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在耳边隆隆的风声戛然而止,厉执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滚烫的岩浆已然代替鲜血在他体内疯狂席卷,仿佛能听见骨骼被烧灼发出的噼啪脆响,将五脏六腑都沥干,汗水悉数渗出皮肤,汩汩流淌着与身下湿腻相融,整个人都湿了个通透。
“咣当”一声,司劫将他扔在金楼奢华的沉香木床间,力度不轻,眸底向来沉静的深潭此刻波澜汹涌,单手便去解厉执的狼狈不堪的袍子。
厉执却顾不得磕到床柱的脑袋,软手软脚地拱着就要爬起来,他满脑子仍是不能糟蹋了他对司劫的一片心意,绝不愿意再把司劫仅仅当作泄欲的对象。
(此处省略3820字)
69.怀了
司劫自然知道。
毕竟七年前厉执初分化的第一场情汛,便与司劫在山洞里足足纠缠了一连七日。而那时的厉执刚刚经历九极教变故,整个人精神恍惚,几乎完全沦陷在疯狂的欲望,除了带着极度愤恨的索求再无其他,更不论体会了多少次巅峰,通红的眼底都只剩铺天盖地的痛苦和绝望。
至于司劫,闭关遭到打断,经脉逆行,重创之下又在厉执浓烈的地坤信香中无法自控,由着厉执肆意折腾,二人皆是浑浑噩噩,七日算起来其实不短的时间,竟就如一场与世隔绝的春梦,外头翻天覆地,而狭小的山洞里,只有他们二人。
厉执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司劫并不知情,他记得的无非是掺着极度悲戚的缱绻中,厉执双目被斑驳的血污染透,却始终不肯掉落的泪。
他那时唯一的想法,是有朝一日,定要让他那一滴泪能够随心所欲地落下。
“司掌门……”
只眯了不到半个时辰,厉执酸涩的眼睛一睁开,看见的便是如削葱根的指尖正自他眼角轻轻拂开,意识显然还不怎么清晰,他哑声嘟囔着,视线紧随司劫手指,在隐入袖袍之前伸手将其抓住。
掌心传来可靠的温度,厉执以另一手又覆上去,像是捧着什么宝物一般抵在胸口,飞散的思绪逐渐聚拢,目光越来越清亮,俨然已经记起先前的一切。
他难得不作声地仰躺了几许,才转向身旁静坐的司劫。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
情汛凶猛时他只顾着高兴,可等那一波潮水暂时退却,他思来想去,只担心司劫不过是为了一时同情,毕竟他弄得那么一副狼狈模样,以司劫的性子,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跟我,到底是灵肉合一的苟合,还是……只为了助我度过情期?”于是厉执又问道。
司劫闻言眸色闪烁,像是意欲收回被厉执紧捧的手掌,奈何厉执死死抓着,无论如何都不肯撒开。
“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眼看司劫不说话,厉执心下紧张,猛地掀了被褥起身,“要不我给你发誓——”
不等说完,司劫已趁他力道松懈摆脱钳制,伸手按下他光溜溜便要起誓的滑稽手势,低沉开口。
“是灵肉合一,但不是苟合。”
“……”
厉执定定看了他半晌,悬起的心稍微放下,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觉司劫面无表情纠正他措辞的面容实在令人着迷。
“但你可知我最初为何心有怒气?”却见司劫又突然反问。
“最初?”厉执一愣,对上司劫幽深的视线,“因为我故意歪曲了你的关心?”
“此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斥你是任意妄为。”
厉执闻言更是愣住,从没想过司劫会与他如此自省,且一语中的。这自是说明……司劫在被他气跑之后,也与他一样,将他们争吵的内容重新想过了几遍。
只不过看司劫的神情,他刚刚问的“最初”似乎并非为他们这一番争执,厉执又认真想了想,努力往前回忆着,终是说道:“那你是指……我与那擎山的碎嘴子比试一事?”
虽然厉执的心情是自从遇到靳离才有了变化,但确实,在这之前,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种下,所以司劫才会那样不客气地指责他,也激出了他的逆反心理,愈演愈烈。
只见司劫不语,但看着厉执的眸色更深了些,厉执心知自己这回问的没错了。
“关于那件事,你是不是觉得是我过于冲动,非要豁出性命与不相关的人争个虚名……”厉执难免心有失落地讷讷道,“我其实是因为……”
不想给你丢人。
然而厉执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后来早已醒悟,司劫能为了他毁掉夕照台,便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又何必再把缘由扯到他的身上。
他便话锋一转,换了个说法:“我既然假扮了你师弟,一举一动总得顾及着你师弟的性情,要不然给你师弟留下啥污名咋办?毕竟……你的霁月师弟对外还是你的道侣……”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巴是撇着的。
司劫倒是给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否自己眼花,厉执仿佛看到司劫嘴角微抿,极力克制什么的样子,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镇静。
“你如何确定,我师弟是怎样的人?”
“我自是没有你了解,”厉执酸意更甚,干脆低下头,一下下抠挠着脚底儿,“但不用想都能猜到,肯定不是我这副德行。”
“为什么?”谁知司劫竟又顺着他问道。
厉执皱眉,被问烦了:“哪有为什么?你自己的师弟你还不知道为什么。”
“……”
结果司劫沉默片刻,厉执以为自己的态度过于差劲又惹了他不开心,赶紧拍了下嘴:“我,我对你师弟可没有意见——”
“有也无妨,”却听司劫忽地开了口,“我问你那个问题,并非是问责,正是想告诉你,你大可不必被这身份束缚。”
“你需记住,再做任何事,都只问你的本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师弟便也一样。”
“啊?”厉执被他说懵了,“我和你师弟很像?”
“……算是。”
结果厉执听了司劫这模棱两可的答复,犹豫片晌,终是没能忍住:“那你该不会是求而不得,拿我当你师弟来操吧?”
“……”
感受到司劫陡然凌厉的神色,厉执又拍了拍嘴:“呸呸呸——唔!”
原是手被司劫握住,厉执脑袋微仰,便迎上了司劫突如其来的一吻。
情期初到,司劫这一吻虽说带了惩治的味道,但也无疑让厉执才消退的欲望轻易重聚,想到待会儿还有重要之事要办,厉执只得强行推了推司劫,也不知在安慰谁,含糊不清道:“司掌门,咱们夜里长呢,不急,不急。”
说完,厉执见司劫果真松开了他,摸着肿胀发麻的唇角乐了乐,这两日的惨淡愁云已然一扫而光。
“我就知道,司掌门心胸非常人一般豁达,不愧是肚子里能容人的真正侠士。”
“……”司劫神情复杂地接下他这诚恳至极的夸赞,隔了许久,才轻轻道,“我其实并不如你。”
只可惜司劫的话外之意过于深邃,以厉执眼下的状态,根本无法理解。
厉执只在司劫话落后愣了愣,随即忽地想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瞪着司劫,那眼神十分露骨,看得司劫不由也凝重些许,误以为他竟是听懂了。
便见厉执下一刻在自己仍未着寸缕的结实小腹上来回摩挲几下,讪讪道:“谁让你给我灌这老些进来……又整怀了可不怨我……”
“……”不待他话音落下,司劫蓦地起身,“走吧,时辰到了。”
70.受损
司劫俨然不愿就怀孕一事交谈下去,厉执看他对此避如蛇蝎的模样,只心里纳闷他先挑的头咋还不好意思了,再没有多想,手脚利落地将司劫替他备好的干爽衣物穿好,紧随司劫走出房间。
“司掌门,”房外劲风扑面吹过,厉执边走边将袖口贴在鼻子底下用力嗅了嗅,挺新鲜道,“这上面都是你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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