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卿渐渐放弃挣扎,眼角滑落泪水。
……
“卡。”片场传来一声导演的声音。
裴宴卿和柏奚一同停下,看向监视器后坐着的殷惊鸿,尤其是裴宴卿,注视着她那张不好惹的薄唇。
殷导唇瓣开合,面无表情道:“ng。柏奚。”
柏奚坐起来,聆听教诲。
殷惊鸿道:“这场戏你演得动作很到位,但是情感太浅薄了,层次也不够,再好好体会一下剧本的人物感情。十分钟后重拍。”
柏奚:“是。”
清场过后的拍摄间只有几个人,殷惊鸿严肃,休整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话。
只有问娜憋死了,两眼放光。
这和正主在自己面前发糖有什么区别?这就是正主发糖啊!甚至强制play!梦想照进现实!
问娜碰了碰唐甜的胳膊,示意她看手机。
唐甜打开微信的消息通知。
问娜:【我觉得她俩太真了,这段太好了,我看得血脉贲张,直接一个斯哈斯哈,你觉得呢?】
唐甜:【我觉得挺解气的】
问娜:【?】
唐甜收起手机,不理她了。
虽然裴宴卿和柏奚卧龙凤雏的渣,但是看着柏奚把裴宴卿这样那样她还不能反抗,唐甜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解气。
嗑cp的满脑袋烟花,苦了拍戏被卡的正主。
这段戏的背景是宋小姐发觉自己对红玫瑰怀着不该有的心思,心生逃避,想尽各种办法掐灭自己的情愫。好不容易她觉得自己想开了,以后和红玫瑰继续保持朋友之谊。
她前往百乐门,却在走廊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宋小姐停下脚步,回想那男人的打扮和身形样貌,四五十岁,前几天她在府上见过,是南边来的人。途径沪城,到公馆拜访她父亲。
这条走廊尽头就只有红玫瑰的房间。
夜半无人,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的房间出来,还能做什么?
宋成绮用红玫瑰给她的钥匙,抖着手打开了房门。
红玫瑰在浴室洗澡,而房间里靡靡气味挥之不去。
宋小姐查案时去过红灯巷,明察暗访,第一时间便闻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种说愤怒又不够确切,悲伤却过犹不及的情感裹挟在她心头,千头万绪,冲击得她大脑无法思考。
她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收拾了满床的狼藉,木然地给她重新铺了被子,然后站在房间里等女人洗完澡出来。
十分钟到了。
两台机位分别给两位主角。
殷惊鸿拿起对讲机:“演员准备。”
柏奚轻轻呼了一口气。
场记打板:“《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二次,Action!”
浴室的淋浴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裴宴卿洗了多久,柏奚就在外面站了多久,低着眼好像一尊无知无觉的木头。
女人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带妆的脸,似乎自嘲地笑了笑,披上真丝红色睡袍,包裹住自己丰腴雪白的身体,系好腰带,一块大毛巾包在头顶,边擦头发边打开了门。
屋里有人,这是她第一个直觉。
她开口便要喊人,薄唇动了动,将话咽了回去。
头顶一束光,在卧室移门那里被阴影切割开,柏奚就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裴宴卿一时竟不可自抑地心慌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穿着,下意识收紧了领口,掩住春色。
殊不知她这个动作更加刺激到了此时分外敏感的柏奚。
刚刚和人翻云覆雨完,到了自己这里,却遮得严严实实。
装什么清高,既然别人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
她偏要她,完完全全地占有她。不关情爱,她就是想得到她,在这一刻。
嫉妒心摧毁了她的理智。
“你……”裴宴卿笑了笑,故作自然地开口,想问她怎么来了,下一秒却见对方大步向她走来,带着不同往常的危险气息。
皓雪细腻的腕子被攫住,却毫无怜惜之情。
裴宴卿被扔到了床上,另一个人的重量随之覆了上来,在察觉她的挣扎过后,一条腿压住她的腿。
都是女人,体力差距不大,裴宴卿挣脱不开,又不想使出全力伤到她。
“你怎么了?”她关心地问身上的人。
话音未落,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耳后,动作生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让女人联想到不久之前的记忆。
但面前抱着她,吻着她的,终究与其他人不同。
裴宴卿没有挣扎,只是任由她发泄。
柏奚的鼻尖越来越往下,冰凉的发丝落在她锁骨上,她在她的身前喘着气。
睡袍四散,凉意入侵。
柏奚试图往更过分的地方去,女人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道:“你疯了。”
柏奚抬起头,眼神疯狂又脆弱,勾出残忍的笑:“对,我是疯了,可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女人仿佛被她戳穿心思,掩饰地合了合眼睫。
柏奚给她看自己的手,指端湿润。
女人仿佛大庭广众被掌掴,脸上火辣辣的疼,几乎将她逼出了眼泪,带着恨意喊她的全名:“宋成绮,你不可以侮辱我。”声音里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柏奚接触到她的目光,没来由不敢直视,她将女人的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压在头顶,继续她的粗暴对待。
头顶的女人睁着眼,不知何时,眼角悄然划过一道泪痕,在枕头上开出花。
……
殷惊鸿:“卡。”
她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虽然并非你情我愿,但是激情戏画面实在是……让她这个久经沙场的导演,都需要缓一下。
明明没有特别过火的地方,但从镜头语言来说,柏奚的手在睡袍里的轨迹才更引人遐想。
柏奚暂时没从裴宴卿身上起来,低头检查她穿着,把两边领口都收紧才支着手肘坐起来。
殷惊鸿清了清嗓子,道:“还可以更好,再揣摩一下。”
她招手把柏奚喊过去。
问娜瞅准机会,过来给裴宴卿送水,又贴心地问她要不要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裴宴卿靠在床头喝水,被子盖到腰部以下,摇头道:“算了,反正待会还得再拍。”
她长腿曲了曲,尽量忍受不舒服。
不知道柏奚有没有感觉,裴宴卿看向背对她的身影。
柏奚站在殷惊鸿面前,垂手而立,殷惊鸿靠在椅子里,一手保温杯,仰着脸看向她,道:“你看能不能把爱意和占有欲结合得更好一点,我现在看到的层次还是不够丰富。”
“差了点什么。”她自言自语道。
柏奚习以为常。
问殷惊鸿也问不出答案,每次她们被要求一直重拍的理由就是差点什么,只有未来的殷惊鸿知道具体是什么。
柏奚回到拍摄间。
裴宴卿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
柏奚朝她笑了笑。
裴宴卿也笑笑,化妆师上来给她补妆,隔开了两个人。
两人各自酝酿情绪。
场记打板:“《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三次,Action!”
殷惊鸿:“卡,ng。澎湃一点,再激烈一点。”
“《耳语》第二十场二镜四次,Action!”
“卡,ng。柏奚,情绪过了,别演成真的强.暴!”
“《耳语》第二十场二镜九次,Action!”
“卡,休息一下。”
殷惊鸿扔下对讲机,两手揉着脸,反复看拍过的几条回放,俩演员在边上休息放空,恢复体力。
裴宴卿苦中作乐,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猜今天要拍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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