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
唐梨真是冤枉,她明明只是看了眼宴会厅上挂着的水晶吊灯在思考可以卖多少钱,怎么就变成看美女了。
说话声还在继续,细细碎碎地灌入耳朵。
“你不能这样喊,很不礼貌。”
“切!边岄姐你就是太温柔了!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败类!不可回收垃圾!”
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两个同样穿着服务员的小姑娘蹲在阴影里,正嘀嘀咕咕说着话。
“你觉得,一向低调的迟思姐为什么会忽然参加这种人多的宴会?还不是为了盯着那人的动向。”
奚助手神色认真:“所以,我们只要跟着她,肯定就能找到迟思姐。”
派派呸了一声,愤愤说:“那个不知廉耻声名狼藉的大混蛋,不知道给迟思姐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真的和迟思姐结婚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一位人渣败类,兼你们迟思姐名正言顺,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来了,羡慕吗,嫉妒吗?”
两人一愣,猛地抬起头。
系统吐槽:“为什么你总是能用一副最为纯良无辜的表情,说出最欠收拾的话来?”
唐梨耸耸肩:“可能,我天生就这个样。”
唐梨一身红色长裙,皮肤白得发光,微卷金发散在一边肩膀,冲她们笑了笑:“听说你们也在找迟思,我们要不要合作?”
两名助手面面相觑,吓傻了似的瞪着唐梨,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唐梨倒是不紧不慢,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红本,泰然自若地在她们面前晃了晃:“如假包换的结婚证,我老婆漂亮吧?好看吧?”
派派&奚边岄:“……”
系统也跟着无语了:“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玩意?”
唐梨妥妥帖帖地把结婚证收好,声音懒散:“有备无患,谁知道哪天就会用到。”
两个助手嘀嘀咕咕好一阵,最后奚边岄在派派幽怨的目光中站起身,客客气气地向唐梨询问:“唐小姐,您知道总监在哪么?”
唐梨说:“刚才还和我在一起,然后她自己跑了。”
派派立马拽了拽奚边岄的袖子:“你看这个人渣也不知道迟思姐在哪,我们赶快离开,不要理她。”
很可惜,她低估了唐梨。
唐梨悠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们不觉得带着我,可以有效增加找到迟思的概率吗?要不要和我合作?”
两个助手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似乎…真的是这样。。
片刻之后,电话声蓦然响起。
楚迟思看了眼【孟书文(派派)】的联系人名字,心中生出几丝疑惑来。
不知道为什么,两名助手都有些怕她。
那两人在外人面前可活泼了,但一见到自己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唯唯诺诺,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比起直接对话,两名助手宁愿发短信或者发邮件来交流,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给她打电话,生怕打扰到她一样。
楚迟思犹豫片刻,接了起来:“书文?”
“不好意思,是我。”
果然,电话那头根本就不是派派,而是一个含着些笑意,颇为轻快的声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两个助手被我绑架了。”
楚迟思:“……”
楚迟思沉默片刻,说:“你为什么会和她们两个在一起,你又是怎么解锁书文手机的?”
唐梨说:“很抱歉,你没有权利提问。我现在可是绑匪,赶快告知你的位置,不然我可就要撕票了。”
楚迟思:“…………”
派派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隐隐传来:“你这个变态人渣!!说好的只是帮我们打电话给迟思姐呢!你要对我们做什么!”
唐梨说:“别吵,你现在还是人质呢。”
派派骂人的声音响了不少,把毕生学过的成语全用上了,震得手机都跟着嗡嗡响,仿佛要穿透鼓膜。
楚迟思长长叹了口气。
“你告诉书文,下次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楚迟思说,“我不在意这些。”
她声音很低,轻轻的,被笼罩在微弱的电流声里,莫名就带上了几分低柔的缱绻。
那样朦胧,那样接近。
明明隔着一块屏幕,她却像是靠在身后,柔软唇畔绵绵地吻着你,从耳尖到耳廓到耳垂,细密地吻过每一个角落。
让人一瞬间有些失神。
派派还来得及开口说话,唐梨抢先插了进来,很是期待地问:“那我呢?也可以随时打你的电话吗?”
楚迟思冷漠:“不可以,有事找管家。”
唐梨委屈:“呜呜呜,我现在就撕票。”
楚迟思:“……”
不同于晚宴中的喧嚣热闹,电话那一头寂然而无声,偶尔能听见一两声掠过天际的风,带起婆娑轻响的枝叶。
静谧、安静,如同她一样。
“宴会厅里太闷了,”楚迟思轻声说,“我在室外花园,绿茵迷宫这边。”
-
电话挂断之后,花园里重新回归到寂静之中,似被雨水冲洗过的黑夜悬在头顶,缀满了璀璨、明亮的星星。
仿佛只要伸手,便可以触碰到。
耳畔传来些许脚步声,火焰灼烧着藏在黑暗中的灌木枝叶,她向着自己小步跑来,在黑夜中格外鲜明夺目。
“怪不得我找不到人。”
唐梨喘着气,她面颊微红,呼吸零碎,眉眼都浸没在笑意中:“迷宫最深处的喷泉,你藏的地方也太隐蔽了。”
“我没有藏,我只是在这坐一会。”
楚迟思一板一眼地纠正。
她偏头看了看唐梨的身后,神色疑惑:“书文和边岄呢,没有跟着你一起来?”
唐梨坦坦荡荡,说:“那两个人质啊?被我威胁一通后已经被安全释放了,不用担心。”
楚迟思:“……”
楚迟思坐在一个小喷泉的边缘,她仍旧穿着那身服务员制服,拢着细白的五指,抬头望向唐梨。
衣领解开了一枚扣子,白色的衬衫缝隙间,柔白的脖颈与锁骨若隐若现。
唐梨有种帮她扣好的冲动,又不是特别想帮她扣上,有那么一点点纠结。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楚迟思淡声问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氤氲在身侧,拉扯着那系在心尖的一截细线。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唐梨说着,自顾自地在楚迟思身旁坐下,呼了一口气,“我找老婆,天经地义。”
楚迟思:“……”
唐梨缓过气来,她拢了拢散乱在肩侧的长发,用余光偷偷打量楚迟思。
楚迟思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纸巾团子,唐梨瞅了一瞅,发现里面藏着些一些小巧糕点,有马卡龙也有纸杯蛋糕,清一水全是咖啡味。
应该是从宴会厅那边偷偷带来的。
见唐梨好奇地探头探脑,楚迟思连忙收了收纸巾团,把糕点全部藏好守在手心里面,警惕地盯着唐梨的一举一动。
如同藏食的小仓鼠,特别可爱。
系统说她极度恐怖危险,无数攻略者都“死”在她手中;两个助手对她又敬又怕,甚至于连电话都不敢打;
所有人畏她,惧她,对她敬而远之。
可她明明是如此柔软的一个人。
唐梨笑了笑,说:“放心,我不和你抢。”
楚迟思:“……”
楚迟思沉默片刻,她忽地倾过身子来,黑色发梢间沁着零星凉意,柔柔地拂过唐梨的手背。
掌心间多了个什么东西。
是那个小纸包。
唐梨有些讶异地转头,只见楚迟思面色冷淡,长睫微敛,硬邦邦地说:“都给你了。”
小纸包干干净净的,被细心抚平的纸巾里面放着好几块小点心,叠得整整齐齐,是她一贯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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