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被子一角上了床,把松松垮垮挽起来的衣袖放下去,床的一半轻轻塌陷。
惊扰到许清竹,许清竹微微侧目看过来,那双眼睛被微弱的昏黄光线照耀,带着几分晶莹的湿意,看上去有些懵怔。
“在想什么?”梁适问。
许清竹这才动了动身子,有一点僵硬,低声说:“齐娇。”
梁适闻言抿唇,问她有没有将齐娇的日记收好,许清竹说放在她那侧的床头抽屉里了,然后慢慢躺下,细软的头发落在枕头上,侧过身子来看向梁适。
屋内光线昏黄,暖橘色调像是落日黄昏笼在她们身上。
梁适扫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情绪低落得厉害。
梁适靠在床头,忍不住伸手在她发顶摸了一把,温柔的声音压低了问:“怎么了?”
许清竹的手落在自己眼前,微微曲起手指摸在丝滑的枕头上,“没事。”
这声音可一点儿都不像没事。
梁适无奈,“早知道我就不给你看了。”
许清竹轻嗤,“我都看完了。”
“就是见你看完了这么难过。”梁适说:“所以才不想给你看。”
许清竹微顿,片刻后她才道:“我只是在想……”
她那清冷的声音忽然顿住,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弄得人心痒痒的,梁适落在她发顶上的手也跟着顿住。
许清竹的话没说完,几秒后她忽然凑过去抱住梁适的腰。
梁适的身体顺势滑落下来,刚好让许清竹的脑袋枕在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她像个树袋熊一样地粘过来。
耳朵贴在她临近心口的位置,将她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
而梁适的心跳有一瞬间跳停,随后又像是激烈的鼓点一样,密集而又热烈地跳动起来。
梁适吞了下口水,忽然想到许清竹白日里发的那条消息——我还想在你马甲线上热吻呢。
——马甲线上热吻呢。
——热吻呢。
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
脸和耳朵瞬间就热了。
马甲线这个东西除了经常锻炼的人有,瘦的人也很容易出来。
就是只要你足够瘦,你的小腹就很平坦,没有像马甲线那么坚实的肌肉,但手感会差不多。
梁适想到了许清竹的小腹。
许清竹是冷白皮,所以在昏黄光线映射下,会显得格外漂亮。
就像是涂抹了一层蜜油。
不能再想了。
梁适怕挂在自己身上的许清竹掉下去,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而许清竹闷声道:“我在想,跟齐娇一起经历那些的梁老师,又该多难过啊。”
梁适的心底忽然塌陷了一块。
软软地塌陷下去。
原以为面对这种事已经坚不可摧,却又因为许清竹那句话心底酸涩起来。
梁适却不太想让许清竹看出来,于是轻笑道:“没事儿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
许清竹微仰起头,梁适也低下头。
四目相对。
梁适再次吞咽了下口水,她轻轻抿唇,唇亮晶晶的,带着潋滟的水感。
看上去就很嫩。
许清竹的手指忽然落在她唇上,顺着她唇的纹理,轻轻擦过一圈,眉眼认真:“真的吗?”
面对着那双眼睛,梁适一下子没办法撒谎。
她顺着丝滑的床单躺下,下巴刚好落在许清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假的。”
许清竹忽地轻笑,趁她还难过时在她下巴亲了一下。
就很快的那种,快到梁适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再次把脑袋埋在梁适怀里。
许清竹说:“那我也很难过。”
梁适:“……”
梁适心有点酸,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你别难过,都是小事。”
恍惚间,许清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梁适的说话习惯在哄小孩儿的时候会不自觉显露出来,跟她是小孩儿的时候一模一样。
许清竹的嘴角扬上去,梁适却看不见。
许清竹闷着声音说,“可小事也让你很疼啊。”
“我现在不疼了。”梁适怕她不信,还加了句:“真的!”
“可我疼。”许清竹依旧闷声道:“特别疼。”
梁适:“……”
梁适听她说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只要她不疼怎么都好说。
梁适轻轻叹气,“那怎么样你才会好啊?”
许清竹顿了顿,仰起头亮晶晶地看着她,唇和她锁骨挨得很近,一呼吸,热气悉数吐露上去,惹得梁适那一片肌肤瞬间染上红。
还飞速地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弄得她身体燃起了热意。
……
梁适吞咽口水,直觉告诉她好像有点危险。
但在这危险逼近的时候,她又隐隐有几分期待。
她看向许清竹,许清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含着丰盈的泪水,好像随时都能凝成水珠掉落下来。
许清竹咬了下唇,看着她摇头,“好像怎么样都不行。”
梁适闻言看着在昏黄灯光下的她,就跟哄小孩似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那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梁适温声说:“别想那些事。”
许清竹:“……”
许清竹轻吐出一口气,清冷声线在梁适耳边响起,声音压得足够低,听上去撩人得紧。
她说:“那我……能在姐姐的锁骨上跳了舞……再、睡、吗?”
第117章
许清竹
的断句很奇怪。
奇怪到让梁适心跳漏几拍。
跟着她奇怪的断句去呼吸, 悬在她背上的手顿时收紧。
梁适的指腹摁在她背脊。
许清竹纤瘦,手指落在她蝴蝶骨上,无须用力就能把她拉入怀里。
两人距离更近几分。
梁适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咕嘟——
滚动的喉咙碰到许清竹的发顶, 许清竹轻笑, 笑得身体在颤抖。
梁适知道她在说今天微信里聊天的内容, 又是故意逗自己。
梁适单手覆在她蝴蝶骨上,曲起手指在那儿轻轻敲了下, 另一只手搓了搓烫到离谱的耳朵。
“别逗我了。”梁适无奈地笑,“我说认真的,睡觉吧。”
说完以后又低声嘟囔道:“早知道就不给你发那条微博了。”
“哪条?”许清竹问。
她也没刻意撩人,只是人在安静的环境里会自动降低音量,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气音。
呼吸时吐出来的热气悉数落在梁适脖颈里,弄得梁适那一片肌肤有些痒。
连带说话都有点不自在,好像带着哑意。
梁适清了清嗓子, 低咳一声, “就是晚上那条。”
“势如破竹?”许清竹问。
梁适:“……”
许清竹读这几个字的时候很标准,有点像新闻联播里纯正的播音腔,偏偏声音低,听着带了几分旖旎。
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分明还算正常的成语从她嘴里说出来,梁适总会想到某些不可言说的场面。
她禁不住。
梁适的手往上抚,摸过许清竹细软的发梢, 像是在给猫顺毛一样,“许清竹,睡觉。”
言辞间带着严肃之意。
许清竹眉头微皱,清冷声音也放大了些, “你在凶我?”
梁适:“?”
她无奈, “怎么会?”
“但你刚才那个语气……”许清竹说:“我还当你生气了。”
梁适:“……没有。”
“你现在还有些不耐烦。”许清竹顿了顿, 语气低落下去,“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还是说你不喜欢我提到你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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