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
“之前你不还跟我一起喝酒吗?”梁适问。
赵叙宁:“那是意外。”
冷声冷情,机械式地像个AI。
梁适沉默半晌,“我们吃麻小吧,最麻最辣的那种。”
赵叙宁皱眉看向她,似是在询问——你不是不能吃辣的么?
而梁适自顾自点头,下意识要点外卖,却发现自己手机关机,她看向赵叙宁:“赵医生,你来点吧。”
赵叙宁:“?”
赵叙宁一边点外卖一边问:“你跟许清竹,谁提的?”
梁适一怔,顿了下才反应过来,脑袋探到赵叙宁那边儿看屏幕,“我提的。”
赵叙宁点头:“好吧。”
顺手点了最麻最辣的那种。
“那许清竹呢?”赵叙宁问。
梁适:“……在家,或者是公司,我不知道。”
她很坦然,坦然到不像是刚离婚的人。
不过也可能是她是提离婚的那个,所以更轻松些。
但她的眼睛比早上看见时肿了些,也不是全然不在意。
赵叙宁扫了她一眼,把手机放到一边,目光继续落在大屏上。
点击播放,梁适惊讶:“我也很喜欢这个哎。”
赵叙宁点头:“这个很冷门。”
梁适耸肩:“但是很好看。”
赵叙宁之后便没再说话,她话很少,尤其今天回了趟家心情不好,只想看电影来排解掉心中的烦闷。
而梁适平日里,起码之前在小白和王姐面前,她的话少得可怜,但现在跟赵叙宁比起来,她竟然算是话多的那种。
不过也没多到哪里去,偶尔在电影精彩处感慨一句,这个运镜真好,或是这一帧真美。
没半个小时,小龙虾送了过来。
冰箱里还有今早梁适买来的啤酒,于是两个人坐在茶几旁开始吃起来。
梁适是真的吃不得辣,换做之前原主的那个身体,她还能稍微接受一点,但自己的身体会直接辣哭。
赵叙宁比她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吃到最后,鼻子和眼睛比桌上的小龙虾还要红。
梁适隔着水雾看赵叙宁,然后赵叙宁开了两瓶她珍藏的红酒。
喝多了以后梁适愤慨地说:“怎么就有百分百能相匹的人啊?!怎么我就要离婚啊 ?!我好不容易有个家……就这么散了。”
“你好歹结了。”赵叙宁也喝得有点上头,“我可连结都没结。”
梁适瞟向她:“那你去结啊!”
赵叙宁:“……闭嘴!”
“你这个别扭鬼。”梁适说。
赵叙宁:“……你好像比我好的样子?”
反问语气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梁适一滞,举起酒吧转移话题:“来来来,喝酒。”
这个话题就此被揭过。
但又在几杯酒下肚之后,赵叙宁靠着沙发絮絮叨叨地说:“许清竹是怎么了?你们在离婚之前吵架了吗?她前些天找我开了安眠类药物。”
梁适闻言心钝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之后应该就没事了。”
只要她离开,她们离婚就没事了。
“那怎么感觉你都不伤心?”赵叙宁问:“你之前不是爱许清竹爱得要死要活么?”
梁适:“……”
良久,梁适低声道:“也没真离。”
以后……还是要追回来的。
这话让赵叙宁费解,但梁适却怎么也不肯说。
她不敢有一点儿这种念头,怕被检测到。
这种卡世界法则Bug的想法一秒都不敢有。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她真的要跟许清竹离婚,顺应剧情线的发展。
她把这些日子的空间留给许清竹和陆佳宜这对Soulmate。
“那你不担心吗?”赵叙宁说:“许清竹在之前就很抢手。”
梁适微顿,“不太担心,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不分日夜的噩梦,无休止的心理暗示,这会让许清竹陷入到精神崩溃的局面。
比起这些,梁适觉得还是顺应剧情线发展比较好。
先离婚,也就是世界线发展了原主下线那一步。
而她再回来,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回来。
至于许清竹和陆佳宜结婚那条剧情线,只要没让她俩互相爱上,那她就还有机会。
而她已经发现了一点儿规律,就是陆佳宜和许清竹现在认识,哪怕有之前的好感度累积,也不过是稍微亲近一点的好友关系。
陆佳宜并不是个会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而许清竹给了梁适那么多底气,所以梁适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在没有跟许清竹商量的情况下。
一旦商量,这个计划就意味着失败。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顺应了原剧情线的发展,梁适卡Bug失败,那梁适也无怨。
总归她跟许清竹是要幸福一个的吧?
梁适把这些都想清楚了才离开的。
从很多天前她就频繁地冒出这个想法,所以她不断总结陈流萤的事儿,又复盘孙橙橙的出现,包括原剧情点和现在时间线跟剧情点的差别。
最后决定来卡Bug。
梁适说得云里雾里,饶是赵叙宁再聪明,也没懂。
不过这并不妨碍赵叙宁跟她絮絮叨叨地说。
喝多了的赵叙宁有些絮叨,像是把她平常装高冷时没说的话都要说出来。
她抱着酒瓶跟梁适吐槽:“你知道么?就我跟沈茴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是她哄我。”
梁适:“……过分啊。”
赵叙宁:“我也哄她的,但我没耐心,我要是再对她多点耐心就好了。”
梁适:“……后悔也晚了。”
赵叙宁:“你说得对,你虽然离婚了,但好歹结过,我连结都没结。”
梁适:“……是挺难受的。”
赵叙宁:“我们当初说好大学毕业就结婚的,可是我打算给她求婚的路上被导师叫走了,然后就没求成。”
梁适:“……这也太惨了。”
赵叙宁:“后来在研究生快毕业的时候我也在策划了,但没想到有人给我下了药,她们还喊沈茴来看。”
梁适:“……我去,这人太恶毒了。”
赵叙宁:“沈茴出车祸……她整个人都躺在血里,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那是我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哭。”
梁适:“……我茴姐也太惨了吧?”
赵叙宁点头:“是啊,我们的孩子也没了,不然我们可以在孩子出生之前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她最喜欢粉蓝色,还喜欢大海,我已经想好婚礼去哪里办了。”
梁适:“……孩子?!”
赵叙宁苦笑:“是啊,在还没人知道她来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梁适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后来晚上两人一个躺沙发上睡,一个躺地上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梁适从地上坐起来,迷茫地看了看周遭,起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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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梁适过得最放荡的一天,也是最低迷的一天。
她用那样的方式来强迫自己忘记那些事。
尽管知道自己是在卡Bug,但也是孤注一掷在做这些事。
严谨地来说,她应该是个悲观主义者。
悲观想法,乐观做事。
所以她通常会想到最坏的结果。
其实赢面有50%。
因为许清竹是可以在要刺她时凭借最后一分清醒来将刀刃对准自己的人。
所以梁适敢豁出去赌。
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如果有天真的发生,那才是只能认命。
不过系统说过,即便是世界的运行法则,也不会去干预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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