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江上的雾,云间的雨,雾里看花,楼阁听雨,都隔了一层不真切。
殷惊鸿能吸那么多粉,和她自身的硬件也脱不了干系。
殷惊鸿看着台上的柏奚真诚道:“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合作。”
裴宴卿脑中警铃大作。
录制到最后,新的学员分组,殷惊鸿果然选了柏奚。
柏奚面对她,微微鞠下一躬:“对不起。”转身选择了另一位导师。
自信满满的殷惊鸿:“……”
她刚刚可是夸了她十几句,这个节目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欣赏”一个演员——虽然是出于骗上贼船的目的。
柏奚一看就是个新人,恰好演技可圈可点,她当然要试一试她。
裴宴卿松了口气。
柏奚晋级,也避开了殷惊鸿,有惊无险地进入下一轮。
“今天的录制到此结束,各位老师辛苦了。”
“辛苦了。”柏奚对到她面前收麦的卫视工作人员道,把提前摘下来的头麦交还给她。
工作人员朝她友好地笑了笑。
孟山月从边缘上台,立马护鹌鹑似的将她护好。
柏奚看了一眼导师席的方向,裴宴卿咖位大,节目组早就派专人提前领她离开了,不用受此时的拥挤。
“录了一天肯定饿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谢谢孟姐。”
两人刚出广电大楼,柏奚便收到一条微信。
裴宴卿:【一起吃晚饭?】
柏奚抬起眼睛,看向孟山月:“孟姐,我晚上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孟山月:“我让人送你去……她那边?”
柏奚又看了一眼手机,说:“不用了,姐姐说派人来接我。”
孟山月:“……”
何苦吃这狗粮。
饶是如此,孟山月还是尽责地陪柏奚到了路边。不一会儿一辆银顶迈巴赫停在面前,孟山月站在外围,挡住柏奚的身影,护送她上车。
车门打开,里面坐着戴墨镜的裴宴卿。
“……”
标志性的下半张脸仍然让孟山月一眼认出来对方,她几乎是把柏奚推进她怀里,一把带上了车门。
司机平稳地启动,缓缓离开广电中心。
裴宴卿低头看向怀里的年轻爱人,声音有些异常的紧绷。
“奚奚……”
柏奚被孟山月推了个猝不及防,脸正好埋进分外柔软的地方,女人呼吸起伏间更加明显,清香溢满鼻端。
不知道是她身上的体香,还是……那个香。
总之就是很香。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袭上心头,黑夜驱使人放纵,她曾品尝过香气的源头。
软嫩柔滑,捧在手里像是豆腐。
尝起来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有一种勾着人坠落的魔力。
那晚……
“柏奚!”头顶落下女人似乎羞恼的声音。
柏奚连忙把无意识撑在她身前的手收回来,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她蜷了蜷手指,将残留着体温的指腹收进掌心,理亏地不敢看裴宴卿的眼睛。
裴宴卿低头整理自己弄乱的衣服,平复心跳后,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六章
“我……我……”柏奚的皮肤薄,一点红晕都很明显,像胭脂化开在暖水中。
平时红一红耳朵已是难得,这次连脖子到脸颊,仿佛蒸熟了的螃蟹,望过来的眼神染上了一层诱人的水光,楚楚动人。
裴宴卿指节克制地曲了曲,忍住去抱她的冲动,继续追问道:“你什么?”
如果说刚刚她扑进自己胸口是孟山月导致的意外,那后来她又把手放上来,还试图收紧五指感受细节……
是怎么回事?
裴宴卿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她们俩虽然是结婚领证的合法伴侣,她更乐意和柏奚发生更亲密的接触,但天还没黑呢,还是在车里!
柏奚胆子太大了。
还是说……她就这么馋自己身子?
裴宴卿微微咬唇,抿住溢到唇边的笑意,开了瓶冰水冷冷脑子,让自己不要陷进美妙想象无法自拔。
柏奚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说什么?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天晚上是,现在更是。
怎么会鬼迷心窍,青天白日做出这种羞耻的事!要不是裴宴卿及时制止她,她还不知道要糊里糊涂做到什么地步?
不就是结婚领证了吗,只是一纸没写成合同的契约,她怎么真把裴宴卿当作她妻子胡作非为?
就算是妻子,也得经过她同意吧。
她现在的行为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今生第一次耍流氓的柏奚:“……”
她咬了咬牙,说:“对不起,裴小姐。”
裴宴卿拧眉。
又是裴小姐。
“我不喜欢听这个。”
柏奚误以为她是不想听到道歉,于是抬起眼,道:“要不你报警吧。”
裴宴卿:“???”
要不是看见柏奚异常认真的神情,她会以为对方在和她抬杠。
裴宴卿:“我报警干吗???”
“告我……”柏奚声音低了低,但听在耳朵里依旧是清晰的,并没有含糊,“猥亵。”
“……”
裴宴卿被她的脑回路震得懵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眼珠一转,神情玩味道:“那一会要是警察问你怎么猥亵我,你怎么回答?”
“照实回答。”
“怎么照实?我先听听,万一出警了你又反口,那我不是落了报假警的口实,有碍我的名声和事业。”
“……”柏奚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地“供述”道,“我未经你允许,摸……摸了你的……你的……”
她脸色红得滴出血,除了窘迫还有难堪。
裴宴卿不忍再逗她,主动开口道:“可以了。”
柏奚眼睛里的雾气更重了,琥珀色的瞳仁迎着黄昏的光,像雾起的薄暝。
裴宴卿怜惜更甚,涌起自责,柔声道:“逗你的,我不会报警。”
“嗯。”柏奚点了点脑袋,眼角泛泪。
“我错了我错了。”裴宴卿连忙拥住她道歉,说,“我不该开这种玩笑。”
柏奚语带哽咽,应答的一声嗯,加上鼻音变成了近似“呜”的声音,可怜又好笑。
裴宴卿知道自己不应该,但忍不住喉咙里滚出一声笑。
“咳。”她迅速掩饰。
柏奚伏在她肩膀,用手背擦去眼尾的泪。
“我错了宝贝,不哭好不好?”
“我没有。”柏奚吸了吸鼻子,解释道:“不是因为你说要报警的事哭。”
“那是因为什么?”
裴宴卿坐正,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
柏奚哭过的眼尾像是勾了一笔桃花墨。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做出这种禽……”
裴宴卿打断她,道:“如果我是自愿的呢?”
柏奚似乎愣住了。
“你对我做这种事,我很开心。”裴宴卿忍着脸颊涌上的热意,直白道,“奚奚,我喜欢你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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