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纹镜,也不是在水镜。
她们正处于现实之中,正在她们一起生活了许多年,温馨而美好的家里。
在家里,你永远不需要害怕。
你是安全的。
有人会一直在你身旁,有人会逗你开心,有人会永远保护你,有人喜欢你,有人会爱你。
楚迟思垂着头,目光逐渐软下来。
唐梨轻声说着:“你想起来了吗?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楚迟思不再架在她身上,松开禁锢着对方的力道,扑进怀里,用力地抱紧她。
那呼吸软绵绵的,像是棉花糖,全都融化在唐梨怀里:“唐梨……”
“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唐梨一手环抱住楚迟思,另一只手则撑着地面,稍微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手腕的伤口。
那里刀痕斑驳,有深有浅,有新有旧,被动作一牵动,又渗出些血丝来。
唐梨看得蹙紧了眉心。
刚看了两眼,面颊就被楚迟思掰回来,被迫直视着对方那一双有些微湿润的眼睛。
她的掌心贴着面颊,滚烫得厉害,唐梨这才注意到,楚迟思正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是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系到最顶处,而肩膀上也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衬得肤色柔白,唇瓣微红。
“唐梨,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楚迟思捧着她的下颌,唇瓣在面颊轻蹭:“你是我的,我要把你锁起来。”
那个冷静自持,总是说着要尊重她的楚迟思,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被她自己扔到哪里去了。
而在唐梨面前,是那个忠于本心,喜欢粘着她,锁着她的小疯子。
是属于她的小疯子。
唐梨“扑哧”笑了,贴上她的额心,与楚迟思十指相扣着:“嗯,我是你的。”
【迟思,我永远属于你】
“唐梨,我的小狗,”楚迟思窝在她肩窝里,挠了挠她手心,“你亲亲我好不好?”
唐梨于是低下头,吻她的眼角眉梢,吻她泛红的鼻尖与唇角。
原本挂着水汽,紧紧皱起的眼角,被她一下下吻出了几分笑意。
楚迟思眉睫弯弯的,陷在唐梨怀里,软声喊她的名字:“唐梨,我好喜欢你。”
满地都是衣物,有日常穿的,有上班穿的,还有那件繁琐复杂的少将正装,被筑成个小小的巢。
在这层层叠叠之间的,藏着某种归属感,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依恋,花火一般乍然亮起,被她捉在手心。。
许久之后,客厅中的灯光亮起,空调嗡嗡运转着,吹散了有些滞热的空气。
楚迟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唐梨坐在她对面,翻着面前的医药箱。
“迟思,你……你怎么会把自己划伤成这样?你不疼的吗?”
唐梨叹了口气:“实在不行,你可以找抑制剂啊,为什么要用疼痛来压制易感期?”
楚迟思辩解说:“家里没有。”
唐梨一想,家里好像还真的没有,毕竟依照两人的幸福生活,压根就不需要抑制剂这种东西。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情况。
唐梨在医药箱里翻翻找找,拿出绷带与药水来,用棉签沾了碘酒,涂在在腕的伤口上。
楚迟思蹙紧了眉,一声不吭。
唐梨也没说话,目光落在纵横错乱的好几道伤口上,默不作声地帮她涂药。
血痂悄然散开,被纱布一点点拭去,清水都染了血色,更显得有些狰狞。
垃圾桶里扔了好几根用过的棉签,唐梨长呼一口气,将新的棉签挤上药膏,缓慢地涂在伤口上。
纱布一圈圈缠过伤口,被“咔嚓”剪短,而后黏上了一块小胶布。
楚迟思收回手来,左右打量着绷带,说:“你缠得真好看。”
唐梨气不打一处来,颇有点用力地捏了捏楚迟思另一边的手心:“好看?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把家里的刀都扔了。”
她有点没控住音量,楚迟思咬着一丝唇,嘀咕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唐梨哭笑不得:“迟思,我生气啊!”
那双黑眼睛看着唐梨,涌出些许微不可见的红,清冽得让她心颤。
楚迟思垂下头,鼻尖都是红的,她用长睫掩住水光,怯生生地说:“可是我很疼。”
唐梨:“…………”
唐梨一顿,放柔了许多许多,她揽过楚迟思肩膀,绵绵哄着说:“哪里疼?”
易感期还没过去,信息素在血液中不安分地流淌着,让楚迟思暂时抛开了一直苦苦维持的冷静,在自己老婆面前撒撒娇。
楚迟思抵着她的颈窝,也环手抱住唐梨,糯糯地回答:“哪里都疼。”
唐梨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倒是知道怎么对付我。”
楚迟思“扑哧”笑了,细小的气流钻入耳朵,小猫一样挠着她:“是啊,我可知道你害怕什么了。”
唐梨又捏捏她手心:“还敢笑。”
楚迟思倒在她怀里,笑得眉睫弯弯,在唐梨喉骨处划了划:“我一般都是很克制的。”
很克制,很尊重人,只把小心思全都藏起来,不让唐梨轻易看见。
唐梨说:“一般?”
楚迟思说:“除非情况特殊,冷静克制对你来说不起作用了——就得换种方法。”
唐梨哭笑不得,又不能拿伤员怎么样,只能咬咬自己的牙,“…真是,这让我怎么办。”
楚迟思拨弄着绷带,把胶布扯松了一点点,又往她怀里蹭了蹭。
她枕着唐梨的肩膀,用指尖刮了刮纱布,刮出些许簌簌声响:“这个东西要包多久啊,我又不疼。”
唐梨一板一眼:“我每天帮你换药,包到你伤口好为止。”
楚迟思又问:“你提前一天赶回来,星政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唐梨点头:“嗯,接下来一段日子都会很清闲,收尾工作用通讯交接就好。”
可能是易感期的Omega格外敏-感,脆弱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那些记忆的重现,今天的楚迟思特别黏人。
也意外地喜欢对她撒娇。
楚迟思凑上来,她凑得好近好近,几乎像是要吻到唐梨鼻尖:“那我这两天缠着你……”
她小心地问:“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可能,”唐梨帮她把纱布整理好一点,又把胶带黏紧,“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楚迟思等得就是她这句话,眉眼似月牙般弯起,轻蹭着唐梨的下颌:“那你亲亲我。”
唐梨故意说:“不要。”
楚迟思环过她的脖颈,又去拨弄刚整理好的纱布:“可是我好疼,浑身都疼。”
她喃喃自语着,“好疼。”
唐梨一下子没了脾气,任由她胡乱拽着自己的长发,柔声哄着:“不疼了,我帮你吹一吹?”
楚迟思说:“吹一下太幼稚了,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她抿唇笑着,颊边酒窝很甜:“你多亲我几下,我就不疼了。”
唐梨也被她逗笑了,俯身吻着她的眼睑,又亲亲那泛红的眼角:“还疼吗?”
楚迟思半阖着眼:“还是很疼。”
唐梨于是又亲上她的鼻尖,亲她柔腻的面颊,亲她水润的唇:“这样呢?”
楚迟思说:“好一点点了。”
唇瓣相贴着,舌尖描过边缘,水汽咬啮舌尖,缠着她的呼吸,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楚迟思陷在沙发里,舌尖轻舔她的唇,将甜意都抢走,细细地,不露痕迹地尝着她身上的淡香。
不知过了多久,唐梨松开她,声音缱绻温柔:“现在还疼吗?”
楚迟思摇摇头:“不疼了。”
唐梨才退了回来,楚迟思手腕有伤不方便,她便帮对方将衣领一枚枚扣好,抚平附近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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