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好轻,温柔地漫过耳尖,吹拂起几缕碎发:“你的呼吸节奏忽然变了。”
唐梨根本不敢回头看她。
楚迟思继续靠近着,有一缕墨发垂在唐梨肩膀上,顺着衣褶悄然滑落,停落在心尖上。
见唐梨迟迟不回应,她又凑过来一点,观察看对方的表情,睫毛浓长细密,几乎要触碰到唐梨的面颊。
不…不可以。
唐梨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了片刻,但她的动作比思维更快,猛地推开了楚迟思,让自己摔在地面上。
脊背撞到瓷砖,一阵闷疼钻了上来。
唐梨侧身倒在地面上,楚迟思则趴在床上向下看,她目光沉了沉,忽地轻笑一声:
“你接到任务了,对吧?”
楚迟思猜得很准,但她没有猜到的是,唐梨已经干脆利落地拒接了任务。而她现在面临的,是一次名为“危机”的绝对惩罚。
唐梨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她喘着气,用手肘将自己撑起来,声音沙哑无比:“我控制不住信息素了,你离我远一点。”
楚迟思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视线模糊朦胧,世界天旋地转,唐梨深吸一口气,勉强用手够到了抽屉,隐约能窥见里面藏着的东西。
还差…还差一点……
唐梨记得很清楚,楚迟思之前偷偷往这里塞了一把刀,被自己给看见了。
她一把抽出那把瑞士军刀,手腕翻转,就要往自己的脖颈划去。
刀尖锋利凛然,却被一双柔白纤细的手给握住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脖颈旁。
楚迟思跪在她身旁,漆黑的眼睛干净而透彻,如同缓慢坠落的月光。
她说:“给我放手。”
楚迟思这是在干什么?唐梨呼吸猛地一顿,心跳都停了半拍。
刀刃划破肌肤,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来,清冽的香气涌了过来,与她的指尖一同,柔柔地覆上唐梨的面颊。
殷红灼烧了视线,格外刺眼。
唐梨见不到她受伤,整颗心都在颤抖,握着刀的手刚松开几分,瑞士军刀便被楚迟思给夺了回去。
她斜睨唐梨一眼,“咔嗒”将刀刃合上,随手扔到了远处。
唐梨倚靠着墙边,她呼吸紊乱,断断续续地咳嗽着:“迟…迟思,我……”
楚迟思依过来些许,指尖触碰着她的脸颊,那里滚烫无比,仿佛能在手心间融化。
她抿唇笑了笑,目光温软,声音柔柔地灌进耳廓中:“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墨色长发丝缕垂落,顺着丝绸睡衣流淌。她像是一枚藏匿在漆黑蚌壳中的珍珠,温温润润地贴合着手心,将凉意渡入肌肤。
零落的香气沉进来,簇簇燃烧着。
唐梨早已是强弩之末,理智的弦岌岌可危,Alpha信息素快抑制不住了,她勉力想要去推开对方。
她死咬着牙,喉间蔓着血气,平生第一次向对方大吼出声:“楚迟思,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腕骨却被她轻轻握住了。
不同于自己肌肤的滚烫,楚迟思的肌肤很冰,玲珑的指节抵着腕骨,凉意幽幽融入血肉,将火催得越发旺盛。
楚迟思轻笑着:“为什么?”
“嗒”一声脆响,冰冷的金属贴上手腕,传来一阵森寒的冷意,她将唐梨的双手都铐在了床沿,禁锢在固定范围内。
“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
楚迟思倾下身,漫不经心的声音吹拂过面颊,勾起细密的痒:“我不允许你死,至少现在不行。”
唐梨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细小、温吞的火苗在血液之中燃烧,压抑着炙热的温度,不知何时便会燎原而发。
指尖滑过衣领,解开了最顶的两枚扣子,然后绕到后颈处,碰了碰滚烫的腺体。
她指尖太软,力道也轻,像是羽绒尖尖一点点蹭过肌肤,勾得痒意蔓延,越发滚烫。
金属撞击着,发出阵阵“哐当”响动,砸碎了室内的寂静,囚困的兽挣扎着,想要挣脱囚笼。
唐梨剧烈呼吸着,眼眶微红,声音已经全哑了:“楚迟思,你别管我——”
楚迟思却靠得更近了些许,膝盖抵着腰际,跨坐在她的身上,俯下身去压制后颈腺体处,那满溢而出的Alpha信息素。
唐梨“嘶”了一声,咬紧牙关。
楚迟思靠得太近了,唐梨只要一仰头,便能看见她蹙起的长睫,还有那微微泛红的唇。
分外细腻,分外柔软。
黑色丝绸薄薄的,若隐若现地显出肩胛与腰肢的轮廓,她肩头一动,长发便簇簇坠落,拂过唐梨的鼻尖。
楚迟思低下头,指节抚着唐梨的后颈,她神色平静,声音也是轻轻的:“别动。”
“给我乖一点。”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多余的营养液,给很辛苦的小楚同学支援几瓶!!
对不起今天修文晚了一点点orz,大家都好热情好可爱呜呜呜,明天依旧是过百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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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与注释】
①:合理化(Rationalization),心理防御机制的一种,指个体无意识的用似乎合理的解释来为难以接受的动机,情感,加以辩护,以使其可以接受。
第38章
她被沉溺于深海之中,无边无垠的海水包裹住肌肤,细密的气泡从唇边、鼻腔溢出,一颗颗一串串,向上涌去。
唐梨仰着头,额间覆着细密的汗。
房间里很安静,房间里很吵闹,空调嗡嗡地运作着,两人的呼吸声融在一起,如漾起一圈圈波纹的海面。
楚迟思本身就偏瘦,黑色睡衣又买的大了一点,丝绸薄薄地透着光,隐约能望见腰肢的轮廓。
盈盈的,纤细如莲。
唐梨的呼吸又沉了几分,她偏过头去,凌乱的长发遮盖着面颊与视线,随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危机:Alpha信息素失控】
【剩余时间:40分钟】
面前的系统屏幕莹莹亮着,倒计时走动得如此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磐石挡住,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明明才过去了十分钟,唐梨却觉得有一万年那么绵长,身体都快僵硬成石头了,没一处不烫,没一处不痒。
她声音已经全哑了,喉腔涌着些血气,字句混杂着零落的呼吸:“楚…迟思……”
楚迟思偏着头,目光平静:“嗯?”
她冷静得不可思议,腿侧抵着腰际,伸手去扣紧那腕间的金属,好让唐梨没办法挣脱开来。
长发一晃一晃的,扫过鼻尖。
她的声音透过发梢,淡淡地落在耳畔,似晃落的珠玉:“都说了让你别挣扎,乖一点。”
指尖触上手腕,轻轻划了划。
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让唐梨身体猛地绷紧,呼吸紧了几分,哑着嗓子喊道:“迟思,住手!”
她指尖好软,带着一点细弱的凉意,触碰着手腕间被撞出的红痕,沿着纹路慢慢辄过皮肤。
腕骨本来有点疼,但她一碰,一揉,又变得有些痒,皮肤下的血缓缓地流,埋着几粒迸溅的火星,炽热而又滚烫。
唐梨心跳一顿,深深地呼吸着。
她眼眶微红,那副总是盈盈笑着的的眉睫死死拧起,拧成了一个打不开的死结,失了往日里的从容与分寸。
楚迟思看着,觉得有几分新奇。
她还是头一次见唐梨露出这样有些脆弱的表情,就好像她也有弱点,也有软肋。
那么,她的弱点和软肋是什么?
薄汗浸透了长发,唐梨发色本就浅,被水珠一润,显得薄而透明,似浸在水中的金子。
指尖触上面颊,拨弄着长发。
楚迟思帮她将几缕碎发挽到耳后,漫不经心的声音吹过发隙:“所以,你的任务是标记我?”
“嗯…不对,你对信息素的控制很熟练,哪怕与我接触时也能掌握在5-10%左右的浓度。”
漆黑眼睛沉沉压着一点光,压着深不见底的试探与思绪:“在没有诱因的情况下,Alpha信息素为什么会忽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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