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敞衣领间,隐约能望见柔白的肌肤。
唐梨咽了咽喉咙,感觉大事不妙:“我自己来涂就好,迟思你把药膏放桌上就好。”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结果楚迟思动作更快,金属银光一闪,熟悉的M1911对准了唐梨的额心。
唐梨:“…………”
完了,忘记楚迟思还有这东西。
楚迟思凑近了些许,金属沿着面颊滑落,描出一道冰冷的痕,抵上了脆弱的脖颈。
她微笑着,声音哄小孩似的,绵绵落在唐梨的耳畔:“听话一点,别乱动。”
唐梨敢动吗,她不敢动了。
但是她敢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就这样盯着楚迟思:“迟思,我……”
楚迟思打量了她两眼,将金属放到桌面上,在黑色背包里面找了找,抽出一条漆黑的丝绸带子。
黑缎柔柔地抚过面颊、绕过耳际。
唐梨愣了愣,视线蓦然落入一片漆黑之中,被楚迟思蒙住了眼睛。
刚刚凶狠地摔了一跤,她脑子还有点晕乎,茫然地探了探手:“迟思,你蒙我眼睛干什么?”
楚迟思把蒙眼黑布缠紧一点,绕了好几圈,结结实实地绑在脑后。
她振振有词,解释道:“你老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影响到我了。”
唐梨:“…………”
原来蒙我眼睛是这个原因吗。
视觉剥离,其余五感便尤为清晰,楚迟思的声音清冷似玉,琅珰着落在耳畔:“我帮你涂药。”
有什么触碰上腰际,摸索着找到衬衣边缘,慢吞吞地将那布料向上推去。
布料摩擦着,簌簌声响落在耳畔。似燃烧着的堆木,迸出一两点火星。
她指尖软软的,温润而细腻,细密的纹路触碰到伤口处,轻轻地揉了揉。
一点都不疼,只是又麻又痒。
唐梨呼吸猛地顿住,她咬死下唇,一时没忍住,漏出一声细微喘息:“唔……”
“对不起,很疼吗?”
那声音柔柔的,又远又近,吹到她的耳朵里,烫得将要融化,“那我轻一点。”
耳畔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楚迟思在挤着药膏,学自己之前那样,将药膏在手背抹开之后,再涂到伤口处。
片刻后,她慢慢靠近了自己。
黑布遮盖着视线,只蒙蒙透入些光来。唐梨哑着声音,试探着喊:“迟思?”
“嗯?”
她声音好近好近,小虫般钻进鼓膜里,唐梨忍不住打了个颤,攥紧身下的被单。
黑发拂过肩膀,又纷纷地散开。幽幽的凉意扫在肌肤上,不依不饶地钻入身体。
鼻尖触碰到耳廓,嗓音轻轻的:“我要涂药了,你忍着一点。”
指尖微动,触上了腰际那块柔嫩的肌肤,感觉强烈得仿佛贯穿脊椎,让唐梨猛地一僵。
滑腻的药膏触到肌肤,被她细心地揉开来,指腹的纹路贴合着自己,一圈圈辄过腰际的肌肤。
唐梨的呼吸微有些颤抖。
楚迟思认真帮她揉着伤口,她力气很小,也没什么经验,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揉那块淤青。
她指尖动作乱乱的,一会儿揉揉这里,一会儿揉揉那里,找不到任何规律,便也越发撩。人。
药膏被涂抹开来,有些滑腻。
她一不小心,指节便轻擦过腹部的肌肤,勾出几分深埋在骨子里的痒意。
视线被黑布遮盖着,一片漆黑之中,来自指尖的触感分外鲜明,而那香气也燃起了火,快要将她催烧的分毫不剩。
唐梨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楚迟思涂了一会,慢悠悠地停下动作。她打量着那块淤青,感觉自己用指腹揉了半天,好像都什么没效果。
她思考片刻,认为可能是接触面积不够大,索性将药膏挤到掌心,双手揉搓了一下。
唐梨刚刚喘口气,便又绷住了。
不同于之前那一点细微零碎的触感,这次手心尽数贴上腰际,紧密压合肌肤,揉着那里的伤口。
黑发顺着肩膀散落开来,发梢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轻柔地拂过唐梨的肌肤。
太漫长,太磨人,太煎熬。
楚迟思靠得很近,身体也微微压低,唐梨垂着头,能嗅到些她脖颈渗出的气息。
那细雪般的清冷香气融化了,一缕缕钻入血脉里,有小虫沿着每一个角落在爬。
微凉的药膏被捂热了,沿着紧密贴合的肌肤滑动,自缝隙间往外挤着膏体,湿润又泞淖。
水声汩汩,柔滑而黏腻。
楚迟思揉伤揉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恨不得把书房的生物教科书给搬过来,摆在旁边研究研究。
忽然间,她手腕被人给握住了。
力道很轻,不过却将她的动作锁死。楚迟思挣了挣,微有不满:“我还没涂完药呢。”
唐梨直起了身子,黑布缠着眼睛,可她的鼻尖与唇畔都盈着一丝红意。
褐金长发凌乱地散开,有几缕沾了颊边薄汗,黏连在她的额间,映着点微弱的水光。
她呼吸缭乱,声音低哑:“迟思。”
楚迟思愣了愣:“怎么了?”
唐梨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些悸动。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脏在胸膛中疯了似的跳动。
比雨声还要激烈、还要震耳欲聋。
唐梨攥着她的手腕,身子略微下倾,指节制住楚迟思的行动,轻轻压在她的肩颈上。
颊边的长发全湿了,润出一颗水滴。
声音触碰到耳后,呼吸低热,像是要咬下来,又像是无奈的叹息:“够了,不用再揉了。”
楚迟思蹙了蹙眉,声音很严肃:“不行,你自己都和我说过了,淤青不揉散的话,会很难恢复的。”
唐梨:“…………”
这能忍吗!这怎么忍得住啊!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室内却有些热。玻璃上蒙蒙地笼罩着一层雾气,雾气却又凝成水珠。
楚迟思将唐梨的手给推开,声音严肃:“你别乱动了,我马上就涂好了。”
她嫌弃黑色长发晃来晃去碍事,便找了根头绳来,将黑发随便绑成一条马尾。
楚迟思这次不满足坐在床沿了。
她将药膏攥在手心里,整个人压过来,用了些力道,把唐梨按在床沿。
作者有话说:
芝士焗梨,请你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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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叼无刺玫瑰)嘿我的宝贝,不知道您是否可以给认真涂药的芝士留一条评论,给快烧焦的甜梨灌一点营养液吗……
(绊倒脚)(匆匆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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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与注释】
①:衔尾蛇(Ouroboros)一头处于自我吞食状态的蛇形生物。这个符号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意义,而当中最为人接受的是“无限大”、“循环”等。
②:佛洛依德的“冰山理论”,将“意识冰川”分为本我(Id),自我(ego),和超我(superego),浸泡在意识、潜意识和无意识的“海洋”里面。?
第55章
如果用五个字来形容唐梨现在的感觉,那么一定会是——痛并快乐着。
黑布蒙住了视线,香香软软的老婆压在自己身上,手心贴合着腰部淤青,就这么细心地揉着。
任谁都忍不住啊。
唐梨可不是什么圣人,正相反,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坏蛋,还是特别馋老婆的那种坏人。
楚迟思刚涂了两下,就被唐梨给推开了。
然后,她就看着蒙住眼的某人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着,最后“咚”一声摔床下去了。
楚迟思:“…………”
都说了别乱动,就是不听。
“嘶,我的腰。”唐梨趴在地上,无声地吸了口凉气,心想:这具破烂身体,能不能好了。
她摔得骨架都快散了,褐金长发凌乱地垂落,蒙眼黑布也歪了歪,勉强露出一只眼睛来。
长睫微湿,眼眶微红,唐梨整个人狼狈又无措,莫名有点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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