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仗着自己岁数大,是伺候着顾昭长大的嬷嬷,都被容从锦不动声色的圈在王府竹林后面的清净轩里让她们“颐养天年”了。
这几个老嬷嬷最是可恶,婚后他们第一次一起用膳,顾昭竟然震惊的跟他说原来碧梗米也是热的,以前嬷嬷跟他说冷的才好吃呢。
气得他仰倒,仔细一问才知道皇子每日膳食的六到十二个菜不等,顾昭最多只能看见四个,汤也只有一道,只有太子在的时候是六道菜肴。
顾昭虽然有些痴愚,但是总该知道皇子每餐有几个菜、几道汤品,容从锦当时便问他,为什么不回了太子,赶她们出去。
“跟着本王本就没什么油水,换了新人来也是一样,还不如她们。”顾昭很有哲理,深沉道,“至少她们不曾害过本王。”
容从锦无言以对,顾昭在皇宫长大,总是有自己的生活哲学。
皇后太子顾及不到的地方,顾昭的折衷也是他生存的办法,不过既然到了王府,他就不允许这帮人再来算计顾昭。
各处都提拔了容从锦带来的心腹或是换了可靠的,整个王府情形一改往日混乱懒散,井然有序焕然一新。
顾昭并未察觉,一道晴天霹雳震得他心神俱丧。
“奴婢一直留在府中,确实从未见过有人进了卧房!”碧桃急得额头渗出一点晶莹汗珠,连连保证道,“一定是忘记盖上盖子了,不会跑远的奴婢立刻去找。”
这只黑将军可是王爷心头的爱物,向来都不让别人碰,连喂食都是王爷亲自动手的。
“不用了。”容从锦望向窗外,在院中廊下鹰架上歇息一双金雕,雌雕嘴边还有一小半黝黑泛着细腻光泽的背甲,雌雕隐约察觉有人朝这边看,稍稍不安的轻展翅膀,哧溜一声把金灿灿尖锐倒钩似的喙边的点心吞下去了。
容从锦眼皮轻轻一跳,这双金雕是一对,雄雕和雌雕形影不离,虽然并未认主,但是用银链拴着雄雕,雌雕就不舍远去…却也不影响它觅食。
黑将军算是给它垫了肚子了。
容从锦把自己的猜想跟顾昭讲了,顾昭如遭雷击,呆楞在原地,半晌颤抖着声音道:“黑将军…没了?”
“臣再给您寻好的。”容从锦迅速安慰道,“一定比黑将军更强壮、漂亮。”
“那还会被雕吃掉么?”顾昭沉吟半晌,幽幽道。
他记得自己是盖上蛐蛐罐的青玉盖了,并不是像碧桃猜测的忘记盖了,这双金雕连鹿都能抓起来展翅飞上苍穹将鹿摔死,一个盖子想来不在话下。
容从锦:“……”
“我们把吟蛩收好了,放在书房柜子里应该无碍。”
顾昭沉默不语,踱步到外面,认真对金雕道:“你们吃了本王的黑将军,以后不能再啄本王了。”
否则黑将军死不瞑目。
金雕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雄雕还是半阂着眼睑打盹,无视他。倒是体型略小一些的雌雕歪着头用灿若融金的鹰眸凝视顾昭半晌,倏然略一展翅仰首轻鸣,不复严厉威慑,带了几分平和的意味。
顾昭试着探手,用指背轻触雌雕翅膀上的羽翎,触手如丝绸般光滑,又带着一丝温热和包裹在羽翎下的肌肉的紧实感,雌雕侧首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桀骜却没有躲闪,雄雕眼眸微睁,见雌雕没有不满,半撂开的眼睑又阂上了。
似是为了验证容从锦的推断,拜见太子后数日阴霾不开,这场在南边连绵数日的暴雨还是到了望京,乌云压境,遮住了整片苍穹,天幕低垂厚密的雨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今日王爷没有出府吧?”容从锦站在廊下问道,风携起他的衣摆。
“没出府,在书房呢。”碧桃微微躬身在他身后应道。
容从锦微微颔首:“这些天看着他些,少让他出门。”
“望京怕是要有一场暴雨了。”
第22章 益州水患
风驱急雨, 云压轻雷,窗外暴雨如注,雨滴连成细密珠帘, 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响声, 水汽氤氲, 站在廊下就能湿了衣襟。
“这雨下得简直连天都要掉下来了。”扶桐急匆匆的从抄手游廊上跑过来, 站在前厅拂去在院外沾上的水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快烤烤火。”碧桃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前厅中间的熏炉旁让她暖和些。
“公子呢?”扶桐边伸手将纤纤手指虚拢熏炉上, 边问道。
碧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扶桐会意, 两人去厢房等侯差遣了。
“黑将军没了。”卧房内, 顾昭躺在拔步床上, 双目放空做失神状。
容从锦倚在他身边, 心疼的给他拆开发冠,修长手指按着他太阳穴的位置缓缓按摩, 低声道:“臣怎么做, 殿下会觉得好受一些?”
顾昭声音细若游丝:“本王没事, 只是想休息片刻。”
“嗯。”容从锦低声应道。
安静片刻, 容从锦微微侧身,见顾昭还是望着拔步床的雕花架子发呆, 俊朗的面庞上写满了难过, 容从锦凑过去, 在他侧颜落下一个轻吻。
顾昭眼珠略转了转, 又侧过首将另外一边脸颊露在他面前。
容从锦会意,梅香轻拢在顾昭另一侧脸颊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顾昭心底已经不难受了,但还是微垂着眼皮, 做出失落的模样来,他眼睫浓密,刻意垂下眼睫时着阴影遮掩住了大半眼瞳,容从锦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又知道他一向爱这两只蛐蛐,之前跑了一只就够他心疼的了,前几日另一只蛐蛐也被金雕当作了点心,猜测他一定极为难过。
不由得升起十二分的爱护怜惜来,只想着抚平他的伤痛,竟被他哄弄过去了。
顾昭骗了一顿吻,心底美滋滋的,又板起脸来训斥他:“王妃怎么主动与本王行房?真是孟浪!”
不等他说什么,又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本王可以不介意。”
“你以后可以对本王尽情孟浪。”
容从锦微微挑眉,略坐起来些打量着他,不过还是没有揭穿他,少顷笑着微微颔首。
顾昭愈发得意了,翻过身和王妃半拥着亲呢的不时浅吻,在他的唇瓣上轻啄一下,肌肤相贴时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亲密和满足感,如今他身体也好多了,搂着亲了片刻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只觉得王妃今日身上格外的甜,疏冷梅香隐约带着丝缕般引诱的清甜。
顾昭下意识挑开他衣襟大片雪白滑腻的皮肉擦过掌心,宛若玉石光洁,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就被恍得一片炫目,脑海里像是炸开了数朵烟花,燃亮了苍穹,顾昭不敢再看,手掌却流连忘返的在他纤巧肩膀上不住摩挲。
“王爷…”容从锦眼尾泛起一抹带着水光的绯红,却没有躲闪。
廊下的暴雨顺着琉璃瓦凹陷处如碎珠般连绵落在地上,掩住了室内轻微的响动。
顾昭身下也有了反应,他一般是置之不理想着他的蛐蛐们,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他体型比同龄人略清瘦一些,这种情况也不多忍一忍就过去了,召见太医还要母后担心。
不过略有些不同于以往,他撷着王妃下唇,彼此浅吻间他每次略想停下来想想他的黑将军和金甲将军,就忍不住被容从锦身上浅淡的梅香吸引,一如他本人冰冷却又只对着他想要展颜的人露出覆雪梅花浅黄色花蕊间的馥郁香气。
顾昭情不自禁的一次次靠过去,投入的与他亲吻。
容从锦察觉了他的异状,却没有要退却的意思,任由顾昭黏糊糊的靠近在他身上凭本能轻轻蹭着。
顾昭蹭了许久,容从锦半边身子都麻了,刚略转了个角度,顾昭本来仿佛林间被鲜嫩草芽吸引的迷鹿缓缓靠近,骤然被他的动作惊醒,唰的转过身,哗啦一声将锦被盖过头顶。
将自己像裹粽子似的蒙了起来,少顷,结实的床板有节奏的轻颤了起来。
容从锦眸间潋滟水光逐渐褪去,重新恢复清醒,唇瓣嫣红泛着一层晶莹的水光,望向身侧眸间不禁染上笑意,又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失落,他能察觉到顾昭对他的感情,但是顾昭总是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反应比常人要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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