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镜离体的刹那间,沧浪云尸身上衣物长发皮肉化作飞灰散去,只剩下一副白骨。
随着他□□的消失,地上群蛇也全灰飞烟灭。
原小圆还在砍蛇呢,就一剑砸中地上,起了好大一豁口,喃喃,“难道我刚刚梦到自己在砍蛇。”
然而,这明显不是幻觉,任平生正抱着豫侠胳膊,“豫大哥你挺住。”
只见豫侠小臂赤红,还一点点向上蔓延,谢涵想了想,把那装着流央璧的护心镜塞人手里。
那满臂鲜红竟一滞。
任平生立刻用金针放血,至豫侠满脸苍白,那臂上鲜红终于褪去。
原小圆连忙把护心镜拿回来。
任平生瞪他,“你干什么?”
原小圆理所当然道:“豫大哥都好了,还留着它干什么,你还说我说死人坏话,你怎么连死人东西都贪?”
任平生剜他一眼,低头给豫侠包扎。
原小圆跑过去把护心镜挂骷髅肋骨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经历一番变幻后,暂时摆脱生命危险,众人这才有心思正视这具骷髅。
虽则一路上连石人、九头蛇都遇到过,可这一刻他们还是都从心底升出股震惊来。
“这护心镜是不是可以保留尸身不腐?”聂惊风好奇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谢涵抬头打下只麻雀,摘下护心镜绑麻雀上,“观察个半天就知道了。”
“我们还不回去吗?”原小圆苦了脸。
“豫侠自然要休息一下。”谢涵笑道,“我们也要休息一下罢。”
怎么说也是大战过后,聂慎也点点头。
原小圆无法,只好摇头晃脑,“好罢好罢,你们都累了,还是让我去找些柴火。”
任平生照顾豫侠。
谢涵同聂惊风四处去找吃的。
不一会儿,众人便围着篝火坐了下来。
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完成任务,且没什么伤亡,豫侠也不过一臂失血无力,没有什么大碍,众人不免心情放松,一改之前的讳莫如深、交谈浅薄,开始对这一路看到的光怪陆离讨论起来。
看看谢涵手里麻雀,短短时间还看不出什么来。
原小圆嘻嘻道:“楚姐姐,你懂的最多,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
第182章
流年不利, 人心不古。
霍无恤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把它给吞了!”
在被追了半座山后,他终于再也跑不动,抄出怀里的香囊做“囊质”。
那香囊白绢为底, 金线做绣, 发出淡雅拙朴的清香。
极淡,按理说三尺开外的人该是闻不到的。但对方却轻嗅一口,露出一种仿佛磕了药的病态表情。
霍无恤:……
突然怕怕。
所谓愣的怕横的, 横的怕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怕变态。
霍无恤虽然没见过对面人几遍, 但早已透过现象看穿本质――齐五公子谢泾如果是个正常人, 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正常人能为了一个香囊做出千里追杀的事吗?
“你但凡敢吞下它,我就先杀了你,再剖腹取囊, 然后把你挫骨扬灰。”谢泾红着眼睛盯着那枚香囊。
霍无恤:“……!”听听。
他喘一口气,苦哈哈道:“我的大少爷我的贵公子, 小人真不是故意的, 你也讲点道理, 这东西是你不小心掉我衣领上的, 怎么能怪我?”
“确实是我掉的。”谢泾仍然专注地凝着那枚香囊,“我要杀你也不是因为以为你偷了它,而是因为你闻了它。你玷污了他!”说到这里, 他终于把目光转向霍无恤,带着彻骨的恨意。
霍无恤:“……”他就知道。对方一直是神逻辑。
他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讲道理,而是――
他喘匀了气, 转身拔腿就跑。
谢泾提腿就追。
赫然, 寂静的孤山里,霍无恤看到个人, 他张嘴就喊,“党叔,救命啊――救救侄儿――”
党阙:??
他眉头一皱,自己还有侄儿?不对,他根本没有兄弟,可是为什么迎面过来的小兄弟有些面善?另一个也有点面善。
这种不解促使他放下自己的药袋,掏出九根金针,刷刷刷朝谢泾射去,如老子散花。
霍无恤转身松气――气还没喘匀――
谢泾矫捷一避,都没有射中。
“!”
他趁对方躲避间还没站直,夺过党阙药袋,兜头朝人砸去。
“砰――”
谢泾翻了下白眼,最后死鱼般躺在了地上。
党阙眼皮跳了跳,痛心疾首抢过霍无恤手中药袋,“老夫刚采的药!!”
耳边一阵咆哮,响彻山林,霍无恤抖了抖,探头看去,“白术,椿根白皮,白花蛇舌草?”
党阙不理他:沉迷悲伤,无法自拔。
“嗨呀――”他一拍掌,“哭啥,老头,你这椿根白皮品相不行啊,我知道一个顶好的地界,带你去!”
春回大地,党阙忽然站起,摸了摸胡须,“顶好的地界?”
“跟我来吧――”霍无恤刚要往前走,一想不对,又抄起块石头往谢泾脖子上狠狠砸了一下,保他晕上一天才算放心。
党阙抽了抽嘴角。世风日下,现在的孩子都凶得很啊。
却见霍无恤又绕着对方走了三圈,“荒郊野外,他要是被野兽吃了,或者给人捉走了怎么办?”
哦豁――你现在担心这个问题,怎么不担心把人敲傻了?党阙摸摸胡须,“下方有一老朽的小筑,小兄弟不放心,可以暂把人放那儿。”
霍无恤遂把人拖了过去――他虽看这位公子泾百般不顺眼,可怎么说也是谢涵的弟弟,杀好兄弟的兄弟,他可做不出这种事。
放好人,他又不放心了,又抄了根树藤把人五花大绑起来才算完美,和党阙一道出去。
“小兄弟认识我?”
“党叔你可真是负心汉。”
“……”
“你看这个,不还是你配给我的金疮药?”
党阙凝眉思索。
霍无恤哪能让他多想,叭叭叭话就往外跑,“哎哟,党叔,我给你讲个病人,他有心疾……”
党阙:病情莫名耳熟。“你说的是齐三公子?”
“着啊――党叔,你记性可真好。”
“哪里哪里。”党阙抚须,他除了医术,最大的优点就是过目不忘,可惜这都被他的医术掩盖了,难得有人发现。
“那党叔你说怎么治呗。”
“治不好,大罗金仙也难救。”
霍无恤差点被块石头摔个狗啃泥,“怎么可能?”
“齐三公子这种情况,避风寒,慎起居,调情志,方可延缓寿命,但这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过是瘀阻心脉,以桃仁红花下之不行吗?”
“齐三公子体弱,过于峻猛了,且其脉管受损,恐怕祛瘀就先血溢脉外了。”
“咦,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致幻剂?”党阙鼻子一动。
“致幻剂?”霍无恤鬼使神差地从怀里掏出之前的香囊。
党阙拿过,嗅了嗅,“极强的致幻剂。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料起联系作用,让人能产生与这种味道相关的幻觉。”
霍无恤眼睛一亮,原来是致幻作用,难怪他这几天幻觉频频,还、还……他就说他怎么可能会、会想轻薄他的好兄弟嘛?
他耳尖一红,却莫名又有一种怅然若失。
不对,那为什么齐五公子身上要带这种东西。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叮,男主愉悦度+5】
【叮,男主愉悦度-5】
【叮,男主愉悦度-5】
【叮,男主愉悦度-10】
谢涵眉心一跳,突然无心关注场中情形变幻。
在五人拿到那先祖遗体,准备过个夜出去的晚上,原小圆趁众人睡眠,突然暴起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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