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扫射到的中间商问娜:“……”
问娜:“别,裴姐说了,你是柏老师的助理,以后还是全心以她为重,如非必要,不要再和她联系了。”
唐甜急了:“不要再和她联系什么意思,她不要小柏了吗?”
问娜:“……你哭什么?又不是你谈恋爱。”
唐甜抬手抹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明明都经历了这么多,再一步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她们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迈不过去了呢?”
她越哭越伤心,问娜生怕她吵到里面的柏奚,直把她带到走廊尽头。
唐甜还在哭哭啼啼地念叨最后一句“怎么就迈不过去了呢”。
问娜一张纸巾拍在她脸上,屈指弹向她脑门,道:“找个恋爱谈谈吧你,姐姐先走了,有事微信。”
她背影潇洒地朝她摆了摆手。
唐甜在病房外面用自拍摄像头照了照自己的脸,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房间。
柏奚在护工的帮助下已经回到了病床,正在看手机。
唐甜走近扫过一眼,发现她在刷裴宴卿的朋友圈主页。
唐甜也有裴宴卿的好友,她打开动态,没有新更新,但柏奚从后往前,页面一直在往下滑,认真专注。
*
问娜按响了门铃。
裴宴卿打开大门,接过她手里纸袋装着的衣服,随手放在沙发——一个借口罢了,也不是多在乎衣服。
她重新坐下,端起茶几上的白瓷咖啡杯,长腿交叠,问道:“她身体怎么样?”
问娜:“挺好的。”就三天没见而已,能有什么变化。
裴宴卿:“要不要喝咖啡?”
问娜小心地问:“有没有花茶?”
裴宴卿神色一顿,波澜不惊道:“喝完了,只有咖啡和白水。”
问娜说:“那就白水吧。”
裴宴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问娜捧着水杯,眼观鼻鼻观心。
裴宴卿:“喝完水就回家吧,我让司机送你。”
问娜一口一口地抿着,裴宴卿的神情看上去越来越不平静。
问娜把水杯搁在桌面,说:“裴姐,我先走了。”
“走吧。”
问娜在玄关换鞋,挎好包包,打开大门,一举一动都在裴宴卿的耳朵里放慢、清晰。
裴宴卿闭了闭眼。
“等等。”
“好的。”问娜从善如流,道:“柏老师说,这件衣服挂在第三个衣柜,和那件墨绿色大衣一起。她还问最近降温流感多发,你有没有着凉?让我给你准备花茶泡在保温杯里,出门的时候带着。”
裴宴卿始终没有说话,问娜试探道:“裴姐,我走了?”
“走吧。”
这次是真的走了,大门合上的声音和柏奚离开的那天重合在她的耳边。
*
裴宴卿十天没有出现了。
发出去的微信石沉大海,柏奚只能从社交软件里看到她的消息,现在的,过去的。
她的朋友圈已经翻完,柏奚转到了她的微博,几年来她从不上网,耳闻裴宴卿常常在微博秀恩爱,现在才亲眼目睹。
她一条一条地看过去,想点赞又怕给她造成困扰,迟了就是迟了,有用也变没用。
她注册了小号,刷第二遍的时候把裴宴卿所有的微博都赞了一遍,隐没在人海无数个爱她的人当中。
她专心养身体,其余时间不是看柏灵的照片就是刷裴宴卿的动态,偶尔翻翻书,每天在窗前坐一会儿。
裴宴卿始终没有来。
——如非必要,不要再和她联系了。
意思就是有必要的时候就可以联系裴宴卿了,如果小柏出事了呢?
唐甜突然叫道:“我有办法了!”
柏奚茫然:“什么?”
唐甜说:“小柏,我有办法让裴总来看你了,我给她发个消息,就说你腿不舒服,或者随便编个借口,她那么关心你,肯定会赶过来。到时候你再哭一哭,她心一软,你投怀送抱,你俩不就重归于好。”
柏奚:“真是个绝妙的……”
唐甜眼前一亮。
柏奚:“……馊主意。”
唐甜:“我看小说里都那么写的,苦肉计,很管用的。”
柏奚笑了笑,用和问娜那天一样的语气劝她道:“少看点小说吧你。”
唐甜:“……”
柏奚低头翻过一页手里的书,道:“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柏奚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雾蒙蒙的窗外。
“我在想,从今往后,我不会对她有任何隐瞒,也永远不要让她再为我伤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会有任何隐瞒也意味着永不欺骗,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设计把裴宴卿骗过来,尤其不会用苦肉计,那只会把裴宴卿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越推越远。
或者用计谋勉强她在自己身边多呆一段时间,隔阂就是隔阂,粉饰太平毫无用处。
她不知道怎么做裴宴卿才能原谅她,但至少她不会再让她担惊受怕。
唐甜表现得比谈恋爱的人还要担心。
“哪怕你们不在一起了?”
“我也会一直爱她。”
“那她呢?”
“假如她有一天真的不爱我了,也还有一个人爱我。”
“谁?”唐甜不由地想起她枕边的那个相簿,难不成是柏灵的在天之灵?她不会又想寻死吧?!
“我自己。”
唐甜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鬼。
柏奚操纵自己的电动轮椅过来,把合起来的书放到书架里,指尖划过一排精美的书脊,取下另一本。
从前她置身人海犹如幽谷来风,只觉空洞,如今身边只有书籍却并不觉得孤独。
妈妈的爱会永远陪伴她,她也得到过世上最珍贵的爱,比宝石更不逊色,来自她的爱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像她这么幸运,有两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
“可是……”唐甜蹲了下来,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道,“两个相爱的人不在一起,就是很可惜啊。”
柏奚推着轮椅路过她,顺手薅了一把她的脑袋,轻斥道:“我还没开始追,不要乌鸦嘴,提前给我判死刑。”
唐甜惊讶道:“原来你打算追啊,我还以为你顺其自然呢,一点行动都没有。”
柏奚:“……你看我现在坐轮椅都要人帮忙,我怎么行动?追过去让裴宴卿伺候我是吗?”
唐甜扑哧一声。
“哈哈哈哈。”
“动动脑子。”柏奚说,“至少等我可以自己独立洗澡。”
说到洗澡,唐甜被问娜带坏的脑子立刻想歪了。要知道前期柏奚动不了的时候,裴宴卿不肯让人代劳,擦身洗澡一应都是她自己来。
唐甜闪闪发亮的眼睛看向她:“之前裴总帮你洗澡的时候,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柏奚:“当然没有,她又不是禽兽。”
唐甜:“那你脸红什么?”
柏奚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别开了头。
最初确实什么都没有,她伤得那么严重,身上还有手术留下的痕迹,裴宴卿有想法才奇怪。后来她渐渐好转了,情况变得不对起来。柏奚坐在浴室里,除了腿上的夹板和绷带,别的地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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