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
楚迟思轻抚着她的后颈,指尖仿佛在画着小圈,也似乎在写着字,将唐梨的呼吸绕乱了几拍。
“谎言是一种虚伪的,不符合事实的陈述,我欺骗了你,我故意想要躲开你,你会生我气吗?”
楚迟思声音好干净,带着一点点鼻音,糯糯地询问着自己:“唐梨,你是不是生气了?”
唐梨喉咙微哑:“没有。”
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被楚迟思身上的淡香牵住了步调,一下快,一下慢,全落在她的手心之中。
指节拢着后颈,将她往回勾。
座位被“哐”得降到了最低,勉强能够让人平躺下来,本就有些狭小的空间里,距离更是被缩近的几乎交叠。
安全带勒着身体,像是皮带,也像是绳索,绕过白净的衬衫与肌肤,将那个人绑在座位上,绑在自己下方。
“唐梨。”
楚迟思依偎在肩颈旁,双臂环过脖颈,鼻尖蹭着肌肤,轻轻吻她的唇角:“不要生我的气。”
那吻太柔,太暖。
将唐梨的呼吸全扰乱了。
她了解楚迟思,楚迟思又何尝不了解她,两人本就是多年的伴侣,早就对彼此知根知底,永远也分不出真正的“胜负”来。
车内的暖气似乎高了些。
楚迟思微微弯着眉,眼角的笑意很淡,却无比柔软,唇瓣沾着一缕长发,被她舔入了唇齿之间。
“迟…迟思。”
唐梨想说什么,却被吻堵住了声音。
楚迟思吻着她,吻她的鼻尖与唇角,吻她的面颊与脖颈,每个吻都细细碎碎的,总是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太轻了,太轻了,亲吻太过轻盈,思念却如此沉重,寂寞沿着心边的海滩一步步走着,留下长长的脚印。
“唐梨,我觉得有点闷。”
那一段丝巾绕在颈上,随她的动作而漾开细微的光,半掩着一小段弧度漂亮的肌肤。
“帮我……”
“拆开丝巾,好不好?”
丝巾绕在手腕上,光线透过淡紫色的薄纱,映在她的手腕上,润得皮肤近乎于透明。
鲜明灿烂,宛如一幅画。
不知是谁按动了车里的开关,有一点音乐流淌了出来,是一首很安静的钢琴曲。
曲子里有阳光与水面,只要掷下一颗小石子,便能在原本平静无澜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指尖弹奏着雪白的琴键,弹奏着高山与流水,弹奏着明月所栖息的山河,弹奏着云中的访客,与缀着露滴的芽。
楚迟思想起许久之前,她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楚怜楚博士,也有这么一个会放着钢琴曲的八音盒。
那是很不同的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里有雪山,有坠落的月光,有簌簌燃烧着的壁炉,还有站在门口,等待着她爱人回来的女子。
楚迟思垂着头,长睫缀满水汽,她坐在座椅的漆黑皮革上,衬得肌骨格外透白。
湿润指节抵着她的唇,慢慢描摹着唇瓣的形状,唐梨贴着她的额心,轻声哄道:“迟思?”
楚迟思吻了吻她的指尖,而后环抱着唐梨,将头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软绵绵:“唐梨。”
唐梨只会听她的话,乖顺地依偎过去,鼻尖贴着面侧,喉咙微哑:“嗯?”
“自从上次接到北盟星政的通知后,你已经…出差很久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32天,”楚迟思轻声说着,“都一个多月了。”
唐梨顿了顿,说:“嗯。”
“我当时还以为,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楚迟思缩了缩身子,声音愈轻,“接到要去星政的通知时,我其实是很开心的。”
唐梨抵着她额心,垂下了睫。
“是啊,我也很开心。”
唐梨一声不吭翘了班,买了好多好多楚迟思喜欢的东西,刚接到起飞通知的时候,人就已经等在星政的候机区了。
旁边人来来往往,就看着某少将一身严肃正装,抱着个粉色的大熊,身旁一堆乱七八糟的礼物,面无表情,神色冷峻地搁那儿站了大半天。
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干什么啊。”
楚迟思扑哧笑了,眉睫弯弯的,还挂着点方才涌出的水汽:“你往家里塞的装饰品还不够多吗,都摆不下了。”
唐梨耸耸肩:“多多益善。”
“都是唐弈棋那个家伙,”唐梨一提起某人就没什么好气,愤愤地说道,“我非得向她提交辞职报告不可。”
楚迟思摇摇头:“你这是少将星衔,和我的性质不一样,哪有说辞职就能辞职的。”
唐梨说:“这可说不准,要是我又在星政闹腾,把她办公室拆个七回八回——她说不定就同意了。”
楚迟思失笑:“你真是……”
车厢很狭窄,只能容下两个人,只能容下她们交融的呼吸与心跳,那些柔柔的说话声织在一起,无比温暖。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压了下来,因为再怎么说都没有意义,都只是往无法愈合的伤口上撒盐。
楚迟思靠着车窗,拨弄着唐梨的衣领,那一枚小扣子被她掂在手心,晃晃悠悠转了几圈,然后解了开来。
“唐梨……”
唐梨,我好想你。
她低声念着,话语缠绕在舌尖,有些字漏了出去,有些字却被藏了起来,藏得很深很深,可能永远也不会说出口。
【不想说的话,可以用吻来代替】
这是唐梨之前说过的话,她们结婚这么多年,将这句话践行了无数次,而这次也不例外。
细雪淡香充盈了车内的空气,分明是极冷,极清冷的香气,却因为她而染上温度。
Alpha信息素缓慢地灌进去,直将整个酒杯都填满,她的香气缠绕着舌尖,如花蜜一般。
甜得让人醉意朦胧。。
傍晚的天色有些黯淡,乌云沉沉压在远处,将明亮的夕光都压入海平面底下。
唐梨那堆买来的东西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把车里清理得干干净净,还喷了点香水。
楚迟思:“……”
“你不会连这个都想到了吧?”她嗓音还是有些哑,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什么会买这么多湿纸巾,还有消毒水?”
唐梨很心虚:“习惯,习惯。”
楚迟思本来想拍她的头,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心软了,只揉了揉她的长发:“真是的。”
唐梨将座位调回来,趁着楚迟思不注意,又偷亲了一口她的面颊:“防患于未然嘛。”
亲起来好暖,甜滋滋的。
“防什么?防这个吗?”楚迟思哭笑不得,“你有买东西时间,怎么不去5号把控制权抢了。”
她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自己的老婆,明明实力是天花板级别的人物,严防死守的8号区域说闯就闯,甚至还带了个小楚进去。
而路过相对松散的5号区域时,她却进都懒得进去,光顾着在市中心的超市里面购物,买一大堆奇奇怪怪且没用的东西。
唐梨一摊手:“我们现在去?”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座位干干净净的,只是上面还残余着些温度,非常暖,也非常烫。
楚迟思感觉自己的脸也有点烫,她捂了捂微红的面颊,将自己缩在唐梨的外套里。
身体,发梢……
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那是轻浅而淡雅的梨香,一点也不像Alpha信息素的样子,触碰自己时温柔得不像话,像暖融融的云朵一样,会将人绵绵地包裹起来。
“我们暂时先不要去5号,”楚迟思拨弄着外套袖口,“我想想,要不我们去4号,或者1号。”
唐梨一口应允:“没问题。”
眼看唐梨动作娴熟,一副马上要出发的模样,楚迟思愣了愣,开口问道:“你…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唐梨转头看她,神色不解:“为什么要问?你不是都说了去4号或者1号吗?还是说你累了,想要晚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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