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都断断续续地,两条腿已经夹紧。
眉头皱得愈紧,眼泪不断掉下来。
许清娅看不过去,直接下了车,“车钥匙给我,我开。”
梁适下意识递过去,但递到一半才想起来,“你未成年,没驾照吧?”
许清娅:“……”
“你坐后边照顾她。”许清娅搓了一把耳朵,“我真受不了她,这声音……太奶了。”
她说的时候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不过说完之后就往华悦国际大门口跑了几步,她随手指了一个保安,“帮个忙。”
被指到的保安一愣,疑惑地指着自己,“我。”
“对,就你,有驾照吗?”许清娅一点儿不怕生。
保安点头,“有的。”
许清娅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跟我走一趟,帮忙开个车。”
保安:“……”
在一旁看着的梁适忍不住给许清娅竖大拇指。
这小妹太会了。
许清娅坐在副驾,飞快系好安全带。
顺势把车里的倒车镜给倒扣了,以及叮嘱那保安小哥,“从现在开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回头听见没?”
被迫从保安沦为代驾的小哥:“?”
“梁姐姐,你就当我们不存在。”许清娅说:“我尽量不听。不过拜托,别让许清竹死。”
梁适:“……”
她总觉得这妹妹知道得有点多。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小朋友知道的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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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保时捷驶出华悦国际,汇入车流。
车内安静下来,静得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
甚至,许清娅和代驾小哥的呼吸声都变浅。
只剩下了许清竹稍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梁适坐在那儿,许清竹主动靠过来,她的身体太热了,急于找一个能让她降温的物体。
而身侧的人就是最合适的。
甚至她的手就是最合适的。
她的脸也泛着凉意。
许清竹的手落在梁适腰间,从左到右,她寻不到什么章法,总归是想要扯去这件碍事的衣物。
梁适忍不住,摁住了她的手,低声说:“竹子,再忍忍好不好?”
她不知道许清竹中的迷情剂是哪一类。
但这世上,是药总归有解法。
许清竹却仰起头,那双微红的眼睛忽地掉下泪来。
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哭的时候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单纯地哭。
甚至连哽咽声都没有。
就连演过无数哭戏,常被各大营销号夸赞是圈内哭戏第一的梁适都被震惊了。
这要是演的,送去拿奥斯卡都不过分。
“你别哭啊。”梁适急忙找纸,从兜里找到一包纸巾,抽出来给她递了一张过去,但她不接。
梁适只能叠好,给她擦眼泪,顺势低声哄道:“竹子,别哭了,我们马上回家了。”
她说完还把自己手机递给许清娅,“给管家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
许清娅接了指令照做,顺势回头看了眼她姐。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绝望。
天知道,在她们家,从来不让她姐碰酒。
从小到大,她姐喝醉的次数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几次,她本人喝醉后做过什么都会完全断片。
从她喝醉的那一刻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许清娅这会儿反正是佛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让她老婆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而梁适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
许清竹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哭,眼泪根本止不住,她只能不断递纸。
隔了会儿,许清竹忽地打了个奶嗝。
眼泪瞬间止住。
就和有开关似的。
这令梁适大为叹服。
“你要吐吗?” 梁适问。
许清竹脑袋搭在她肩头,凑近她耳朵,忽地轻咬了一下。
那一瞬,梁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发麻。
“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清竹舔了下舌尖儿,那湿润的触感落在梁适的耳朵上,她耳朵轻微动了下。
但心头却一紧。
知道什么?
“你结婚那天晚上去睡了苗苗是吧?”许清竹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凄凉和埋怨。
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梁适瞬间清醒。
原来许清竹在说原主。
她对原主是什么感情呢?
爱吗?
或是依赖?
梁适不清楚。
书里没仔细说,只是后来许清竹和她的真命天女Alpha在一起后,曾这样形容过对原主的感情:“她像是我在孤独漂浮在海上时抓住的浮木,后来我上岸了,她也就没用了,我曾很感激她救了我的命,但后来发现她残破、腐朽,比一堆破烂也不如,我唯有尽快丢弃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试过将她雕刻成精美的木雕,可她配不上我昂贵的刻刀,所以你问我爱过她吗?我只能说,不知道。”
这是一段比较文艺的说辞。
但准确地形容了许清竹对原主的感情。
归根结底为三个字——不知道。
之前许清竹的所有行为似是织了一张网,迅速将梁适拉入了幻境之中。
让梁适有了短暂的错觉,对自己的情感有了误解。
但仔细想想,她俩之间认识也不过几天。
怎么可能会在几天内喜欢上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系统强制地将她们两个绑在一起,并且她通过细枝末节的内容拼凑出了她的一生。
所以才会有一种认识了很久,非常熟悉的错觉。
其实她俩只是稍稍熟悉的同居人罢了。
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通了这一点,梁适心头才算没那么堵。
而许清竹仍旧在说。
“还有一个月前,你骗我去出差,其实是跟程苒去了迪亚酒店,你们在那里玩了三天三夜。”许清竹咬字很清晰,“你们一共七个人睡的,是不是?”
“那天有两个Omega,两个Beta,怎么样?她们是不是都比我长得好看,比我身材好啊?”许清竹低声笑,顺势拉着梁适的手放在自己的柔软上,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
纯棉材质摸上去质感很好。
略圆,稍软。
梁适僵在原地不敢动。
许清竹说:“还有,三个月前,你去程苒的生日派对,那天晚上你睡了一个明星是不是?她还给我发你俩的照片了,床上的,什么都没穿。”
她忽地揪住梁适的领口,“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活该被骗,我活该被你玩。”
“因为我们家拿了梁家的钱,所以我活该被你折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我一个人打扫三百平的家,给你做早餐,甚至还要换你和别的女人滚过的床单,你每次带一堆人回家,咱们那个房间你带女人进去睡,我都得给你们让位置,就因为我不让你碰是吗?”许清竹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紧紧地盯着她。
“我就是不让你碰啊。”许清竹幽幽道:“梁适,我嫌你脏。”
“当初要不是觉得喜欢你,我怎么会嫁给你呢。”许清竹喝多了,但说话的逻辑半点没减,甚至让人觉得是在借着酒醉之口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如果许清竹没喝醉,这些话她绝对不可能说出来。
“你自己有多脏你不知道吗?”许清竹拍拍她的脸,“就像我现在好难受好难受,我知道我中药了,但我还是不想让你碰,我自己做,我不用你。”
梁适抓住她的手,低声道:“竹子,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许清竹嗤笑一声,脑袋又靠在她肩膀,懒洋洋的,发出了娇媚的声音。
梁适此刻颇有坐怀不乱的感觉。
任谁听了许清竹刚才那番话,也不会再有什么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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