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
不,你什么都没错过。
楚迟思转过头来,神色冰冷一如,瞥了唐梨两眼,冷笑说:“是啊,我醒了。”
唐梨咽了咽喉咙,有点怂。
楚迟思仍旧穿着之前的白衬衫,墨发柔顺垂落,勾勒出她瘦了不少的身形,清清泠泠,似一片缀着雨露的竹叶。
她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杯白酒可真甜啊,和你尝起来一样甜。”
唐梨:“…………”
完蛋,自己昨晚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话,怎么楚迟思独独就对【每日任务】那句肉麻台词记得那么清楚啊!!
楚迟思抿着唇,眼眶还带着点醉酒的红,目光却冰凉凉的,刀尖一样横唐梨脖颈上:“怎么样,好喝吗?”
提问: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选项1:立马滑跪道歉,声情并茂说一百句“老婆我错了”,可怜巴巴地求原谅。
选项2:直接抱住后OOXX(省略1000字晋江不可描述内容后)什么火气都没了。
选项3:耍无赖
唐梨按捺下选【选项2】的冲动,故技重施,干脆利落地往床上一躺,声音娇娇的:“迟思。”
这一嗓子又娇又柔,不可谓不做作,喊得楚迟思整个人都僵住了,攥紧了身下的被单。
她狐疑说:“怎么了?”
唐梨侧躺着,手臂搭在腰间,纤长的金发散在洁白的被单上,被她用指节捻起一缕来,小扇子似地抵在下颌边上,慢悠悠地摇了摇。
“迟思,昨晚你睡了我,”唐梨语出惊人,不死不休,“你要对我负责。”
楚迟思:“……???”
如此不按逻辑的出牌,她永远弄不懂这人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唐梨就穿了一件淡色的睡衣,丝绸垂落着,影影绰绰勾勒出肩颈处漂亮的曲线。
她皮肤白,睫色也浅,就这么委委屈屈望着人时,眼中好似包揽了溶溶月色,铺落一地雪白的梨花。
“昨天晚上,本来我是坚守原则的,想着我们的《婚约条款》,绝对不碰你一下的。”
唐梨眼眶微红,用指尖拭了拭眼角,抹掉并不存在的眼泪,说的声情并茂:
“奈何迟思你坚持要和我睡,还半夜袭击我,搂着我不放手——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说完,她还娇嗔地看了人家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楚迟思狠狠欺负了一样:“所以,迟思你负不负责?”
楚迟思:“…………”
楚迟思那一向平静如水,毫无破绽的冰山表情,都被她这话震得裂开了好几道。
系统都惊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这话说得好像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一样。”
“又忘了我的‘名言’吧,脸皮太薄的Alpha是找不到老婆的。”
唐梨娇娇地躺在床上,泰然自若地说:“不好好听课,罚你回去抄一百遍。”
系统:“…………”
系统被气得下线了,唐梨就继续她的逗老婆大业,见楚迟思沉默了,她翻身坐起,屈膝向对方那边挪了挪。
清晨的光是温柔的,从窗沿漏进来一点点,映照在洁白的床单上,看起来暖融融的。
楚迟思坐在墙沿,墨发衬得面色苍白,扣子解开了三枚,修长脖颈向下延伸,隐没在半敞衣领之间,透着一层薄薄的红。
她冷笑了笑:“对你负责?”
“那当然了,”唐梨又向她挪近一点,灿灿金发勾过去几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小甜心了——”
下半截还没说出口,一只手伸来,猛然地揪住了她的领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唐梨眨眨眼,不敢动了。
细长的指绷紧,慢慢地收拢,将领口的衣物攥入手心,一把将唐梨拉近了些许。
两人靠得很近,楚迟思居于高位,黑发裁落几道疏落的阳光,恰好落在她眼睛中。
细细窄窄,猫儿似的。
唐梨又开始神游,衣领又被人攥紧了几分,睁眼便望见了楚迟思近在迟尺的面孔。
“到底是谁对谁负责?”楚迟思看着她,声音冷冰冰的,“昨天喝醉的是我,不是你。”
唐梨讪笑:“你…你还记得多少?”
楚迟思微笑:“全部。”
唐梨:“…………”
这可不就是完蛋了吗,都不用抢救,可以直接把她拉去找块风水宝地埋了拉倒。
楚迟思又压近了一点,长睫细细密密的,好像下一刻便要碰到她鼻尖:“你听好了。”
唐梨忙不迭点头:“是。”
楚迟思地系统,那呼吸微凉,仍旧带着一丝未褪的酒气,就那样绵绵地滚过面颊,吹起几缕碎发。
“昨天晚上,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部给我忘干净。”
楚迟思压着眉睫,声音愈冷:“明白了吗?”
我已经明白了——
老婆原来是害羞了啊!
唐梨瞬间反应过来,心道楚迟思你这下可完蛋了,又被我抓到了一个把柄。
昨晚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会深深镌刻在脑海里,等你不生气后就全部拿出来,反反复复逗你玩儿。
唐梨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的倒是另外一套,诚惶诚恐地说:“好的,我知道了。”
楚迟思盯着她看了一会。
“还有,”楚迟思蹙了蹙眉,转了个话题,“昨天晚上那一句‘尝起来好甜’,应该是你的任务吧?”
不愧是我的迟思!
老婆真敏锐,真聪明!
唐梨顶着系统在耳旁的各种抗议,缓缓地,稳稳当当地点了点头。
她目光清澈,眼神坚定,透露出一句无声的话:‘老婆你懂我,我绝对不会说这种肉麻的台词。’
楚迟思顿了片刻,松开了她的衣领,抱起手臂来:“但这说不通。”
唐梨刚刚还被人揪着衣领威胁,愣是一点教训都没吃到,又往楚迟思那边靠去:“什么?”
“那杯白酒说不通。”
楚迟思摩挲着唇,眉睫微微拧起:“我一开始,还是以为你的任务是灌醉我,所以偷偷换了杯子。”
唐梨大呼冤枉:“怎么可能,我虽然不要脸,但也不会做出那种低劣的事情。”
楚迟思瞥她一眼:“我知道。”
虽然记忆稍微有一点点模糊,但她确实是记得的,记得那人站在昏暗的光里,身影像是灰烬中的一颗小小锡心。
她说:“迟思,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杯子碎裂的声音炸响耳畔,仿佛将她的心也敲碎了,那个拥抱太过温暖,又太过沉重。
让她没有办法忘记。
这样的人,没必要耍手段来灌醉自己,也没必要在自己醉了后才摆出那副表情,也不会——
头更疼了,楚迟思揉了揉额心,她的思绪很乱很乱,杂乱地堆积在脑海里。
“迟思你喝酒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包厢里,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梨凑近她肩膀,帮忙分析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我…我不知道。”
楚迟思拢着肩膀,她闭上眼睛,昨天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幅场景都在脑海中滑过。
她记忆力极好,不然也没办法在小时候便一路跳级,并且被北科破格录取。
被北盟科院招揽后,要记忆的东西便更多了,所有的公式、数据、理论知识、仪器操作方法等等,都被她分门别类地放入记忆宫殿中。
然而,最恐怖的是——
她并没有发现昨晚包厢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唐家NPC还算友好,饭桌上全部都是再自然不过的寒暄,食物尝起来也没有异样。
而那一小杯白酒,尝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味道,所以她才会无知无觉地喝了小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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