她的背影。
良久,梁适闷声道:“对不起。”
她刚醒来,声音喑哑,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许清竹站在那儿,清冷声线和这寂寥夜色融为一体,“什么?”
梁适抿唇,她整个人在缩成一团,又说了句:“对不起。”
根本不敢面对。
活了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她的风轻云淡、淡定佛系在回忆涌现出来的那一瞬间土崩瓦解,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禽/兽。
如果时间能倒退,她肯定在那个瞬间掐死自己。
可惜……
她现在只能像个鹌鹑一样去逃避。
许清竹那清冷声线听不出喜怒,“所以呢?”
“我不知道。”梁适闷着声音说:“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
她摆足了道歉的态度。
但许清竹却轻嗤,“所以你跟人道歉就是用背影对人家啊?你的礼貌呢?”
梁适:“……礼貌离家出走了。”
许清竹一怔,片刻后只听梁适又很怂地低声道:“对不起。”
“……”
“我听得耳朵疼。”许清竹说:“已经第三遍了。”
梁适闷声:“不好意思。”
许清竹:“……”
沉默片刻,许清竹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梁适解释:“不是。”
“那你能面对着我道歉吗?”许清竹说:“这样我才能决定是否要原谅你。”
梁适:“……”
良久,她的身体舒展开,然后翻了身过来,半个脑袋用力埋在枕头里,眼睛向下瞟,却怎么都不肯看向许清竹。
许清竹却一眼看到了她红了的眼眶。
不由得心底一软。
许清竹抱臂道:“你就愧疚成这样?”
“嗯。”梁适抿唇,“真的很对不起。”
如果是原主的烂摊子,她也就认了。
可当时是她在主宰这具身体的,却还是差点伤害了许清竹。
如果噩运值系统在,一定能把她的噩运值加满。
许清竹一时无语,原本是真的有些生气的。
但看见她的表情和眼睛,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就像是被强迫的人是她一样。
许清竹心里五味杂陈。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还未等她说话,梁适便道:“你想做什么都由你,不在一起,或者是分开住都行。反正我马上也要搬离那个别墅了,你要是想要那啥,我也可以配合。”
系统不让她说离婚,所以她就避开了敏感词。
系统个AI,怎么能检测到这种呢?
但有些词在特定语境下,哪怕不说出来,也能让对方秒懂她的意思。
所以许清竹反问道:“想和我离婚?”
梁适疯狂点头。
许清竹啧了声,“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梁适:“?”
“费了这么大波折,就是为了离婚。”许清竹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想离婚就早说啊,干嘛这么曲折?我又不是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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