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
聂惊风讶然,“难怪你武功这么好。”
“哪有惊风好。”谢涵摆手道:“惊风呢,惊风武功是和谁学的?”
“我有很多师傅。”聂惊风脸上露出一抹回忆,“原本府里有很多师傅。”
“原本?”谢涵抓住关键词。
“后来我多年离家……”
谢涵小心翼翼道:“之前原小圆唤你聂七少。”
聂惊风以为她要问出什么大问题,结果对方道:“我可以唤你七郎么?”
聂惊风:“……”
无论多少次,我依然会被这个女人噎到。
第186章
第二天, 谢涵道:“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聂惊风握着“她”手腕。自从目盲后,他仿佛格外依恋“她”。
“用人马车,替人做事。”谢涵扬扬手中两副帛画, “我去替斌叔打听打听二人。再则, 不知道惊风还记不记得咱们初见时,跟着我的一个小丫鬟。”
“你要去找她?不――你当时叫她回去给你妹妹报个信,你还有妹妹?”聂惊风眉间拧起个疙瘩, 没听说过绛姝还有妹妹。
“是路上认识的结拜姐妹, 她亲人在白俞环, 这次我是陪她探亲来的。”谢涵解释道。
“是那日和你一起被白亦秋掳走, 穿白底红花裙子的姑娘?”
空气突然安静,良久没听到回答,聂惊风有些不安, “姝儿?”
谢涵幽幽道:“没想到聂郎竟狠心若斯,眼睁睁看着小女子被掳走, 不闻不问。”
聂惊风:“……那时我还不认识你。”
谢涵:“这是理由?”
聂惊风:“都是我不好, 姝儿受苦了。”
谢涵“哼”了一声, “我要先走了, 约莫日中至傍晚回来,用餐和汤药我会帮你和小二说好的。”
“你还没说你妹妹在哪?”耳听着脚步声都飘到门边了,聂惊风喊道。
“当然是白家了。”谢涵道:“被捉去后, 他们认出来我那妹妹是应家人,就好吃好喝供着了。”他半真半假地说着。
应小怜在绣花,她似乎极喜欢针线活, 白亦秋托脸睁眼瞅着她绣花, 小小声道:“怜姑娘,涵姑娘什么时候过来?”
语气仿佛董永在问七仙女王母娘娘的事, 可见他心底是极怕谢涵的。
自从白亦秋在祠堂罚跪一天又被谢涵弄出来,昏迷中拉着应小怜,想起小时候那个流着鼻涕追着自己喊“大表哥等等我”的小团子,应小怜不禁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结果,对方就黏上了他。
应小怜:“……”
不过黏上也有黏上的好处。白亦秋是应夫人白氏最宠爱的侄子,隔三差五就要去应家一趟。应小怜稍稍表示出想跟过去看看的意思,对方忙不迭就带人过去了。
时隔六年,望着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府邸,应小怜心情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内心只在琢磨着现在应家比他记忆中要强大得多,要搬倒它,恐怕比自己想象中要难一点。
倒是应夫人白氏见了应小怜一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如果当初没有白氏,应小怜不会断了腿失去继承家产的资格;如果当初不是白氏,他也不一定会被姬朝阳带走。
但事实是,应小怜妆容精致,蒙一块白面纱,白氏压根儿没有认出这个早年的继子,而是以姑母相看侄媳妇的眼光看他。发现他腿部有疾后,率先不喜。她素手轻扬,用盖子撇去碗中浮上来的花瓣,“不知楚姑娘是哪里人?”
“会阳人氏。”应小怜淡淡道,眼见对方喝下去不久,眉头一蹙似要喊人,他连忙扑过去捂着对方双唇,如当初捂住姬朝阳一般。
等人彻底晕过去,他推推阿劳,给人指了方向,熟门熟路地打开个地道,挑通应家家主书房的那条路过去。
这应家的地道,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谁都不知道。只是当初他从没想过要窃听家中什么罢了。
不想这一听还真听出点意思来。
“燕国来人了,不知道是哪位……”
“梁国那里传来消息,大少爷……丢了……”
“君上发函令我们如遇齐三公子有危险,不惜一切代价相护……”
“玉壁还没找到,原小圆没有音讯,那医工和豫侠也没看到,但却看到另外一男一女……”
听完后,白氏还昏迷着,他装模作样叫医工进来,得出“夫人思劳过度,气血两虚”的诊断。
白氏醒来,一脸茫然。
谢涵回白府的时候,应小怜和白亦秋恰好第二次从应府回来。
白老爷见他回来,松一口气,“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谢涵淡淡道:“我去寻访城内暗桩据点,白老爷莫非有何不乐意。”
这话白老爷哪敢应,连道不敢不敢,谢涵点了点头,“怜妹呢?”
提起应小怜,白老爷有一丝踯躅,“不知怜姑娘和姑娘可是亲亲姐妹?瞧着倒是不像……”最开始应小怜坐着他没注意,现在想来,不记得哪位公主不良于行啊……
“义结金兰。”谢涵似笑非笑,“白老爷管的倒宽。”
“不敢不敢。”白老爷顿时大气也不敢喘。
“记住你这句话。”谢涵说完,大步流星往小苑处走去,应小怜一见他,眼睛一亮,“惊喜”道:“姐姐,你回来啦。”
他眼里的感情太过真挚,以至于令熟悉他的谢涵不敢迈步进来――总觉得会被暗算。
果不其然,应小怜笑眯眯侧头,“白少爷,我和姐姐几日未见,有女儿家的私房话要讲。”
白亦秋上道地点头,“是极是极,我给怜姑娘放风去。”
等人出去,谢涵眉梢一挑,低声道:“你和他关系这样好了?”
“半月不见,姐姐能做许多事,妹妹又怎么能拖后腿。”应小怜认真道。
一时间,谢涵竟分不出他真的煞有其事还是在嘲讽。
应小怜狡黠一笑,“姐姐想不想知道,妹妹都知道了些什么?”
谢涵:“愿闻其详。”
应小怜伸出了一根手指。
“嗯?”谢涵以目相询。
应小怜:“一个消息一百金。”
谢涵:“……”
在付出五百金的高昂消息费后,谢涵的确听到了些很有意思的消息: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家父是燕国七大家之一聂氏的家臣,二十年前奉命来此驻扎,作为一个窃取齐国情报的据点。”
“有趣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反水了,成了梁公的人,不只用来窃取齐国情报,还做燕国的反向间/谍。应家大少爷则是给梁国的人质。所谓强抢民男,不过是给燕国看的幌子。”
“现在应家人心惶惶,一是因为,人质丢了;二是梁公让他们找一块玉壁,玉壁似乎也丢了;三是燕国仿佛发现不对,派人来查探应家,他们却不知来人是谁,无从防范。”
谢涵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消化了这一串消息,随后抬眉,“小怜告诉我这些……”
“是为了找个靠山。”应小怜垂眸,仿佛柔弱无助,“小怜遭家人背弃,过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心中悲愤难以言表,一朝解脱,只想为过往讨个说法。原以为区区商家,凭小怜这些年岁积累的微薄本事,许能叫他们给小怜一个公正。
可惜,天不从人愿,中间竟有如此多的是是非非,牵一发而动全身,小怜自问做不到。”
心知这是对方递来的橄榄枝,难得一见,谢涵欣然道:“不知何为讨个说法。”
“譬如――商家破产,阖家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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