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执这一番话说的又骚又诚恳,倒也没错。当年九极教被屠成血河,他走投无路且偏赶上分化成地坤,他还来不及震惊自己怎么能成了个地坤,铺天盖地的情*就犹如突袭的暴雨,淋的他失魂丧志,本以为不仅活不成更要沦为江湖笑柄,不料绝望之下,误打误撞逃进了司劫闭关的山洞。
他意识早已不清,却至今还记得,司劫一身皑白天墟练功服闭目打坐,分明古板拘束,不似他九极教肆意暴露,可他却盯着他严实的领口,满眼都是布料下仅露出的半截肌肤,尤其再往上那张犹如女子般远山芙蓉的隽美面容,只觉是极致皓洁和霜艳。
他除了疯狂上涌的欲望,只有一个念头,弄脏他!
弄得他与丧家犬般的自己一样,从头到脚满身污泥,再也不能高高在上审视他。
于是连续七日,初分化后不受控制的地坤信香跋扈而恣意地充斥着整个山洞,味道却偏偏与年少猖狂的他截然相反,像是脆甜的冰糖被一颗颗揉碎化开,渗透进壁石泥土,霸占所有感官,叫人满腔满目都是无处可逃的甘爽美妙,唯有沉陷其中任君采撷。
直到情期结束,厉执才瞪着二人满身狼藉如梦初醒,眼看司劫仍不能从练功被打断经脉逆行的重创中完全恢复,提着裤子匆忙跑了。
“你看,我跑了这么多年,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一丝影响,”厉执见司劫不说话,继续卖力道,“你瞧上哪家小地坤还是可以尽情去追求,当我不存在就得了。”
天乾地坤一旦结契,非得一方死亡才能断绝关系,厉执觉得以司劫的性情,这次多半就是来取自己狗命的,想了想便又补充道:“我要是敢纠缠你,你再杀了我也不迟,是吧?”
“当然了,我知道你觉得跟我干那事儿挺恶心,咽不下一口气。那要不这样……你的紫微七斩,我,我接你六斩!”
传言没有人能活过紫微剑的第七斩,故此才得名“紫微七斩”,但能挺过六斩的,其实也不算多数。厉执这是当真狠了心,他不是司劫的对手,何况前几日才为了抑制情期信香而耗损大半内力,眼下他既然注定栽了,若是想彻底摆脱司劫,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心情忐忑地瞪着完全看不出心思的司劫,厉执难得这般紧张。隔了稍许,忽见司劫终于动了动,果真以掌风唤回地上的紫微七斩。
“你说完了吗?”司劫沉声问。
“完了。”
厉执闭上眼,气沉丹田地准备迎接第一斩。
却等了许久,并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反悔了?一定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意识到这种可能,厉执倏地睁眼,然而不等开口,只见司劫已经素袖扬起,手中紫微七斩朝他面门轻轻一指,上头竟还扎着那半只鸡。
“说完了,就还回去。”
“……”厉执懵逼了,“啊?”
啥玩意?还回去?鸡?
他跟他磨磨唧唧这么久,是为了让他还鸡?
他不杀他了?还是……还完了鸡再杀?
厉执脑内飞转,怎么想都觉得司劫的话匪夷所思,正盯着鸡愣神,紧接着却又听司劫沉沉开口。
“媳妇,听话。”
给厉执吓得一跃而起,腿肚子都拧筋了。
3.吃鸡
“你……你……你他娘的,”厉执指着司劫上蹿下跳,“瞎说啥?谁是你媳妇!”
司劫目不转睛看着厉执,笃定道:“既是夫妻,自然要这么叫。”
“放屁!”厉执更觉难以置信,气急败坏吼,“姓司的!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
却不等说完,眼前忽地一花,厉执下意识倾身,这次倒是飞速后退间避开了司劫飘飞的袖角,只是他一抬头又见司劫与他近在咫尺,慌忙继续躲闪,奈何司劫步步紧逼,逐电追风般直将他逼退至身后树干,再无退路。
厉执几乎被司劫严丝合缝地堵在夹空里,身体紧紧挨着,一动也不能动。
这姿势十分别扭,尤其司劫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应是他的天乾信香,但并不是刻意释放,所以不算明显,更没有强制压迫的意思。相反,兴许是他们结契的缘故,原本一直站在高寒之处遥不可及的人,如今和厉执这样靠近,气息竟然出乎意料的不再那么凌厉,暖烘烘的,像是多年踽凉中意外得来的华光,比集市口小摊上热腾腾的馒头都叫人安心。
示弱的情绪却也仅存一刹那,厉执低垂的目光骤然黯淡,没有完全恢复的内力被他强行聚集催动,欲挣脱钳制。
“我不杀你,”谁知司劫忽然开口了,“你不用紧张。”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厉执隐约从对方向来不容置疑的语气中竟听出了一点点柔软和安抚,不确定地仰头望去,正对上司劫深粹的视线。
司劫样貌出众早就是江湖皆知的事,厉执睡也睡过了,可他这样清醒着近距离与他对视,满目惊心的美貌仍旧影响了他的思路,他甚至挺真诚地想,他抱自己这么紧,不怕弄脏他一尘不染的霜袍了?
司劫伸手摸摸厉执头顶还残留土屑的乱糟糟发髻,带着明显慰藉的意味,仿佛以行动回应他的猜疑。
“呸!我紧张个腿儿,”厉执却猛地扭头啐了一口,“你麻溜儿松开,你鸟是大,都挤着我蛋了!”
“……”
于是等司劫终于起身,厉执一骨碌翻出几尺开外,听话地去还鸡了。
他倒要看看,这一向对自己鄙夷唾弃的五派之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一路上,厉执心思百转,时不时投向司劫的视线明显没有卸下丝毫防备,他自是不信司劫的,毕竟除去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以外,更重要的,他在五派眼里,始终都是恨不能大卸八块的魔教余孽。
而七年前那场浩劫,也让他与五派之间,切实横亘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兴许他现在的行踪早已经彻底暴露,司劫作为五派之首,无疑是前来铲除他的最合适人选,只不过自己身上有他们所求,七年前他们没能拿到手,还不死心,所以司劫才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
这么想着似乎一切就能说通了?
也不是。
厉执很快却又否定了这一想法,他是地坤,且与司劫结契,按理说司劫若想要什么,直接利用他的天乾信香逼他就范岂不是最为稳妥?何必要这番大费周折甚至不惜出卖色相?
偷瞄向司劫的目光不由又复杂几分,厉执来来回回地猜测着,神色愈发凝重,浑身上下充满了蓄势待发的针刺,像是只等司劫真正出手的时刻。
司劫确实朝他伸出手,将原本保持在三尺距离的他拉到跟前。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
厉执刚想说你深更半夜杵在别人家房顶拉着魔头的手说这像话?却见司劫原本清明的目光蓦地一变。
几乎同时,厉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二话不说率先翻进脚下屋内。
是血腥气。
悄无声息地趴在房梁,厉执确定里头并没有其他藏匿者才又仔细朝那血肉模糊的床榻看过去,借着窗口不算明亮的月光,大致看清了是怎样一番情形。
那李二柱的爹娘,竟是双双毙命,尤其浑身上下肌肉全部错位,四肢拼接成杂乱的一团,头脚连在一处,殷红的血水摊了满床,似乎还留有余温,浓厚刺鼻的铁锈味充斥整个屋子,夹杂滴滴答答流到地面的粘稠细响。
眸底染上不易察觉的灰霾,早已见惯死亡的厉执心中倒并未掀起太多波澜,他只是不得不承认,太巧了。
更巧的是,有人来了。
厉执再没有犹豫,就在火光突然映亮整个院子,约有十余名动作极为利落的高手破门而入之时,厉执已然敏捷地隐入夜幕,先他们一步撤离。
临离开之前,厉执注意到他们每人腰间都挂着一只酒葫芦,质地色泽却不同,似是用来区分身份,心中已有计较,这些人必是来自五派之一——神酒。而他们这般风尘仆仆,衣着还是不属于北地的单薄,显然是接到什么消息连夜赶来,来不及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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