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理了理领子,将袖口挽起一点,询问说:“没有别的睡衣了吗?”
明明是夏天,唐梨居然给她拿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从头到尾严严实实地裹紧,一条缝都露不出来。
幸好晚风凉爽,也有空调。
不然楚迟思非被热死,被闷死在这套睡衣里面不可。她拽了拽领子,脸蛋都有点红,小声嘀咕:“有些热。”
唐梨面不改线心不跳,随口胡扯说:“没了,只有这一套长袖长裤。”
楚迟思:“……”
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唐梨自然是心安理得,想着不拿长袖长裤,难不成还给你拿另一条影影绰绰,薄而透明的吊带短裙吗?
我再多几眼,可真就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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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慢吞吞地热着白粥,气泡咕噜噜地涌起来,楚迟思乖乖坐在桌边,长袖向下塌陷些许,露出一小截细腻精巧的腕。
楚迟思托着下颌,就那样慢悠悠地观察着唐梨煮粥,看她嚓嚓娴熟切菜的模样,眼睛亮了亮。
她直起些身子,有些好奇地询问:“你好像很擅长烹饪?”
“那可不。”唐梨笑着说道,“不会做饭的Alpha是找不到老婆的。”
楚迟思沉默片刻,似乎想说什么。
她忍了忍,咬着薄薄的唇,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板一眼地纠正:“你这句话里面有一个逻辑谬论,以偏概全了。”
唐梨说:“那可不,因为脸皮太薄的Alpha也是找不到老婆的。”
楚迟思:“……”
“楚老师,怎么这样盯着我?”唐梨笑得愈发不怀好意,“打算私下给我补习北盟中阶数学逻辑课吗?”
她笑眯眯的,又说:“那可真是荣幸之至,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楚迟思:“…………”
唐梨的逗老婆计划大成功,生生把楚迟思给噎到说不出话来,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瞪了她几下,不搭理自己了。
正好白粥也煮好了,唐梨勺起一碗白粥来,往上面洒了点小虾米,然后坐到了楚迟思身旁。
楚迟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望着窗外那连绵一片,在风中沙沙作响的绣球花,眼帘垂落,卷着一丝疲惫与倦怠。
黑发忽地被人揉了揉。
楚迟思转过头,就见唐梨勺起一小勺白粥,吹散些热气,然后递到自己嘴边来。
她身子前倾,托着碗的手稳稳当当,“来,喝一点点。”
唐梨神色认真,动作也自然,好像给自己喂粥是什么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楚迟思犹豫片刻,稍微靠过来些许。
刚洗过的长发还沁着水意,有几缕滑过她的手腕,留下一道晶莹的水痕。
她小口喝着,如啜着溪水的鹿,白粥将唇畔烫得微红,蒙着点水意。
唐梨望着她,眼里浸着无边温存。
深夜的风是寂静的,尽管已经将绣球花全部扫去了,可那一缕薄而淡的花香仍旧留在这里,留在指尖,留在心尖。
楚迟思大概喝了小半碗。
她擦了擦嘴角,刚一抬头,结果唐梨又递了勺过来,眼睛亮晶晶,很是殷勤地盯着自己看。
楚迟思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摩挲着指节:“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唐梨回答迅速:“因为你的唇看起来很软,一副很好亲的样子。”
楚迟思:“…………”
经过这十几天相处下来,面前这人已经彻底放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话,可被唐梨含笑着说出来时,那声音仿佛微小的气流,擦着她的面颊柔柔抚过,晃动了平静的发梢。
楚迟思抿了抿唇,垂着头。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细小的电流在空中涌动着,窜进她的指尖,麻麻的,痒痒的。
唐梨握了握拳,将那一丝悸动慢慢下压,刚才还有些轻佻的声音,蓦然便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她认真问道:“迟思,我们谈谈?”
楚迟思望着她,眼睛里情..欲已经完全消散了,回到了那平静一如,无波无澜的漆黑。
她微微点头:“好。”
唐梨拢起手,认真说道:“虽然吧,我这人平时不太正经,但我也是有自己底线的。”
“我底线就是,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你绝对、绝对不可以用自己当筹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唐梨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无比认真,清晰地落在耳畔:“不可以用这么激进,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方式。”
说着,唐梨向前倾下身子,指节拂开楚迟思的碎发,无比珍惜地将她捧在手心间:“好吗?”
手心好暖,轻轻摩挲着面颊。
暖融的触感贴合着肌肤,一丝一缕地蔓进皮下,那里的血液缓缓地流动着,似乎也要跟着滚烫起来。
楚迟思垂下头,“嗯。”
唐梨忽然有点心虚,总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有一种自己这种年级倒数第一,正揪着年级第一学习委员教训的错觉。
她想想当年考核时,自己那倒数垫底的课业,真的是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楚迟思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只是又小小地“嗯”了句。
声音很轻,柔柔地散在了风里。。
一小碗粥都被喝完,唐梨正收拾碗筷准备扔到洗碗机去,结果楚迟思凑了过来,默不作声地向她伸出双手来。
楚迟思比自己矮半个头,从唐梨这个高度往下看,越发显得脸蛋小小的,眼里盛着晃动的水光,像是在索求一个拥抱。
唐梨立马扔掉碗筷,手臂环过肩膀,用力抱了她一下,声音都带着欢快的小波浪:“怎么啦?忽然想要抱抱了?”
楚迟思:“?????”
“我让你把碗筷给我,没有让你来抱我,”楚迟思推了推她,有些无奈,“我来洗就好,不用开洗碗机。”
唐梨一噎,有点尴尬。
不过唐梨是谁啊,整个北盟国数下来,还真找不出几个能比她脸皮还厚的人。
想当年,她追老婆时那死缠烂打、层出不穷的各种招数,把北盟科院一群年长学者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感叹现在年轻人真是厉害,真是太不要脸了。
唐梨想着抱都抱到了,死活就是不肯松手,恬不知耻地说:“你这个伸出双手的姿势,不就是求抱抱么。”
楚迟思:“…………”
褐金长发散在肩膀上,她低着头,弯着腰,顽劣地蹭着自己肩颈,有几缕长发顺着衣领溜进去,痒痒地挠着皮肤。
楚迟思锲而不舍推了推,结果适得其反,让唐梨抱得更紧了一点。
她太了解楚迟思了,这人嘴硬心软,特别是在觉得自己理亏或者做错事情之后,会特别乖也特别听话,对自己言听计从。
唐梨就是利用这点,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占了楚迟思不少便宜,还是各种意义上的“便宜”。
软绵绵的人被自己抱着,满怀都是那清冽的淡香,她靠着自己的肩颈,长睫柔柔扇动,似落在锁骨上的一只蝶。
蝶依偎着,柔柔扇动翅膀。
又绵,又痒。
楚迟思的手原本垂在身侧,可被自己搂着这么久,也跟慢吞吞抬起来一点,又一点点,绵绵地触上唐梨的腰。
指节抚过衣衫,窸窸窣窣地响着。
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她的指尖又软又柔,慢慢抚摸过肌肤,细雪柔柔地飘,多少次轻而易举就扰乱了她的心弦。
不行,再摸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覆在腰际的手腕被人握住,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
楚迟思茫然地仰起头,只听唐梨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有点结巴:“迟…迟思,这个……”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唐梨不吭声,修长指节扣着她的腕,指尖灵巧地钻到她的手心间,软软挠了几下,绵绵的,有点坏,有点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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