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点头,“嗯。”
许清娅拍了拍她肩膀,“受累了。”
梁适:“……”
她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喝多了就……”
都有点无法形容。
但她还是从自己的词库里挑出了比较合适的,“像多重人格一样?”
许清娅微笑点头,“我只能说,我姐是个宝藏。”
梁适:“……?”
“她以前喝醉了还会表演胸口碎大石,以及喷火,包括但不限于去找她的六个小伙伴跟她一起去救爷爷。”许清娅毫不留情地把她姐老底儿给揭了。
梁适:“……”
也是第一次听说。
许清娅说完就转身下楼,但在迈了两级台阶之后忽地停下,很认真地喊:“梁姐姐。”
梁适应:“嗯?”
“我说过的吧,我姐那人娇生惯养的,做不了什么粗活儿。”许清娅说,“在家煮方便面,都是我给她煮的。所以,这么大的别墅,你会让她打扫吗?”
梁适:“……”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但她说话却带着压迫感。
尽管这压迫感还不足以有让梁适害怕的威慑力。
刚才在车上,也不知许清娅听到了多少。
梁适只好坦白道:“以前或许有过,但以后不会再有。”
这话说得还挺隐晦。
不过许清娅懂了,她点点头,头也没回地下楼,“希望你说到做到。”
梁适算松了口气。
等到别墅里安静下来,整个家里万籁俱寂之时,梁适才拿出手机。
她找到黑名单,把程苒的手机号放出来。
良久,她发了条短信过去。
【现在有空吗?见一面吧。】
第25章
程苒看见梁适短信时, 正喝得烂醉。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长发散落在地,只淡淡扫了眼手机。
轻嗤一声, “垃圾。”
随后将她的号码拉黑。
又轻轻地哼唱起了歌。
程苒朋友很多,不缺这一个。
但和梁适是最能玩得来的, 从很小的时候认识,上学时就在一起鬼混。
到头来,竟然被绝交了。
尽管程苒查出来是因为她失忆了。
失忆就能不认朋友?
尤其, 她那天的话那么决绝。
程苒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罢了。
她不是喜欢她的Omega吗?那就毁掉她的Omega。
可在关键时刻,还是心软了。
朋友妻, 不可欺。
程苒没动许清竹, 不过有一说一,许清竹确实勾人。
程苒现在所烦恼的,是搭上了周怡安。
并且, 那个女人是个变态。
她猜也能猜出来梁适这会儿见她想做什么,无非是打她一顿, 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一个Omega下手?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做就做了。
程苒现在没心情和她扯皮对峙,甚至是打一架。
干脆懒得理。
拉黑梁适的号码之后, 程苒又给助理打电话, 让她帮自己订一张飞国外的机票。
这座城市的喧嚣逐渐落下帷幕,程苒也在寂寥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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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边,梁适坐在客厅里转着手机。
客厅只开了一盏夜灯, 偌大的空间里显得空荡。
不过也利于思考。
她给程苒发短信对方没回,打电话过去直接是忙音。
想来是对方把她拉黑了。
算是猜出了答案。
甚至她都无须问原因。
对于程苒她们那种人来说,只要兴致上来, 把自己玩死的都有, 更何况是别人。
就像华悦国际每年压下去的事件, 数不胜数。
赵叙宁虽可以威胁一个没什么实权的负责人,说可以动用媒体力量将华悦国际的事情抖落出去,这样华悦国际的口碑会急转直下,相应地,其股票市值一夜也可能蒸发几个亿。
但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极大。
资本的力量有时不可撼动便在于牵一发而动全身。
梁适找程苒也不过是想说,往后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她。
她会奉陪到底,而不是找许清竹。
接手了原主的身体,也意味着接手她的烂摊子。
甚至她自己ooc之后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后果也由她一并承担。
这一点,梁适早有心理准备。
最麻烦的,是她到这里以后孤立无援。
就像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太被动了,什么都做不了。
站在华悦国际走廊里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无法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第一次踏入上流社会,才知道原来豪门也分三六九等。
而在足够强大的权势面前,钱也不过如此。
这是个和她以往生活环境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她即将在这里见证比娱乐圈更残酷的现实。
她向来是不喜欢牵连其他人的。
这会让她有愧疚感和负罪感。
或许和她自幼的成长经历有关,她从未真正交心地去保护过一个人。
于她而言,能做到自保就已不易。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里,她能从底层爬上去,提名影后。
和她的独善其身不无关系。
并非说没有爱心或同情心,只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她向来有分寸。
但在许清竹这里,她稍稍有些失分寸了。
也可能和她刚来这里,还未熟悉环境有关。
梁适窝在沙发里想了许久,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水。
许清竹在熟睡,她也不想上去挤,干脆就在沙发上坐着发呆,等有睡意了再上楼。
晚上睡在哪里还是个问题。
地毯是新换的,但她还没找到被子。
和许清竹同躺一张床显然也不可能。
所以想来想去,最佳的休息场所竟然是客厅的沙发。
正当她在脑海里捋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时,很轻的推门声响起。
她仰起头,看见从房间里出来的许清娅。
戴着耳机,正横着手机玩游戏,大抵怕吵到她们,压低了声音和人交涉,“往左走,左边,你个笨蛋,连左右都分不清。”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却因没看路,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瞳孔顿时紧缩,却还压抑着自己没敢喊出来,幸好也没摔倒,就是摔了个趔趄,脚背被磕到,疼得她龇牙咧嘴。
不过,她终于抬起头,还看见了梁适。
梁适朝她颔首。
许清娅摘了耳机,“梁姐姐,你还不睡?”
“一会儿就睡。”梁适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叮嘱她:“你也早点睡。”
许清娅懵着:“哦。”
她往厨房走,但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摘掉耳机,认真又严肃地说:“梁姐姐,我有个问题。”
“什么?”梁适低声问。
“你和我姐结婚了对吧?”许清娅说。
梁适点头。
“今晚我姐中的药是那种的,明明你们两个只要……那什么一下,她身上药效就解了。”许清娅说得隐晦,但都能听懂,有时梁适也会感慨,这大概就是语言的神奇之处。
将一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词用代词指代,双方都能明白意思。
“但你却让我找了家庭医生。”许清娅说:“你们两个,是谁有问题呢?”
她直勾勾地盯着梁适看,似是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问这些事的。”许清娅耸耸肩,“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未成年。”
梁适:“……”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未成年啊?
她要不说,梁适都快忘了。
许清娅早熟得令人害怕。
“哎喂,梁姐姐,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许清娅说:“我没谈过恋爱,都听别人说得。主要是许清竹那人吧,性格太别扭了。就她喜欢一个东西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去要,你要是给,她就会要,你如果不给,不管她再喜欢,她都不会开口去要。而且,她也没谈过恋爱,在家里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全家迁就她的。所以我在想,是因为你接触过她之后,了解了她的性格,所以两人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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