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灵宠给我的。”邬九思简单道,“它说这也是你的意思。”
郁青:“……”
郁青匪夷所思:“它会说话?”
眼见“徒弟”又有了从前活泼的样子,邬九思忍不住笑了一下,很快又收敛。他没有解释,而是说:“所以,我相信你。”
郁青瞳仁收缩,唇角想要弯起,又难以相信自己的幸运。
他晕晕乎乎,一时像在云端,经历此前种种,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幸运。一时重新坠下,忧心忡忡。九思相信,那他身边的人呢?再有,自己若是留下,日后又要用上什么身份?
许多问题在心头盘浮,他一时又是出神。这时候,听邬九思问自己:“对了,还没说起,那日你究竟碰到了什么。”
这是个严肃问题,郁青也跟着严肃起来。他压下自己所有心思,郑重说:“还得从那株被抢走的龙血草讲起——我曾和你说过,还记得吗?”
邬九思怔了片刻,随即点头。
随后,他听郁青句句叙述,又见对方在自己眼前画下契图。
若说此前邬九思只是错愕于那歹人的处心积虑,到此刻,他终是神色大变:“不好,他的目标是后山诸多前辈!”
郁青不解,邬九思又解释:“这是打开后山大阵的契!并非人人都能用出。就连我,也是因为父亲、母亲都在其中方有资格。
“是了,你是我的道侣,天道见证,便也能看做另一个我,所以那人方找到你。”
第067章 知足
郁青在邬九思的话音当中完全愣住。
自己是对方的道侣,天道见证……
这不正是那天歹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只是那会儿对方的说法是他招惹邬九思厌恶,以至对方不愿与自己相见,只委托了“鲁敬”来斩断二人之间的关联。今日不同,依照九思的话,歹人却是正看中了这份关系,于是使出阴谋手段。
“那现在,”他艰难地说,“后山的前辈们岂不是——”
“是。”邬九思说。他其实并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样冷静,只是郁青已经慌乱至此,他又怎么能跟着一同失去分寸?不管怎么说,他是少峰主,该负责峰上所有大事小事;也是对方的师尊,更应在危险出现时挡在对方身前。
“我这就把此事告知袁师叔。”邬九思道,“只是还有一点,你刚才说,那歹人是伪装成来鲁长老?”
郁青点头,邬九思又道:“还有,你进入假执法堂的路上,也见到了不少执法弟子?”
郁青又点头。
“鲁长老这段时日也在外搜寻着,”邬九思轻声说,“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还有,那些弟子,你可记得他们的面容?”
郁青说:“记得。”
邬九思便取出天机镜,要郁青把手放在上面,心中回想。
郁青毫不犹豫地照做了,便见镜面波动,宛若水中涟漪。很快,邬九思见到了郁青记忆当中的场景。
他心头又是一沉:这份回忆当中,所有“执法弟子”看向郁青的目光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居高临下。自然,这些十有八九都是假的,那歹人不过使出某种手段,让弟子们的面容变成幻境中的一部分。可对于阿禾……对于郁青来说,这些都是真的。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受了这样的冷眼轻蔑。不光如此,看他对此毫无反应便能想见,郁青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不对。他自己都在看轻自己,何况是其他人?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或许因为大事当前,邬九思原先就没有精力计较这些微末细节;或许因为“陈禾”昔日所做种种,人人都说他是好徒弟,邬九思心中也这么觉得;或许……
哪怕明知将新得知的诸事传递出去十分重要,关键时刻,邬九思还是对郁青说:“你留在这里,安心养伤。从前我一直没和你讲过,但《鸿蒙阴阳诀》正对经脉损伤有用,当初我便是靠它恢复。你情况比我好上许多,一定能更早康复。”
毫不夸张地说,听到功法名字的瞬间,郁青脑子“嗡”了一声。
这是双修功法啊!九思竟然、竟然当真毫不在意吗?
是的,邬九思继续确切地表明自己并不在意:“等我有了闲暇,也会来帮你。”
帮他。
这岂不是——郁青又开始发抖了——要和他双修?
是,依照往日惯例,此刻说的“双修”并不是什么真正亲昵的关系。可换个角度说,两人气息交融、识海打开、灵气相依,对于修士而言,这本就是最顶级的亲密!
“我自己来就好。”郁青磕磕巴巴地说,“不用您……”
邬九思打断了他。
“再说一次。”他道,“你是我的徒弟。”
徒弟吗?郁青有些欢喜,知道对方这是在明明白白地让自己安心。他果真能留下来了,只是如今看,应该就是以“陈禾”的身份。
他对此并无意见,甚至长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不离开总是好事。
没想到,邬九思的下一句话就是:“是你这身份变化,后面还是要想个理由说出去。这倒不急,回头再……”抿嘴,“我先去寻师叔。”
郁青愣了愣,很快答应:“好,你快去!”
他看着邬九思一边送出信符,一边从屋内离开。人走了,郁青依然对着门的方向发呆。呆着呆着,他的唇角勾了起来。
“徒弟啊,”青年轻声自言自语,“徒弟……哈哈。”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低了一些,小声说:“不过,徒弟……”
他已经很知足了,可内心深处还是有了小小的遗憾。
只是徒弟,不是道侣。
……
……
邬九思去而复返,带来数条重要线索。
诸多峰主长老也又被召了回来。有那距离远些的,甚至不曾回到自家峰头,就再次听到了掌门的传音。
原先是有些抱怨的,有事不能一口气说完吗?为何要让他们这些尊者来来回回地跑。然而听过袁仲林的话后,这些心思又都成了凝重。
他们找了数日,却是头回得到这样多线索!
不光大致确认了那歹人来到天一宗的时日,还知晓对方有一手炮制幻境、改头换面的本事——虽然邬少峰主的徒弟只是筑基,他应对的场面不足以作为在场诸人的参考,可这起码说明“歹人伪装成某个天一宗的人,至今仍潜伏宗内”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再有,他们终于弄清楚了歹人想做什么!
至于其中被一笔带过的“原来邬少峰主的徒弟与他之间另有一样契”这事儿,众人是有些意外,却也没太在意。待到邬九思话音落下,众人率先提起的是:“鲁敬长老如今身在何处?”
虽然看那歹人行事作风,对方不像会到现在都无所准备。可是,万一呢?
被问的人是邬九思,赶在最前头开口的是上官冲。不过,回答的人却是袁仲林。
他神色同样凝重,道:“九思从太清峰折返的时候,已经给峰上其他长老送过信,要他们将鲁长老‘请’来。”
上官冲问:“而后呢?”
袁仲林道:“而后,自由太清诸人分辨如今的鲁长老是不是本尊。”
上官冲皱眉,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袁仲林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姿态,道:“这是大事,自然不会轻易过去。纵然他们有了判断,鲁长老近段时间也不好再出面,便让他在主峰这边待些时候吧。”
言下之意,自然是自己要亲自看着人了。这算是做出了态度,哪怕是上官冲也不再多言。
他是和太清峰不睦,却也相信袁仲林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出篓子。只是想了片刻后,上官冲强调:“还要弄清楚,那人为什么选择鲁长老。”一顿,“两边儿便是并无交情,也至少接触过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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