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间的壁垒在裴宴卿这里不存在,她自己就是圈内首屈一指的人脉,只要她想,拍什么都行。
然而对普通演员来说,跨过去犹如天堑。
施若鱼这几年本就事业低谷,能接到戏就不错了,哪敢妄想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但柏奚不一样。
她出道即成名,年纪又小,正在事业上升期,保不齐就有慧眼识珠的导演相中她,一飞冲天。
“殷导虽然严厉了点,但演她的戏拿奖概率很大,你应该抓住机会。”
如果顺势在电影圈站稳脚跟,柏奚的发展岂可同日而语。
面对施若鱼善意的劝导和殷切的眼神,一阵陌生的暖流涌入柏奚的心间,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施若鱼也没有闲心追星了,急得伸手去握柏奚的手腕:“你……”
裴宴卿一早就看见柏奚过来了,眼睛自动忽略她身边的施若鱼。
碍于人多眼杂,她不想被怀疑,给柏奚带来不便,可是她们俩是不是贴得近得有点过分了?!
裴宴卿霍然站起来。
可算要走了,殷惊鸿立刻道:“裴总,我领你去休息室。”
最好别回来了。
裴宴卿视线不着痕迹从黏着的两人身上一掠而过,摆手道:“得了,你日理万机,别耽误你拍戏,随便找个人带路就行。”
她目光逡巡,现场安静下来。
施若鱼抓着柏奚的手也松开。
柏奚混在人群里,因为是演员,所以其他人自发让路,让她站到了前排。
她看见裴宴卿的手抬起来,环视一圈,瓷白如玉的指尖停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你。”
施若鱼激动得脸都红了:“我?”
裴宴卿:“……你旁边那个。”
柏奚慢慢走了出来。
裴宴卿道:“就你,认识路吗?”
柏奚说:“认识。”
裴宴卿来到她的身边,好像刚认出来似的,恍然道:“你是柏奚?”
柏奚眼神在她脸上短暂地流连,垂下眼不敢看她,怕露馅。
“是。”
裴宴卿示意她带路,边往前走边说话。
“上次见你就演得不错,在陶导的剧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拍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比较困难的地方?”
路过的工作人员听到,只是以为裴宴卿关爱后辈,毕竟她出了名的人美心善,连施若鱼看着她们的背影,也只默默祈祷柏奚又遇贵人,裴宴卿能再推她一把。
休息室门口。
柏奚脚步迟疑,进去了就是共处一室,会不会说不清了?
裴宴卿特意让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听见,道:“殷导这几天表现得如何?你进来和我说说。”
八卦的众人:“!!!”
裴仙果然是来查殷惊鸿岗的!
柏奚进了装了隔音板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带上,良好地阻绝了外面的声音,远远地像隔了一层玻璃。
裴宴卿回身把她按在门板上,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体贴地护着她后脑勺。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呼吸刚好扑在对方鼻翼和唇间。
柏奚睫羽轻坠,视线落在女人略微干燥的唇瓣上,油然而生一种润湿她的冲动。
裴宴卿本来想立刻吻她,看见她喉间微微的吞咽反而不急了。
她拥着女孩的腰,慢慢来到了休息室的沙发坐下,反手握住对方柔滑的手,抱在怀里温存小意。
裴宴卿的怀里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熟悉味道,在雪香和梅香间,掺杂了野玫瑰的香水味,柏奚闻久了,心脏好像被包裹,密密地缠缚,无法静心地享受这个拥抱。
她在女人怀中抬起头,仰脸看向她漂亮流畅的下颌线,延伸到娇艳欲滴的红唇。
“你……不是来喝水的吗?”
怎么既不喝正经的水,也不喝她口中的水。
“不着急,待会再说。”裴宴卿低眉吻了吻年轻女人的鬓角,靠着她耳朵慵懒鼻音道。
柏奚曲起手指,抿唇动了动。
她着急。
都怪裴宴卿,前天晚上非要说“想吻她”的话,把她的念想勾起来。昨晚也说了,今早还跟她说工作结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她接吻。
现在手机里都躺着她几个小时起飞前的消息:【今天天气晴,好想吻你呀】
骗子,说话不算数。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心理活动早已和预想中的大相径庭,在浅浅地抱怨她一圈后,决定不再纠结接吻这件事。
“裴老师。”
“嗯?”
“你是来探殷导的班,还是我的班?”
“当然是看你,谁要看她?拿她当幌子而已。”
柏奚低头。
一只修长匀净的手却伸过来,托起她的下巴,她撞进女人漆黑的眼珠里,还没来得及掩去唇边清浅的笑意。
“我来探你班,你开心吗?”裴宴卿温柔问她。
柏奚点点头。
裴宴卿没再追问。
“开心就好。”她重新抱住年轻女人,五指探进她背后冰凉如绸缎的发丝,轻轻地抚着。
柏奚枕在她肩头,心安的同时鼻梁莫名发酸,她仰起脸,收起了软弱的心情。
两人一动不动地抱了许久。
裴宴卿终于偏头,亲了亲她的脸,蜻蜓点水。
柏奚:“……”
本来已经忘了这事的,她又开始了。
接着是鼻尖、下巴,甚至张嘴轻轻咬了一下软肉。
不疼,但显然不是画上句号,而像是某种铺垫,迎接更热烈而直接的深吻。
柏奚闭上了眼睛,心脏缓慢而清晰地跳动。
裴宴卿看着她阖上的眼帘,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抖,忍俊不禁。
裴宴卿凑过去,唇瓣挨了挨她的唇角。
鸿羽般轻掠,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
柏奚睁开眼,第一次直白地露出了名为“欲求不满”的神情。
琥珀色的瞳孔直直地盯住她,像是雪地里的小狼,露出初生的齿,觊觎她的猎物。
裴宴卿失笑,揉了揉她细软的发,解释道:“奚奚,不是我不亲你,是我怕停不下来。”
柏奚不解地歪了下头。
裴宴卿喉咙滚动,咽了口口水,连忙移开视线,好一会儿才转回来,柔声道:“我们在里面待久了,别人会怀疑的,你也不想我只亲你一下是吧?”
柏奚没有反驳——她同意了后半句话的逻辑。
裴宴卿里面的衬衣领口解了两颗,可还是有一种被困住的紧.窒感,她松了松根本不存在的领带,呼吸渐重。
“帮我倒杯水。”
柏奚惊讶于她出口声音的沙哑,无师自通地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乖。”裴宴卿又摸了摸她的头,开水的时候才发现瓶盖被柏奚事先拧开了。
倒不是什么特别的行径,只是做这件事的换成柏奚,裴宴卿下意识看向她的手。
柏奚有一双和她的脸相比毫不逊色的手。
如玉如质,指骨分明。
裴宴卿遮了眼,把冰水拿在手上,道:“走吧。”
她起身向前,率先拉开休息室的门。
摄影棚的嘈杂声扑面而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
柏奚回到自己的片场。
棚外是薄暮,裴宴卿留在节目组吃了晚饭,以飞行嘉宾之名在摄影棚光明正大地巡视,假公济私。
晚上八点,裴宴卿和总导演道别,坐上停在卫视中心大楼外的阿尔法保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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