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处找工具,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刀子,“来,我们试试。”
“你个小娘皮还挑衅老子。”齐先贵痞里痞气的,“老子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老子给你吃给你喝,让你弹个琴怎么了?还想用死来威胁我?等你死了老子再生一个,比你听话比你乖,还比你聪明,从小就病歪歪傻缺一样,一点儿都不像老子的女儿!谁知道是你这个风流的娘从哪里怀得种!”
这话把杨佳妮气得大吼一声,却没想到齐先贵一脚踢开她,直接把刀子对准了古星月的脸。
在刀子快要落在古星月脸上的时候,杨佳妮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扳手,直接砸在他脑袋上,齐先贵当场死亡。
在他死后,杨佳妮当着古星月的面,一刀又一刀地刺。
据古星月说,当时的齐先贵还没有合上眼,处于“死不瞑目”的状态。
遭受过这次惊吓的古星月当晚便发了烧,并不知道杨佳妮后续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只是在第二天晚上,两人起了点儿口角。
杨佳妮便像那天一样威胁说要杀了她,古星月身上被刺了几刀,在紧急情况下拨了“1”,是好友梁适的号码,让她报警,而她自己与杨佳妮周旋。
也幸好因此得救。
在说完这些证词后,古星月的脸色苍白如纸,似乎随时都能晕倒。
警方将这些证词都搜罗起来,又询问梁适是否对她们一家人的关系知情。
梁适摇头。
而警方还在古星月的证词中知晓杨佳妮很早以前就有虐人倾向,包括她的亲生女儿齐娇也是这样被虐待致死。
而遭到如此伤害的人还有梁适,于是警方询问了梁适小时候的事情。
梁适一一回答。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了追诉期,且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表明杨佳妮做过这些事。
但把这些作为佐证提交,会加重对杨佳妮的判处。
只是在交代完之后,梁适有些犹豫地问:“警官,如果查出杨佳妮有精神类疾病,会对她从轻处罚吗?”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一愣,随后道:“按道理来说是会这样的,但她这个情况太特殊了,现在我国对于家暴类事件格外重视,正值风口浪尖上,她的量刑应该会很严重。”
梁适听完之后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而梁适在做完笔录后想进病房去看看古星月,但对方正在休息,她只能等待。
晚上回去,梁适将白日里的这些事都讲给许清竹听,许清竹说:“古星月最近可能不想见你。”
“为什么?”梁适问。
许清竹正翻着一本蓝色封皮的小说,讲战争的,她一边看一边说:“准确来说她不会想见任何人,她把这个计划布置得天衣无缝,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拿到了这一次给杨佳妮判刑的机会,她不会想在跟你的聊天中被泄露秘密。”
“如果我是古星月,我也会这么做。”许清竹说:“一旦和你见面,无论我以什么样的状态见你,都会引起怀疑。”
梁适:“……”
梁适还跟她持相反观点,觉得古星月应该是愿意见她的。
起码也会和她聊一聊自己的心境。
但她之后几天又去了几次医院,得到的回应都是病人现在体虚,不方便见客。
站在医院走廊的梁适:“……”
在这种事情上,许清竹向来比她猜得要更准些。
而被逮捕进警察局的杨佳妮并没有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甚至不吃不喝,也不发一言。
完全不配合警方的调查。
在第三天,杨佳妮才对警方说:“我要见我的娇娇。”
警方冷声:“齐娇已经在十三年前被你杀了,你去哪里见她?”
冰冷的房间内死寂,片刻后,杨佳妮说:“那我要见古星月,不然我不会交代的。”
警方:“……”
这时的古星月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警方专门派车把古星月接过来,两人隔着一扇透明窗相见。
杨佳妮看着她冷笑,“我还真没想到,我养虎为患了。”
古星月眉眼淡淡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只冷声道:“从你把齐娇作为你的附属那一刻起,你就错了。”
杨佳妮闻言忽地怒吼:“我做错了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她就是我的!”
古星月:“……”
“齐娇真可怜。”古星月说:“从未拥有过自己的人生。”
//
也是在这一天,梁适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大抵是因为最近降温,晚上窗户没关严,吹了一夜的冷风,弄得她头昏脑胀。
她睡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天边红霞弥漫,梁适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喝完也还是觉得渴,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感觉不出来是否发烧。
梁适又咕嘟喝了几口水,正打算拿起手机问许清竹什么时候回来,却在刚解锁时屏幕上方跳出一条信息。
是许清竹发来的图片。
梁适噙着笑,心道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顺势还想到明天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百天了,从夏末到初冬,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
可能……这任务是完成不了了。
不过也无所谓。
梁适如是想着,她点开对话框,那张图片在屏幕上展现。
那一瞬间,梁适的笑容僵在脸上,血液逆流。
另一只手上的水杯掉在地上,应声而裂。
她放大那张照片——
赫然是被绑在黑暗角落里的许清竹!
第124章
海舟市的冬天比其他季节更短。
末秋的风凛冽地吹了许久, 也还没迎来真正的冬天,连绵的秋雨落过几次,随之而来的也是一次次降温,再一次次回升。
就和坐过山车似的。
尽管从节气上说已然是初冬。
昨夜并不是空穴来风, 一夜的风过后, 傍晚果然落了雨, 远处天际弥漫的红霞在瞬间被乌云遮盖,天色变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风不住地吹着窗户,把外头光秃秃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梁适也没顾得上管脚下碎裂的玻璃杯,她将图片不断放大,再放大。
——轰隆。
突如其来的光线将昏暗天色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像是要把整个人间吞入腹中,伴随而来的还有震耳欲聋的雷声。
风吹开了窗户, 将梁适的后背吹得冰凉。
准确来说她整个人都是冰凉的。
照片里的许清竹被用黑布蒙着双眼,双手被粗大的麻绳绑在身后,嘴上也被缠上了黑色胶带,身上穿得就是早上出门时那身衣服, 只是染上了脏污。
许清竹的双脚被黑色的电源线缠在一起, 看上去像是随处找了个东西绑着。
她蜷缩在角落里,脑袋松松垮垮地垂下来, 像是昏迷。
邪风冷雨搅得她心情更糟糕,一时间又慌又乱,给许清竹拨打了视频电话。
但对方飞速挂断。
那边发来一条三秒的语音,声音经过了变声器处理, “想救她吗?”
梁适正欲报警, 接着又是一条语音:“那就到我给你的地址来, 如果你报了警, 那我现在就撕票。”
随之发来的是一条小视频。
视频里的许清竹仍旧没什么反应,一把锋利的刀却抵在她的脸颊上,银色的刀背和她的肤色相映衬,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见了血色。
对方发来了地址,在海舟市郊。
那一片都是还未拆迁的地方,海舟市政过几年打算大力开发,应当是要建新的游乐园和商场。
可现在那里是一片荒芜。
梁适知道这里还是许清竹告诉她的,许清竹说如果想买房投资可以等那一片的房子,应该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
语音还在不断发来。
“她还没醒,你说如果我一会儿在这里慢慢折磨她,会不会诱发她的PTSD呢?”
“她好像怕被蒙上眼睛,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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