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喜欢吗?”许清竹问。
梁适:“……”
片刻后,假装不下去的梁适低声说:“也还行。”
依旧没怎么有底气。
许清竹勾着笑,从枕头下拿出一根领带。
梁适帮她收衣服的时候看到过,是搭配她那件蓝色衬衫穿的,温柔而又不失凌厉的一件职业套装。
那根领带的颜色偏暗色,但不是说深黑。
更像是灰和蓝的交杂。
领带的宽度刚好挡住她的嘴巴,在视觉上很有冲击感。
梁适喉咙微动,手没忍住截了个图。
是随手一截就可以做壁纸的程度。
“别闹了。”梁适说:“你不累吗?”
说话的时候关了房间里明亮的灯,只剩下床头昏暗那盏,她躺在平日里许清竹躺的位置,盖的也是许清竹的被子。
“还好。”许清竹把那根领带拿下来,随意缠绕在手腕上,像是藤蔓缠附于树干。
鲜明的颜色对比显得她皮肤更白。
许清竹问:“你困了吗?”
“我也还好。”梁适说。
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然后许清竹终是熬不住,那只缠绕着领带的手被她压在脑袋底下,手缓缓放松,镜头倒扣在床上,陷入黑暗。
梁适挂断视频。
然后把剪断的领带扔进抽屉。
//
扑通。
几米高的水花在空中飞溅,天蓝色的水荡漾起层层波纹。
好似坠入深海之中,一路往下沉。
周遭声音嘈杂,却无法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身体依旧在往下沉。
许清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她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
而在窒息之时,眼前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
是梁适拿着刀把她摁在床上,狠厉地将刀刺在她身上。
然后用那把锋利的刀刺入她耳后。
一瞬间,她的身体经历了刺骨的疼痛,疼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迫切地想要逃离那个环境。
可是她的身体被梁适狠狠地摁在床上,怎么都逃不开。
挣扎不掉,逃不开,宛若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能等待自己将死的命途。
被刺入刀的地方,还有耳后腺体处,全都传来疼痛,这种疼痛蔓延到全身,颇有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
她的嗓子晦涩又干哑,想要发出求救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伸出手,想让人拉自己一把。
可是眼前全是血红,是她的血染就的颜色。
她的裙摆在水中绽开,蓝色的裙子也染就了血色。
这种尚还有意识却无能为力的状态太让人痛苦了,她张了张嘴,却只灌入了一肚子海水。
咸腥混杂着血腥。
梁适……
那把刀终究没放过她。
锋利的刀刃旋转着划过她耳后每一寸,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超过了海水流动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许清竹快要窒息,身体的疼痛在折磨着她,她看到一团一团的血融于水中。
这水的颜色从蓝变成红。
她拼命地想喊:“梁适,是我啊。”
“姐姐,是我啊。”
“老婆,你醒醒。”
可那双眼睛陌生又凌厉,在刺入她肌肤的时候不讲半分情理。
带着嗜血的光芒。
比之前绑架她的陈流萤拿着刀时还要疯。
她看到自己的腺体被扔在地上。
被剜掉腺体的疼痛是小事,最令她难过的是,梁适朝她举起了刀。
那刀落在她身上,半分情面不讲。
甚至带着报复的快感。
许清竹不断挣扎,终于开口:“老婆,你……怎么了?”
梁适轻嗤,手中把玩着那把锋利的刀,在四目相对时,一刀刺入她的心脏。
许清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姐姐……”
“谁是你姐姐,蠢货。”梁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得人心生绝望。
许清竹伸出手想要去够她,结果只摸到了一片虚无。
那个人散在水里。
可是她的声音还在继续,“许清竹,你可少假清高了。”
“不是不喜欢我吗?那你谁都别喜欢了。”
“我得不到的,毁掉就好了。”
“我可没舍得碰你,但你呢?”
“给我死。”
“……”
一句又一句,听得人胆战心惊。
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许清竹伸出手求救,可还是没能等到人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心里疼得快要麻木。
在她快要死亡时,有人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许清竹,撑住啊。”
那是道很清脆的声音,像是玉石碰撞一样,听上去很令人安心。
许清竹艰难地睁开眼,也只能在水中看见一片虚无。
之后她被人抓住,拼命把她往上边拉。
黑暗的天空里好似出现了一点儿光。
她努力想要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和脸,却都被一团迷雾遮住。
怎么都看不真切。
“你是谁啊?”许清竹晦涩地问。
没有回答。
而许清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但耳边仍旧回荡着梁适的那些话,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字:“死吧。”
死吧。
死吧。
像是在念恶毒的咒语。
得对一个人多恨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许清竹不明白。
她很想问问,我们难道不是相爱的吗?为什么呢?
可是好像没有为什么。
她只是想让她死罢了。
许清竹受不得这种刺激,松开了救她的那个人的手,任由自己放肆沉沦下去。
就连她自己都想:死吧,死吧。
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蛊惑。
她的身体不断往下沉,只听救她的那个人不断喊:“许清竹,许清竹……”
可她都听不见了。
无边无际的水淹没她疼痛的身体。
究竟是哪里疼呢?
说不清了。
似乎是心更疼一些。
那是梁适啊。
那怎么会是梁适呢?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许清竹有无数问题,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水漫灌入她的身体……
“啊。”许清竹忽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她头发乱糟糟的,头疼欲裂,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耳后,腺体还在,只是感觉像被剜掉了一样。
身上也毫发无伤。
所以都是她做梦么?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真实到自己身上像挨了好几刀一样。
一旁的秘书战战兢兢,“许总。”
许清竹抬眸,眼神冷淡,秘书打了个寒颤,立刻道:“您九点约了罗伯特先生,现在该起了。”
“知道了。”许清竹说。
说完她又问:“晚上有人进过我房间吗?”
“没有。”秘书回答:“我是刚才才进来的,因为敲门敲不应,我还以为您昏……”
话说到这忽然顿住,意识到这是不太吉利的话。
而许清竹摁了摁太阳穴,低头道:“没,我睡的有点沉。”
“您是做噩梦了吗?”秘书问:“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您紧皱眉头,好像很不舒服。”
许清竹顿了下,“算是。”
事实上是个非常可怕的梦。
梦里她被梁适剜掉了腺体,梁适还在她身上留了很多伤口。
根本不像是她认识的梁适。
倒是和之前那个有些像。
不过最可怕的是,她呼救无人应。
哪怕是梦里发生的事儿,许清竹去摸自己在梦里被伤到的位置,也有微弱的灼热感。
让人觉得这不是梦,就是真实发生的事儿。
秘书见她低气压,也不敢多打扰她,只安静地站在床边,等她恢复好。
上一篇:我的夫人她怎么这么可爱
下一篇:坠欢重拾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