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琳琅轻笑,“你和你老婆聊天撒娇,我还能在这里当电灯泡啊?”
许清竹:“……”
“我回去找你爸。”盛琳琅说:“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身边换个人都不习惯了。”
许清竹:“……”
她慵懒地笑了声,“那您去吧。”
盛琳琅离开房间后,许清竹拿起床边的水杯喝了口,喝完以后皱眉,梁适便懂了,“是不是冷水?”
许清竹点头:“太凉了。”
“做什么噩梦了?”梁适柔声问:“怎么哭成这样?”
许清竹后知后觉,“我哭了吗?”
梁适点头:“你摸摸你鼻子,现在还湿着呢。”
许清竹靠在床头,脑袋往后一仰,再次闭上眼,“是个很悲伤的梦。”
“不好意思啊。”梁适说:“我吵到你睡觉了。”
“没事。”许清竹轻叹气,连声音都绵延着悲伤,“今晚是我睡得早。”
梁适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她的无力,忍不住问:“是你爸爸妈妈的事吗?”
这个称呼从梁适嘴里说出来,许清竹一下子就知道是在说谁。
不是许家的这对父母,而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脑袋稍稍倾斜,睫毛在下眼睑打下浓重的光影,睫毛微颤,半闭着眼,轻声道:“是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负载着她所有复杂到无法言喻的情感。
“许清竹。”梁适看着屏幕里的她,忽地温声说:“我去找你吧。”
许清竹:“嗯?”
“太晚了。”许清竹说:“开车要半小时。”
“现在不堵车。”梁适说:“时间还早,二十分钟就到了。”
许清竹哑然。
梁适又道:“是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挂断视频电话后,许清竹才看到梁适给她发的消息。
【这周六搬家,可以吗?】
【虽然你不喜欢我问来问去,但我依旧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要和你商量。】
【许老师,你在做什么?】
【睡觉了吗?】
【还没到你睡觉的时间啊。】
【就搬去赵叙宁的那个房子,有点小,但给你住主卧,有个飘窗。】
【等以后有钱,我就在那个小区买个超大的。】
【快有钱了。】
【……】
平常话不多的梁适今天的话格外多,大抵是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太对劲,所以不停地发消息。
隔几分钟就是一条,但她那会儿在和盛琳琅聊天,聊完就睡觉,所以根本没注意到。
现在看着,梁适的消息刷了屏。
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
梁适开车到许家门口的时候,忽地意识到……冲动了。
她要说的其实只有周六搬家的事情,那也不过是个拙劣的借口。
真实原因是看到许清竹隔着屏幕传递出来的悲伤,以及她悲伤表情下带出来的易碎感,她很想来陪着。
带着不安的坏情绪过夜,会让人很难过。
她曾亲身体会过,所以想要陪许清竹度过这个悲伤又难熬的夜晚。
一时冲动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来了。
但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轻呼出一口气。
以什么身份来的呢?
以什么立场来的呢?
而且来了以后要住哪里?
梁适轻闭上眼,思考片刻后还是下了车。
心道:先去看看,不行就开车回去。
梁适刚下车就看到了在家门口站着的人。
许清竹穿一件浅色的开衫,里头是纯白色的棉质T恤和一条宽松的灰色裤子,脚上穿着棉拖鞋,头发随风飞舞,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微弱光线照耀下,明亮又纯净。
她抱臂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很快看到了梁适,朝她微笑,又轻轻地挥了挥手。
梁适站在那儿,忽地心安。
她走过去低声问:“怎么出来等了?”
许清竹在外头待的时间久了,鼻子冻得通红,声音也被冻得软乎乎的,那清冷声线要被风全吹散掉,只剩下柔软,却朝她张开双臂,“梁老师,抱一下吧。”
梁适一怔,许清竹已经上前一步,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呼吸吐露在她脖颈和发梢,双臂在她腰上收紧。
两人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贴近,梁适愣神片刻,这才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下,低声哄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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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地抱过之后,许清竹松开她,这才回答她的问题:“家里阿姨都休息了,没人开门你进不来。”
“等了多久?”梁适跟着她一起进门。
许清竹敷衍地回答:“没多久。”
梁适一靠近她,就感受到了凉意,趁她不注意,手放在她脖颈间,冷得梁适打了个寒颤。
而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许清竹下意识后退,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她瞟了眼梁适,“梁老师,你怎么还偷袭?”
她的语气已恢复到往常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在视频中看到的脆弱感。
梁适低声说:“怎么这么凉?”
“外边天气冷啊。”许清竹说:“站一会儿就冷了。”
梁适说:“那你就应该等我来了再下楼,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骗人。”许清竹轻笑一声,“我要是不在外边等你,你现在应该在开车回去的路上了。”
梁适:“……”
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坚定,却又很快道:“怎么可能?”
许清竹笑而不语。
梁适:“……”
许清竹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然后靠在床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这才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梁适起身问她:“有热水吗?”
许清竹说:“在楼下厨房,和家里差不多。”
“那你等会儿。”梁适说完之后拿着她的杯子出门,杯子里是剩下的半杯冷水。
许清竹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隔了没多久,梁适回来,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杯水,一杯牛奶。
梁适把热牛奶递给许清竹,一本正经地说:“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噩梦么?”
许清竹:“嗯?”
“没有喝牛奶。”梁适说。
许清竹:“……哦。”
梁适手中抱着热水,整个身体都暖和过来,她坐在床边,也没什么话好说。
颇有点尴尬。
隔了会儿,许清竹的脚背隔着被子轻轻踹她一下,“你要说什么事?”
梁适微顿,“就是问你搬家的事。”
许清竹闻言逗她,“赵叙宁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不该问的别问。”
“那这就是该问的。”梁适说:“以后是你要住的地方,你到时候住进去不舒服怎么办?”
许清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不舒服就忍着呗,还能怎么样?”
梁适看着她,轻轻抿唇,“你是不是就没打算住很久?”
许清竹挑眉:“啊?”
“算了。”梁适自知失言,“你快点喝,喝完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带着点儿自暴自弃的意思。
许清竹也没理会,低头慢慢喝起牛奶。
梁适坐在她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那杯温水。
她并不渴,睡前喝太多水也不好,所以只喝了一半就放下水杯,而许清竹很快喝光了那杯牛奶,将杯子和她的放在一起。
一个透明色,一个奶白色,放在一块也莫名搭。
梁适将杯子放在房间的另一边,又在房间里尴尬地站了会儿。
终是忍不住,起身往外走,“你休息吧。”
她站在许清竹床前,低头看了眼,确认她没什么事,这才叮嘱道:“订好闹钟,记得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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