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竹吃饭时就已经有些困了,她随意地扒拉了几口,等梁适吃完才开始收拾桌子。
梁适立刻阻止她,结果被她摁住,“你做饭,我洗碗,这很公平。”
梁适:“……”
“你去洗漱吧,我洗完碗就回房间睡觉了。”许清竹说。
梁适应下。
等到许清竹洗了碗出来,她在餐桌上看见了梁适的手表,但环顾四周,梁适已经不在客厅和餐厅。
估计回房间了。
许清竹担心她找不到,所以给她送过去,结果敲她房间的门没有人应,她推开门,“我进来了哈。”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房间也没人,浴室里传来水声。
许清竹瞟了眼,什么也看不见。
她估摸着梁适在洗澡,便把手表给放在床头柜上,而她的手机也放在床头柜上。
……
许清竹忽然想到顾医生说的那句——或许可以从手机备忘录和日记本入手。
她心虚地看了眼浴室,梁适应该还有很久才出来。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但偷窥别人的隐私,许清竹从小到大还没做过这种事。
她有些接受无能。
可梁适身上太多谜团,许清竹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双重人格,或者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双重人格。
……
犹豫良久,许清竹还是颤抖着手拿起了梁适的手机。
锁屏密码是梁适的生日,她很容易就解锁。
然后点进备忘录,一片空白。
还有她的微信,联系人也很少,和之前可以随意呼朋唤友的梁适微信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哪怕许清竹以前没有查过梁适的手机,但也不经意间瞟到过,她的列表里起码有上千人。
但现在的账号里,简单又干净,就和被处理过的朋友圈一样。
许清竹依旧没找到任何线索。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心潮热还在发抖,最后不知道误点了哪里,点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不知道是几位数的密码。
许清竹先输了梁适的生日,不对。
又输了自己的生日,也不对。
之后又输了一些对梁适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可没有一个可以打开。
许清竹忽然想到她们的结婚纪念日。
于是她输入那一串数字,依旧不对。
她已经放弃了,在最后退出去的时候有个提醒:是两个日子加起来。
于是她试了梁适的生日和自己的生日加起来,又试梁适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
都不对。
她不抱希望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结婚纪念日。
……结果开了。
许清竹自己都震惊到不行,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一串数字。
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打开文件夹,一个又一个,全是空文档,就像是在套娃一样,点到最后只有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异常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屋顶是拱形,和棺材板有些像,而房间地上放着一排还没有点燃的白色蜡烛,床上铺了一层冥币,而照片里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看上去肥大得厉害,坐在床中间,那双眼睛空洞又无神地望着镜头,嘴角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暗色调的基色,中间却是白。
而这张照片的右下角写着两个字——祭品。
照片上的人是梁适,但比现在稚嫩很多。
应当年纪还小。
许清竹看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来了?”梁适的声音忽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许清竹吓得打了个冷颤,立刻把手机切回到主界面,然后说:“你……你手机落外面了,我……我帮你拿进来。”
“拿就拿呗。”梁适疑惑,“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没……”许清竹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她吞了下口水:“你早……早点睡觉,我上去了,晚安。”
说完没等梁适回答,就和一阵风似地跑出了房间,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而梁适的记忆力自然没差到那种地步。
她吃完饭是玩着手机进来的。
所以很明显,许清竹刚刚查了她的手机。
但问题是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清理了,手机上的APP都少得可怜,就连原主备忘录里那几句都被她删掉了。
她打开手机,切出来最近打开的应用。
然后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
梁适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把人吓了一跳,因为那张和她青春期长着一模一样脸的人正坐在床中间,露着诡异的笑容,像被人操控的玩偶一般。
是放在恐怖片里都惊悚的程度。
但手机里也只有这一张,再无其他。
梁适保存下来,然后退出去再想打开那个文件,竟然发现是加密的。
……
也不得不佩服许清竹。
而这天晚上,梁适又做了梦。
梦里有太多光怪陆离的场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山间的小竹屋。
那是一座还算漂亮的山,山上绿草如茵,山下是清澈的小溪,溪水绕着山脚蜿蜒流过,滋养着山间的生灵。
从山脚一路往上,在半山腰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小竹屋,竹屋里坐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中年人,他的胡子很长。
邱姿敏拉着少年梁适来到中年人面前,“先生,您看这个人资质如何?”
“尚可。”对方道。
而少年梁适被留在竹屋之外。
竹屋里则传来邱姿敏和中年人交谈的声音。
“将她变成祭品,就能让梁家兴旺发达?”邱姿敏问。
中年人道:“她不是你女儿么?你舍得?”
第37章
山峦之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遮天蔽日,云顶之下是层层叠叠散不开的雾,笼罩着整座山, 将葱绿色染上一层白。
山间流水潺潺,偶尔传来野兽鸣叫的声音。
屋内。
邱姿敏行跪坐礼。
身着青衫的中年男人泡了一壶茶, 热气弥散在屋内,精致地擦手之后低敛下眉眼, 再次询问:“这事和你丈夫商量过吗?”
“先生,您不用旁敲侧击, 若是想知道什么,我告诉您便是。”邱姿敏压低声音:“您只需要说她可以做祭品,只要做了就能让梁家兴旺发达, 财运亨通, 便足矣。”
“梁夫人果真心狠。”中年男人微笑道:“只是她做不得祭品。”
邱姿敏皱眉, “为何不可?”
中年男人淡然地品了一口茶, 淡然说道:“她身上有两股气运, 一强一弱。若是弱的此刻能变成强的, 说不准还有改运的必要,可现在她的气运明显太差, 即便改了也对梁家没任何好处。况且, 改运这种事皆是虚无缥缈的, 天道轮回, 自有因果, 又岂是做法能改变的。”
“但您说能改, 那便能改。”邱姿敏笃定道。
忽然, 晴空之中传来孤鹰凄厉的鸣叫声, 宛若数十架飞机一瞬间轰隆隆地飞过。
震得梁适耳朵都快要聋了, 整个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眼前场景不断倒退、模糊,直至一团黑暗。
随后又有强光照射进来,梁适猛地睁开眼。
已是清晨,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折射照入房间,刚好落在她的枕头上。
梁适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涔涔,连手心都是潮热的。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原主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少年梁适站在山间,又能听到屋内邱姿敏和中年男人的谈话。
不过也是戛然而止。
但能确定的是,原主的那个房间确实同祭祀有关。
淦!
就不能破除封建迷信吗?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梁适看了眼表,还没到她闹钟响的时间,仗着早上阳气足,她拉开窗帘后又打开图库,把那照片拿出来,企图发现更多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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