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点了点头,等她给自己戴好后,照了照镜子,才慢半拍地说:“可是我给你准备的信物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柏奚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去给你拿。”
裴宴卿看出她的为难,拉住她的手腕体贴道:“你没想好的话,将来有机会再给我吧。”
“没关系的。”柏奚吐了口气,冲她道,“本来就打算送你,已经是迟了。”
裴宴卿跟她到墙角,看她把行李箱放平,在箱底压着的最深处翻出一个红丝绒的扁平盒子。
柏奚蹲在行李箱前,手掌摩挲着盒子的表面良久,终于缓缓启开。
盒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她这是……
裴宴卿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待看清戒指的样式后缓慢归于平和。
因为那不是钻戒,更不是婚戒,而是一枚满绿玻璃种翡翠戒指。
翡翠一行水极深,别说以柏奚的年纪和阅历,裴宴卿就算虚长她几岁,对其中的门道也不敢妄下判断,裴椿倒是收藏了不少翡翠物件,价值连城。
所以这枚戒指大概率不是柏奚买的,而是有人留给她的。
柏奚掌心握了一下戒指,直起身走到裴宴卿面前,摊开手心给她看。
“这是我……最重要的人留给我的,我把它送给你。”柏奚缓慢,但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裴宴卿看向她的眼睛,果然见她琥珀色眼底蒙起极浅的雾。
如果她所料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妈妈的遗物。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会让它损伤分毫。”裴宴卿郑重地接过戒指。
柏奚低头眨了一下眼睛,低声道:“试戴一下吧。”
裴宴卿从无名指试到食指,最终戴在了食指上,笑道:“有点大。”
“它本来就不是戴无名指的。”
裴宴卿把定制婚戒默默列入计划,问道:“我也是你重要的人了吗?”
“不是。”
裴宴卿没来得及伤心,便听见柏奚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那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还有别人吗?”
“只有你一个。”
“我的荣幸。”裴宴卿低头吻她的脸颊,伸手拥抱住她,指间的碧绿翡翠如同滴翠。
柏奚靠在她的肩头,安静沉默。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是除了她以外,最重要的人。
就算在不久的将来她们会分开,她也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柏奚亲了亲女人颈间散落的发丝,环住她腰的手慢慢收紧,合上了眼睛。
“裴宴卿……”
“嗯?”
“没事,叫叫你。”
“那宝宝你考不考虑换个称呼?”裴宴卿抱着她轻轻摇晃,在她耳边道。
“比如?”
裴宴卿摇晃的动作停下来,唇瓣依旧贴着她的耳廓:“老婆?”
柏奚闭着眼睛笑了。
“不行,我叫不出口。”
“那我这么叫你?”
“不要,太肉麻了。”
“那为什么宝宝可以,我每次叫你都应。”
“因为……我比你小。”柏奚随便找了个借口。
裴宴卿大约知道为什么,她妈妈早逝,这个称呼多少透着一点母爱。
“小六岁而已。”
“而已。”柏奚着重复述,埋在她颈窝里笑,道,“你三十岁的时候,我才二十四岁。”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结婚周年纪念日还没过呢,有人就嫌我老了。”裴宴卿叹气道。
“没嫌,陈述客观事实而已。”
“真没嫌?一点点也没有?”
“……还是有一点点的。”柏奚抬起脸,比了拇指盖大的一点,接着矮下身子,从裴宴卿怀里钻出来,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裴宴卿冲到沙发前拦住她。
柏奚往沙发后躲,笑吟吟的,“我不。”
“你等着。”
酒店房间就那么大,周转不开,两人围着沙发互相追逐,柏奚没有打闹的经验,在看到裴宴卿出现在自己正前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直撞进了对方怀里。
——自投罗网。
柏奚转身想跑,裴宴卿一把从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还嫌不嫌我老了?嗯?”
女人本想继续打趣她,掌心却意料之外的一片滑腻。
第七十三章
裴宴卿一愣。
女人修长指节不由自主地曲了曲,指腹的触感更加明显,凉滑似绸缎,却不比锦缎是死物,绵软热意自掌心中央散发。
她口中说道:“抱歉。”便要收回手。
柏奚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背。
“没关系。”
热意席卷过女人的耳廓和脸颊,周遭空气像是被抽干,她屏住气息,好似呼吸便会引动埋伏的天雷。
柏奚本来就穿的睡袍,系带随意打了个结,在方才两人的追逐打闹中不留神松了,衣袍大敞,春光流泻。
裴宴卿抱她的时候没个准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也没什么不该碰的,至少柏奚不觉得,反而有些享受对于目前来说两人越界的亲密。
喜欢一个人,哪有不愿意和她亲近的,自是越亲近越好。
最好融进骨血,你中有我,不必分离。
她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想和裴宴卿亲密接触,不惜主动出手挽留。但在她身后抱着她的,是个发育成熟的女人,在许久以前就对她有想法,迟迟未能如愿,好不容易最近心意相通,像是枯燥无比的干柴,一点火星都能烧起来。
柏奚肆无忌惮往这堆柴上放火。
裴宴卿握着她久了,她觉得有些痒,于是带着对方的手动了动。
裴宴卿将一口长气慢慢吐了,克制着自己的嗓音没有异样,低声道:“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她不信柏奚什么都不懂。
白天在休息室调戏自己的时候可是轻车熟路。
柏奚仰起脸,后脑枕在裴宴卿肩膀,刚好将视线落在她布满绯意的脸上,道:“裴宴卿,为什么我们不能单纯地抱在一起呢?”
“你试试你换到我这个角色?”
柏奚眨了一下眼睛。
“刚刚是谁手有自己的意识。”裴宴卿道。
“是我。”柏奚承认道,“但我没有你这么……嗯……”
她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说急色不够恰当,明明是自己不让她放开的,说****,她又不是男的,是和自己同样的生理构造。只能归结于需求不同。
柏奚又想起她房间抽屉里的那些,道:“需求旺盛。”
裴宴卿:“……”
她比哑巴吃黄连还苦,明明一次都没有认真满足过,被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
小朋友果然还是小朋友。
裴宴卿握住她的手腕,把自己被当成工具的手抽出来,解释道:“我喜欢你,想和你肌肤相亲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柏奚道:“你想的明明是上床。”
裴宴卿自认有理,且名正言顺,在柏奚清澈的目光下却无端有些羞耻。
女人咬了咬唇。
“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不可以想吗?”
“可以。”柏奚点了点头,也回答不出别的话。
她并不反感裴宴卿想要她这件事,只是友好地讨论,毕竟这人还有自称性冷淡的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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