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说:“你是第一个。”
裴宴卿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她喜欢柏奚的坦诚。
“舒服吗?”女人神情玩味地问。
柏奚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总之不讨厌。
这个答案已经在裴宴卿的预料之中,她拇指摩挲女孩柔软湿润的唇,低低的声音带着诱哄:“那我们再来一次?”
柏奚说好。
离睡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裴宴卿吻她的时候会抱她很紧。
还会摸她的脸。
她喜欢这样的亲密。
“试着换气。”裴宴卿说,低头衔住了眼前的玫瑰。
柏奚这次比上一次头脑清醒许多,她分辨着裴宴卿的呼吸,学习她换气的节奏。
只是当裴宴卿陡然加深这个吻时,强势攻城略地,柏奚又跟不上了。
氧气急剧抽离,重新恢复呼吸时,柏奚抵在裴宴卿的肩窝里咳嗽。
“我……咳……”
裴宴卿擦了擦她的唇,一只手越过她,端过床头柜的水杯。
“喝点水。”裴宴卿面不改色,看不出是故意把她弄成这样的。
“谢谢。”
柏奚支起手肘,肩带滑落,裴宴卿顺手帮她拉上来,盖好被子,不让自己有机会多看。从根源上杜绝,免得待会想得睡不着,徒添折磨。
柏奚注意到她动作,喉咙滑动,咽下杯中的水,又道了一次谢。
所以她果然是……性冷淡,没有骗自己。
柏奚愈发松了口气。
裴宴卿:“嗯?”
为什么感觉柏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柏奚喝了半杯水,裴宴卿自然接过来把剩下半杯喝了,空杯子搁在自己那边。
柏奚愣了愣。
她躺进被窝里,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咫尺之隔的女人身上热意传过来。
“我关灯了?”裴宴卿温柔询问。
“好。”
“晚安。”
“裴老师晚安。”
柏奚睡觉习惯只拉一层白纱帘,让屋内盛满月光。
裴宴卿自觉和柏奚保持着两拳距离,合眼酝酿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舌吻的余潮还在,裴宴卿的心跳得让她难以入睡,控制不住地去回忆每一个细节。
柏奚生涩的试探,被她勾着追逐时的木讷,缠绕的水渍声。
最初尝到她舌尖滋味,含吮时的悸动,反反复复地鼓动她的心脏。
裴宴卿几乎要放弃睡觉,打算晚点等柏奚睡着,她再回自己房间。
她闭着眼,自我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身边还是没有传来睡着的呼吸声,难道柏奚也睡不着?
为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柏奚侧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又将她的右手抬起来,小心翼翼地绕到自己颈下,完全窝进她的怀里。
早晨睡姿的复刻版。
头顶落下一声轻笑。
鬼鬼祟祟的柏奚吓了一跳,身体却很诚实地仍然贴着她:“你没睡着?”
“睡着了,被你吵醒了。”女人带着懒洋洋的鼻音。
“那你接着睡。”
“……”裴宴卿差点儿笑出声。
这小孩,挺会反客为主。
“那我睡不着了怎么办?”裴宴卿故意拉长了语调,幽怨地说。
柏奚犹豫片刻,环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挪,在她肩膀靠近背部的地方笨拙地拍了拍。
“给我拍背啊?”裴宴卿说,凑近她的脸,借着月光观察她略微无措的神情,小朋友晚上的情绪比白天丰富多了。
“嗯……”
柏奚的声音更小了,也避开了她的视线。
“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拍背对我来说没有用。”
“对不起,是我吵醒你。那你怎么样才能睡着?”
认真道歉的柏奚让一心逗她的裴宴卿汗颜,她刚想说实话,柏奚主动道:“我们再亲一次?”
裴宴卿咽了咽口水。
刚刚开着灯,现在伸手只见五指,干柴烈火,很容易就会……
但她没办法拒绝。
“好啊。”她克制着声线平稳地说出了这句话,“但是……”
柏奚仰脸去吻她的动作随着她的“但是”停下。
“但是什么?”
裴宴卿说:“你动一动。”
柏奚不解:“什么动一动?”
裴宴卿眼眸暗沉,不说话,将右手食指探进女孩口中,不紧不慢地勾弄了几下。
“像这样,明白了吗?”
柏奚似懂非懂。
“待会接吻的时候,舌头动一动,就像追着我的手指不放一样。”裴宴卿往后退,柏奚立刻去卷住她,嘴巴紧紧闭着,抬起眼睛看她,带着问询。
“对,就是这样。”手指被温热紧紧包裹,女人嗓音微哑。
教学告一段落,裴宴卿抽出手指,纸巾擦了擦湿润的指节,在柏奚看不见的角度深深地喘了两口气。
仅仅是教学阶段她就这样了,待会真的上阵……她今晚确实不用睡了。
“裴老师,你好了吗?”
“好了。”
奇怪的对话,出现在两个人身上丝毫不显得违和。
第三次接吻,是裴宴卿先受不住的。
柏奚纯情又主动的回应,追逐她的舌尖,像猎人一样将猎物逼到死角。她有致命的武器,却无法反击,只能束手就擒。
裴宴卿环在柏奚后腰的手将睡裙布料揉得皱了又皱,骨节凸起。
女人率先推开了她,心跳得快要爆炸,退到床沿,喘着气道:“够了。”
柏奚偏了偏头,疑惑不解。
裴宴卿下地穿鞋,低哑着嗓子道:“我回趟房间。”
柏奚起来想跟着她。
“一会就回来。”女人说,“我保证。”
柏奚乖乖躺回去,道:“那你快点回来。”
裴宴卿根本不敢和她有目光交流,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
柏奚自床头抽了张纸巾,把自己唇上水迹擦干,一边想:刚刚裴宴卿又发出那种声音了,和自己抱在一起的身体还很烫。
所以她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冷淡还是不冷淡?
柏奚想不出答案。
她等了几分钟裴宴卿还没回来,掀开被子下床,去对面房间找她。
主卧房门紧闭。
柏奚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裴老师,你在吗?”
“裴老师?”
房门底部的缝隙透出亮光,里面应该是有人的,但没有脚步声,许是没有听见。柏奚干脆站在门外等。
约莫十分钟后,一身水汽的裴宴卿打开了房门。
“你洗澡了?”
“嗯。”
不知道是不是柏奚的错觉,女人的这一声轻飘飘的“嗯”像是贴着耳边响起,有种痒到人心里的慵懒滋味。
她整个人和方才也有些不一样,露在睡袍外的皮肤透着浅浅的粉色,仿佛春风过后遍地桃花,尤以她眼尾的那一抹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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