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时没留意。”容从锦仔细观察一番,单手扣着他的手腕,顾昭任由他摆弄。
“身上还有么?”容从锦又将他的袖口挽起来些查看,顾昭诚实摇头:”没有。”
容从锦检查一番稍稍放下心来,不禁怒道:“小乐子是怎么照顾王爷的!”
这就是他担心的事情,只带一个侍从怎么行。
顾昭心里暖融融的,在皇宫里他没受过什么大伤,小的磕碰却是没断过,身上总是青紫的,他不能正确预估距离和危险的可能性,旁人见到廊下有一个雨水凝结成的冰锥都是绕着走的,他却觉得这个冰锥晶莹剔透甚是可爱,一定要凑过去查看,在冰锥底下扬起首看阳光在冰雪里折射出的绚烂光彩。
冰锥掉下来只是戳在他的额角上,没有刺瞎他的眼睛都是运气了。
有时候事情算不上危险,却有些狼狈,比如都已经挤在太湖石的缝隙里面抓到蛐蛐了,却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了,卡在里面动弹不得还要小乐子来帮他。
连他母后都对他的奇怪举动无奈,对一些小伤见怪不怪了,唯有从锦会格外关心他,什么小事都能留意到。
顾昭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心底盈满了快活,容从锦坐在茶床边上垂首给顾昭上药,无奈道:“王爷笑什么。”
“那杯茶若是全都倒在本王身上就好了。”手背传来轻微的触感,顾昭心底酥痒道,“从锦就得抱着本王了。”
指尖在他身上游弋,想想也觉得美妙。
又说傻话,容从锦轻睨他一眼,给他把手臂上最后一点烫红的肌肤也抹上了伤药,低声问道:“还痛么?”
伤药大多有冰片龙脑一类镇痛的成分,少顷就能抚平痛楚,顾昭伤得不重,回来的路上就不痛了,眼皮微抬本想摇头,却见容从锦一双妩媚桃花眸的眸底满是关切,阳光拢在他身侧镀上一层温柔的光,纤长浓密的眼睫似水墨画上的清雅墨痕,衬着莹润雪白的肌肤浓淡相宜。
顾昭心底微微一动,瓮声翁气道:“痛。”
容从锦颦眉,这烫伤看起来倒不深,就是不上药过几日也应该好了,莫非是哪里还有伤他没看到?
顾昭坐在茶床上肩膀微垂着,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容从锦连忙哄道:“臣再瞧瞧。”
说着卷起顾昭袖口查看,顾昭看他不上道急得在心里两手飞速摩擦!几乎擦出火花。
“你亲亲本王,本王就不痛了。”顾昭气若游丝道。
容从锦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侧首望向顾昭,顾昭也正偷看他,见他视线撇过来目若闪电立刻撇了回去,端正望着前方,“咳咳。”
顾昭有气无力的轻咳两声,以示虚弱。
“王爷伤着了,快歇息吧。”容从锦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不由得暗自唾弃自己失了神志,竟让顾昭把他唬了过去。
顾昭举棋不定,本来是想骗个吻的,王妃却直接扶着他休息,那等他躺下时轻拽王妃,王妃不就落进他怀里,共赴巫山了么?
顾昭打定主意,虚弱的站起来瘸着走了两步。
“王爷把腿也烫着了?”容从锦轻声问道。
“是…是啊。”顾昭含糊道。
”好大一杯茶呀。”容从锦闲闲道。
顾昭不知道他是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容从锦搀扶着王爷将他扶到床边。顾昭半躺下,容从锦取过床内折叠整齐的锦被弯腰轻盖在他身上。
王妃垂眸的时候自有一种温柔,顾昭一时看得痴了,竟忘了拽住他,再抬首时王妃已经要起身了。
顾昭连忙扯住容从锦,容从锦却早料着他这招,微一拧身衣袍轻而易举的从他身侧擦过。
“王爷都伤着了还不歇着。”容从锦解开束在一双金勾里的幔帐。
轻容幔帐垂落,一只手探出来挡住薄纱,顾昭急道:“本王没事!”
顾昭郁闷坐起来,“本王就是想让王妃亲一下。”
”那王爷就应该直接告诉臣的。”容从锦隔着幔帐低声道。
“是。”顾昭只能看到一个朦胧轮廓,自我检讨道,“本王不应该骗从锦。”
容从锦俯身,在顾昭唇角轻落下一吻,柔声道:“还痛么?”
“有一点。”顾昭眸光闪动。
春风拂过摇落一树桃花花瓣,又是几个吻轻柔覆在了顾昭的面庞上,顾昭心旌摇动不能自拔,舔了舔唇角道,“从锦再摸摸巫山…”
容从锦不由得笑得肩膀微微颤动,还是依言解开外袍,窗外银装素裹,洁白的积雪反射着银光,浅碧色的轻容在微风里轻柔摇曳,掩映一室春色。
*
顾昭翻身从背后轻拥着王妃,餍足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掌在他胸前轻轻摩挲着,比起亲近他更享受悠长的宁静,怀抱着心爱的人仿佛漂浮在云端,容从锦声音略沙哑,“还有些账目没看完…”
“明日再看吧。”顾昭拥紧了他,皱眉道,“不能交给管家么?”
“这些是太子妃娘娘的账目,剩得不多了,今日看完就全都处理交回东宫了。”容从锦解释道,都是一些其他州产业的账目,来得晚了几日,他想在春节里一道看完。
顾昭只能起身去给他取账册,将他揽在怀里,陪他看那些繁复的账目,看了片刻就晕头转向,容从锦披着衣裳道:“王爷累了就先休息吧。”
“本王不累。”顾昭也半坐起来,瞥见王妃青丝如瀑垂落在肩头,被他轻拢到一侧露出一段雪白光洁的脖颈,顾昭仿佛想起了什么,赤着脚下床取来一个锦匣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
“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多谢王爷。”笑意不由得柔和了容从锦处理公事时稍显冷然的五官,放下账册接过锦匣刚要打开,忽然手下略停顿了一下,迟疑道:“是什么活物么?”
上次顾昭送了他一只蛐蛐,也是在床榻上给他的,他没留意随手打开也是那只蛐蛐弹跳力好,直接蹦到了他的脸上,爪子在他脸颊上带出了一道浅痕,最要命的是青翠背甲的蛐蛐在床榻锦被间爬动,一会儿就没影了。
他只能唤来碧桃和扶桐帮着找,好在是从花瓶里面找到了,否则他可能没办法再在这张床榻上歇息了。
“不是活物。”顾昭鼓起两腮,他记得上次吓得王妃惊慌失措的模样,又有一点歉意道。
“臣信王爷的。”容从锦浅笑着打开锦匣,光滑丝绸上安静躺着一支芙蕖翡翠簪,翡翠通透澄净,雕刻手艺精美。
“这是…”容从锦不由得迟疑,双手各搭着翡翠簪首尾两端,在窗棂漫进来的薄薄一层浅金色阳光下打量着这支翡翠簪。
“好看吧。”顾昭指着上面的纹样给他看,有些得意道:“是一片莲花。”
他的眼光独到,一眼就看中了这支翡翠簪。
“是母后赏赐的么?”容从锦轻声问道。
“节礼赏赐不是都在库房了么?”顾昭笑道:“是本王回来路上从街边得来的。”
容从锦垂首再去看这支翡翠簪,皇宫雕刻手法辉煌细腻,镂刻手艺能做得纤毫毕现,这支翡翠簪头上半弧形的样式,碧波潋滟的莲池却有几分写意生动,只求神似,虽比不上宫里的珍宝,也算是精致了。
顾昭取过翡翠簪给容从锦束发,翡翠簪斜插在青丝间,如美玉光辉交错,极为动人。
“从锦比翡翠还漂亮。”顾昭在他脸颊上亲呢的吻了一下。
“这是什么说法。”容从锦不禁展颜,微微侧首不经意间唇瓣拂过顾昭唇角,顾昭星眸倏然微微一亮,单手扣着他的下巴,啾啾啾吻了数下,最后一个倾情深吻过后,抹唇意犹未尽道:“从锦太主动了!”
容从锦被吻得眼前甚至有些金光斑驳闪烁,顾昭每日粘在他身边,不时索吻就算他技巧一般,也架不住熟能生巧,现在夺命长吻都让他喘不过气来…真是要命。
若是他有什么便宜清白可占,估计早就没了。
“是臣主动,还是王爷寻个机会就过来…”容从锦忍不住问了一句,顾昭只是憨憨的笑着:“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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