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忽地想起什么,刚才那个娇娇的气一下子泄了,有点心虚地说:“唐梨,对不起。”
唐梨说:“对不起什么?”
“我把你衣服弄脏了,”楚迟思拢着指节,真想把不久前躲进衣柜的自己给拽出来,“对不起。”
唐梨抬起手来,描了描她的唇,指尖轻探,就触到了些许楚迟思呼出的水汽:“没有弄脏。”
她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只是被打湿了而已。”
楚迟思:“…………”
对话以一个粉色汤圆砸到唐梨头上告终,她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我动不了,你自己拿去洗。”。
洗衣机最近劳苦功高,唐梨调节好时间与模式后,去厨房给两人做晚饭。
考虑到易感期的缘故,唐梨选了比较高热量的食物,这样能更好地补充体力,帮助对方度过潮—热。
当然,纯净水也很重要。易感期很容易带来脱水与虚脱,是一件会维持几天,需要好好规划的事情。
晚餐之后是电视时间,其实看什么频道,看什么电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要黏在一起。
楚迟思今天拿着一块杏仁巧克力,她仔仔细细地撕开包装,将铝箔翻折叠好,然后啃了一小口。
巧克力很甜,入口即化,里面还有许多杏仁的小碎块,更加添加不少口感与风味。
“好吃。”楚迟思评价说。
楚迟思窝在沙发上,披着那一条她惯喜欢的毛绒小毯子,怀中抱着个粉色水母,向唐梨招招手。
唐梨被“召唤”过去,挤挤在楚迟思身旁坐下,抢了一点她披着的小毯子,也抢了点她身上的淡香。
“今天看什么?”唐梨问。
楚迟思饶有兴致地看看平板,又看看唐梨,“我想看恐怖片。”
唐梨挑眉:“真的,你不怕?”
“我什么时候怕过鬼,”楚迟思嗓音淡淡,“人类的恐惧源于未知,鬼魂本就不存在,何来未知。”
唐梨说:“可是我听小奚说,之前(在纹镜里)我雨夜爬窗,可把你吓得不轻,脸色可苍白了。”
楚迟思:“…………”
“你还好意思说,”楚迟思瞪她一眼,“把我一个人扔在别墅里,我早上看监控都快气疯了,差点没有直接杀过去。”
所有的记忆都在脑海里,这下轮到唐梨心虚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会半夜落跑。”
楚迟思满意:“这还差不多。”
她果真如她所说那般,挑了一部还蛮有名的恐怖电影,随着阴森森的音乐响起,电影也拉开帷幕。
楚迟思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只不过时不时会拽拽唐梨的袖口,把她拉过来些许,然后在她耳畔念叨电影的种种不合理之处。
唐梨喜欢她,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的碎碎念叨,也喜欢她吹在耳畔的温热呼吸。
于是什么都是好的,她会认真听。
唐梨倚在沙发上,扔了几粒开心果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地问:“今天怎么忽然想看恐怖片?”
“因为…很好奇?”
楚迟思掰下一块巧克力,说:“说实话,我一直很难感受到所谓‘恐惧’的情绪。”
“之前雨夜那次,与其说是被你吓到,不如更多是担心吧。担心计划失败,担心南盟的人还活着,也很担心你。”
楚迟思正说着,忽地被身旁的人亲了一口,她转过头去,望见那双再熟悉不过,清澈干净的浅色眼瞳。
“不会了,”唐梨吻了吻她的唇,那里都是巧克力的香味,“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其实这可说不准。
现实中的概率与书本上的不同,现实之中,哪怕是再确凿、再肯定的事情,其概率也很难达到100%。
不过楚迟思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唐梨还留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就行了。
两人紧挨着彼此,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淹没在朦胧的黑暗与电影音乐中,却仍旧无比清晰。
她们靠得那么近,随时都是说上几句悄悄话,也不用担心别人听到,分享着独属于两人的秘密与时光。
电影播放着,灯光明明灭灭,画面与音效都恐怖极了,动不动就有诡异的玩偶冒出来,血浆冲破了电梯,直往走廊奔涌而来。
楚迟思看得快要睡着了。
唐梨也是,昏昏欲睡地半阖着眼。
两人不愧是伴侣,都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所谓的艺术细胞更是跌破了负值。
楚迟思一直觉得电影里的逻辑与现实不符,而唐梨则看惯大风大浪,这点小惊吓压根对她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为什么边岄会觉得这东西很可怕?”楚迟思难以置信,“她说这部电影超级恐怖,我才想试试看的。”
唐梨笑了:“小奚那姑娘性子腼腆,胆子也小。她还很害怕我呢,你怕我不?”
楚迟思摇头:“不怕。”
唐梨耸耸肩:“这不就是了,每个人感知恐惧的方法不同,会产生恐惧的事物也不同,没有可比性。”
这么一本正经,都不像唐梨了。
楚迟思偏过头来,用手指点了点唐梨肩膀,“难得听你说这样的话。”
唐梨说:“那是,不会正经起来的Alpha是找不到老婆的。”
楚迟思:“…………”
果不其然,唐梨的正经永远都维持不过三秒钟,特别是在老婆面前,抓紧了每一个机会去疯狂逗她。
电影继续播放着,很快到了男人用斧头疯狂砸门,屏幕上一片哐哐当当十分激烈,楚迟思却打了个哈欠。
衣物摩挲着,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拢了拢小毯子,说:“我睡一会,就一会。”
唐梨逗她说:“真的?”
楚迟思闭着眼睛,含糊地点点头:“嗯,一会,待会醒了再继续看电影,你不用搭理我。”
她靠在沙发上,很快呼吸便平稳下来。过了五六分钟,唐梨刚准备说话,便发现对方似乎要睡着了。
唐梨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迟思,你靠在我身上吧,这样舒服些。”
楚迟思好像是听到了,窸窸窣窣地靠过去,糯米团子一样栽进她怀里,搂紧唐梨的腰。
她呓语般说着:“你好暖……”
唐梨揉了揉她的头,将楚迟思抱紧些许,声音又轻又小:“晚安,明早我叫你。”
楚迟思依在肩膀旁,呼吸细细柔柔的,含混不清地嘀咕了句什么,只有唐梨能够听到。
唐梨“扑哧”笑了,将那张滑落些许的小毯子拉上来,盖在楚迟思的肩膀上:“嗯,什么都可以。”
“…好啊,明天给你做蛋糕吃。”
第99章 小梨子
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照在一片狼藉,堆满各种各样文件的办公桌上。
杂乱堆积的纸张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女人,她皱着眉头,被那缕照射着眼睑的光线弄得心烦意乱。
“烦死了——”
楚怜揉着眉心,长发乱糟糟地堆在肩头,冲通讯屏幕喊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实验品了!”
“贫民窟的实验品身体素质不行,脂肪含量过低,全都没办法撑过第三期测试。我都说了要死囚,身体较为健康的死囚!”
楚怜“啧”了一声:“你们自己加班加点要我做的毒素,又各种推辞不愿意送实验品来,我又能怎么办?”
通讯那头似乎说了什么,楚怜听后冷笑一声,“啪”地中断了连接,将摆在桌上的仪器猛地打翻在地:
“哐当——!!”
仪器摔裂了好几道口子,弹簧与线路板迸裂开来,其中有一枚螺丝咕噜噜地滚出好远,停在打开一条缝的房门旁。
有个糯米团子探出头来,大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怯生生地看着她:“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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