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有今天,是因为你愿意为我考虑。我有今天,却全是因为你。所以我的话是没错的,师尊才是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郁青挺胸抬头。
快听快听,今天的郁青能够反驳师尊了!这分明是太自信。
邬九思:“嗯……”
哎?师尊不认同吗?
郁青眨巴眼睛,挺直的腰杆儿一点点松下去。
邬九思笑了:“也有道理。”
“……”郁青跟着笑了。对现状的担心骤然消散,哪怕仍然不知前路,早先紧绷的情绪也骤然放松下来。
顺着这份推测,两人判断他们不必再去找寻离开方式。等到金光消散,修为不够的他们自然就会回到山峦间。
在那之前,好好利用机缘、把得来的空间再扩大些才是真理。
两人埋头做事,外间,刚刚松一口气,觉得可以卸下重任的邬戎机额角开始狂跳。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儿子和阿青身畔那片虚无空间又开始扩大了!
他只好重新起身,继续为小辈们遮掩。这下便是当真忙到一切结束,散修们拜过闻尊者之后离开,天一、太清弟子们也依次散去,终于能把那口气吐出来。
对上小辈的视线,邬戎机言简意赅:“回去再说。”
邬九思和郁青也知道利害。生造空间的事若是传到外间,怕是要惊起极大波澜。他们一起应下,又相互看看,悄然感受。
郁青和师尊传音:“我从前看话本子,里头总写有修士在海外游历,碰到一处无主灵脉边直接将其收入囊中。爽快是爽快吧,却总让人琢磨他的储物法器是何人炼来,竟有这般大的地方!现在看,那些话本却不是瞎说。”
邬九思心想,不,应该还是随手乱写的成分居多。脸上则笑笑,“阿青都看了什么话本?”
郁青:“嗯?”
明明是寻常事,他讲话的时候毫不心虚。可师尊问了,青年便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他肩膀缩一缩,极力让自己的脸色寻常些,“就是些……好好修炼、得证大道的!对,正如今日师祖顺利进境有关。”
话题转到闻春兰身上,旁侧的女修微微笑了笑。是为自己高兴,也是为两个小辈之间又亲密了许多的气氛欣喜。
邬九思也转了过来,问起自己一路赶回时最关心的问题:“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闻春兰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她不过是彻底放下执念,真正要把自己当做凡人。不曾想竟由此顿悟,随之进境。
此刻回想从前,闻春兰惊觉自己在突破一事上执着太久,百念横生。虽不至于形成心魔,却也绝非好事。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第099章 顾虑
既已成功突破,过往那些繁复心情便也能轻松讲出口。
闻春兰是这么觉得的。可等到了自家洞府,她带着感怀心情说起从前,却从道侣面上看出愧色。
“是我一直要勉强你。”邬戎机说,“你分明早早就说过,可我……”
这绝非闻春兰的本意。后头的话被咽了下去,她温声安慰对方:“说这些做什么?这次渡劫,我不也是知道你和九思、阿青他们一起在外面等我,这才撑了下来么?”
又侧头去看小辈们,问:“方才便想说了,九思和阿青又是什么状况?可是又碰到了什么机缘?”
邬九思、郁青一起摇头。对上闻春兰愈显关切的目光,邬九思开始道出他们在金光下的经历。
邬戎机知道这是道侣有意为之,却也还是将心思转到小辈们身上。等儿子话音落下,他眉尖跟着压紧,似是想到了什么,问:“九思,阿青,你们可有试着往那空间中放些东西?”
两个小辈又是摇头,邬九思无奈道:“碰到这种事儿,我们也正一头雾水呢。前头又被一群人围着,还是当下,父亲母亲都在,人也在宗门里……是了,阿青,咱们现在试试看吧?”
郁青自无不应。他和邬九思都不觉得新出现的空间有什么坏处,只是毕竟是从未接触的东西,所以初次试探时,两人都没放什么要紧物件在里面。邬九思是些许灵矿、品阶较低的法器,郁青则是摸了几盆灵植,试探地放在空间里。
邬戎机只能感受到空间的存在,并不能窥见其中状况。听小辈们说起“仿佛和普通锦囊并无不同,只是位置格外大些”的时候,他斟酌片刻,又说:“若是往那花花草草上滴些灵露呢?”
邬九思和郁青一起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前者直接开口:“父亲,你是觉得?”
邬戎机颔首:“都说天地初开之时,本只有就一片混沌。而后阳清上升为天,阴浊下沉为地。九思,阿青,这像不像你们前头遇见的状况?”
两个小辈一起屏息。自然像!哪怕邬戎机不曾说起,两人也有相同的联想。
可这还是太过不可思议了些,是以就哪怕有所联想,方才他们还是不曾直接对长辈提出。
然而,既然连师祖都这么说……
郁青忍不住朝心上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对上邬九思鼓励的目光。他手指动了动,低下头,去从锦囊中取出用一枚玉瓶。
丹修都是半个药修。他现在算是半个丹修,身上自然也带着这些东西。
将瓶塞打开后,郁青想了想,把前头摆进空间的花花草草分开,独留一株桐草在自己神识集中的地方。接着,玉瓶从他掌心消失了,唯独邬九思能看到它去了何处。
在场四人,包括两名大乘老祖都不由地以舌尖抵住上颚,等待一个结果。“如果九思与阿青当真开辟出一个与现下修真界一般的小世界,”邬戎机忍不住想,“那岂不是……”
数息过去。
狂跳的心脏归于原位,郁青唇角微微压下一些,神色黯然。邬九思察觉到了,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才和父母讲:“里头没有动静。”
确切地说,灵露始终维持着被倒下时的样子,浮在那几株桐草旁侧。
这依然只是一个“空间”,而不是“世界”。
邬戎机此前的想象被打破。若说全无失望,一定是假的。但他很快又意识到,这才是对两个小辈更好的结果。
“不是坏事。”他笑道,“以我俩的能力,都看不穿里头有什么东西。日后你们在外行走,碰到任何资源,都能放心收下了。”
是这个道理。邬九思和郁青相互看看,都是眉眼弯弯,展露笑颜。
只是笑过之后,郁青脸上又露出一点犹豫。邬九思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阿青,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郁青抿了抿嘴,嗓音有些发干,问:“若这空间是因为我与师尊修炼的法诀来的,是不是旁人同样能修得?”
闻春兰道:“应该正是如此。”不过机缘这种东□□一无二是好,和旁人一样有机会也不是坏事。
她最先是想这样宽慰郁青,但看青年神色,又觉得对方并非为此忧虑。
果然,又犹豫了下,郁青问:“若是旁人知道那法诀的功效,他们会待天阴体好些吗?”
这……
在场三人哑然。邬戎机和闻春兰的心思都有些发沉,多是怀着对亲近小辈的怜惜。
“恐怕不会。”最终开口的还是邬九思。以他的年岁,见识上自然还是比父母差些,却也能轻易看穿郁青想要知道的事,“阿青,这次之前,咱们从来没有发现法诀的另一重功效。其中是有你我……分隔两地的缘故,可你我修为不够恐怕也是缘由。”
郁青默默地听着。
这样啊——他想——对,其实我也是懂得的。
邬九思又道:“旁人图谋天阴体,是为利。天阴体与旁人同修《鸿蒙阴阳诀》能有空间出现,也是利。然而后一样利出现,还是太过不易。我已是元婴,你也是金丹,即便如此,没有母亲的大乘金光推动,你我怕是还要百年、千年才会知道此事。放在寻常人身上,他们如何愿意等这么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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