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刘基,既会斩龙脉截灵气,又会点七星续阳寿,怎么就不会一盏一盏亮晶晶,一纪一纪无穷尽呢?”
那时,他与谢景行难兄难弟两人,正齐聚静安女士客房,各自奋战手上项目论文。
小顾三万字麻溜收尾,在一旁无所事事,没话找话。
老谢十万字还才开始,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眼,“诸葛亮可能买到了假神灯,刘基大约是没有打火机吧。”
好冷……顾劳斯搓了搓胳膊。
“学长,原来你也会讲冷笑话?”
打扰学长,他有点不好意思,“那个,要不要帮忙?我的做完了。”
可凑近一看谢博士做的题目——明清畿辅营田与植稻考之后,他顿时老眼昏花。
啥……啥玩意儿???
特么的是谁说的,自古文科是一家?
要是的话,那文学院是捡来的吧?
谢景行瞥了眼电脑右下角,凌晨三点半。
“不用,材料都找好了,我现在只是个无情的打字机。”他戴上无框眼镜,继续敲打键盘,“乖,去睡吧。再不睡,你明天要给自己点灯了。”
好嘛,撩人失败,小顾悻悻躺平。
钟点又过一圈,床上人呼吸平稳,谢景行这才悄步走到床边。
他轻轻贴着床沿,无声坐了好一会儿。
可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替顾悄掖好被子,又调低空调温度,尔后回到电脑前继续未完的工作。
谢景行以为,顾悄不知道他的犹疑。
而顾悄也以为,学长不知道他在装睡。
那时但凡有一个人能勇敢一些,结局或许早就改写。
呵,好好地双向奔赴,愣是玩成了双向插刀。
都怪年少不懂爱,想谈恋爱又太菜。
顾劳斯忆了会当年的功夫,泰王也叙完前因,进入正题。
“不管是谁,想要续命,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皇兄这盏七星灯,关乎国祚天命,须以龙脉为油,以天火燃灯。”
“可大宁境内,各处龙脉早被太·祖悉数斩断,唯剩一条国脉。
那道士说,若是他亲自引天火,燃尽大宁龙脉,不仅可以叫皇兄起死回生,还能增寿一个甲子。”
说到这里,宁权有些许感伤。
“皇兄向来以国是为先,为了苟活弃江山于不顾的行径,他做不出来。
不止做不出来,也不会允许他人起异心,于是动了杀念,想要将那妖言惑众的道士斩杀。
道士机敏,立马补救,说大宁龙脉不行,也可退而求其次,以鞑靼龙脉作灯油,只是效用差些,只能勉强续命一纪。
皇兄心动了。
他将续命法子同宁枢和盘托出,也将身家性命一并托付给他,可惜与鞑靼这胜券在握的一战,却愣是没打下来。
他不知道,宁枢早就有了异心。
曾经破了大元国号的战神王爷,突然疲软下来,不仅收缩战线转攻为守,还吃了不大不小几次败战。
最终他拖死皇兄,如愿即位。
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处死了那道士。
他向来刚愎,从不信这些诡道术法。
直到宁云也得了一样的病,他再想用这个法子时,鞑靼龙脉早被人捷足先登。”
说到这里,宁云顿了顿,“我想,抢了鞑靼龙脉那人,你应当猜到是谁。”
这越发玄幻的故事走向,叫顾劳斯彻底宕机。
他指了指自己,“总……总不会是我……吧?”
可他和原身,明明不是一个人。
宁权一哂,“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我亦求访过齐云山的臭道士,他说得玄乎其玄,但言外之意,续命与换命本就大同小异。
在今生看是续命,可所续之命,亦折的是来生时日;在来生看是换命,因为此生彼生,好似历经两世。”
“不可能!”
顾悄想到梦中那些幻境,“现代的那个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话音未落,顾悄就暗叫不好。
一时激动,不慎自曝了老底……
“哎——”
这时,外间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绰约的林荫下,牛道士甩着拂尘,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也不见惊动任何人。
他抬脚走近,眨眼就到了跟前。
“小公子,泰王所言不虚。你确实是七星续命之人。
凡七星之法所续,寿数皆来自天外,大多怀有异世之才。
小公子也莫要推诿,单就治水你所提诸多建议,不止泰王,想必太子也早已料定你的身份。”
顾悄:感情这掉马掉的……是人尽皆知啊???
“至于你所说的另一个你……”
他叹了口气,十分羞愧。
“七星之术,千圣秘而不传,道门非正统亦是罕闻、罕遇。
实在是我那师兄偷盗秘技,又学艺不精,七星点位,只一星在位。
劳他费心,那年北境只替你续来七魄之一,简直续了个寂寞。”
“后来休宁你病重,苏将军跪求老夫出手。
说来遗憾,此术亦非我专精,情势危急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亏你福厚,这一回终于七星在点,魂魄归位。
只可惜先前滞留那一魄,生了执不愿与你合一,趁机逃去了异世。
你梦中能看到他,正是主魂与分魄的感应。”
顾劳斯算是听明白了。
感情这一师门都是水桶,头一个续命只续来一魄,三魂六魄还留在那头;第二个也没好到哪里去,续了三魂六魄过来,又叫原先那一魄跑了……
眼见着越说越自取其辱,老道强自挽尊。
“反正那一魄死了就化作虚无,而你缺一魄也不影响甚么,就别太计较了,虽然中间是出了些岔子,可这命好赖不是都给你续上了吗?”
说着他凑过来,低声讨好。
“能不能打个商量,叫暗中替你点火的那位高人,莫要再磋磨老道我了?”
他管不住嘴,哔哔个不停。
“少了一魄,不就是体虚一些、缺点心眼嘛,至于不依不饶非要找我索赔吗?”
老道我啊,一辈子净给道门那些个牲口擦屁股了TAT。
顾劳斯默默离他远了一些。
“像我这样缺心眼的人,哪里知道是谁给我点的火……”
老道犹如吃了一个鞋拔子。
事已至此,顾悄也不再装傻。
“所以,泰王想要我回答的,究竟是什么问题?”
宁权笑笑摇头,“不须问,我已有了答案。”
他轻轻拍了他大皇侄孙一肩,“实话与你交底,皇兄自知宁枢非帝王之才,传位于他只是权宜,暗中他另点有三位顾命,就为匡扶社稷,另觅明君。
我虽不才,亦占一席。
这些年卧薪尝胆,从不敢忘先帝嘱托。
宁霖身死,是我失责,好在他后继有人,叫我不至于死后无颜再见兄长。
你放心,本王虽命不久矣,定会在死前,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哪知他的大侄孙一点不买他的账,反倒蹙眉琢磨起细枝末节。
“三位顾命?是哪三位?”
宁权有些挫败,也有点忧愁。
他看人老辣,大侄孙是真半点野心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算了,顾家居心叵测,将他养废,他就一点一点养回来好了!
于是,他老人家耐心解答,“皇兄并未明言是哪三人,但依我猜测,另两位应是云鹤、苏穆。”
不会。
顾劳斯条件反射否掉了这个猜测。
云鹤乃愍王岳丈,苏穆与云鹤又是连襟。
这等姻亲关系在,二人不须顾命,也会全力保愍王。
再者,高宗离世时,朝中局势错综复杂。
他甚至不知道下毒的是谁,这种情况下,顾命定是出其不意又不显眼之人。
若是那么好猜,叫神宗一猜一个准,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余裕顾别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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