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回了一个疑惑的“嗯?”
顾悄卷着他耳边一小缕碎发,石破天惊道,“咱们也学学古偶里的雌雄大盗,浅浅蒙个脸吧。”
说着,他掏出帕子,给自己蒙好,又掏出一张帕子,三下五除二给谢大人绑好。
别问为什么他有那么多帕子,问就是怕原疏这场不够用。
结果,这场小伙子盗汗止住了,可喜可贺。
“可惜没带口罩。”顾劳斯贴心替谢大人正好秀着小黄鸡的面巾,细细碎碎抱怨,“瑶瑶走前,给我准备了好多小黄鸡口罩,咱们还能戴个情侣款。”
谢昭:……
端了两辈子贵公子气派的谢大人,满心拒绝在“雌雄”“情侣款”这些骚话跟前溃不成军。
戴就戴吧,疫情期间N95他也没少戴,小黄鸡算什么?!
谢昭不愧是锦衣卫头头,虽然不像电视里飞檐走壁那么夸张,但背着顾劳斯在楼宇街道间无声无息自在穿梭,完全不在话下。
跟到南城一间客栈,小厮战战兢兢敲开一扇门。
开门的人,却令顾悄大感意外。
竟是原疏倒插门的亲家,湖州周家小姐身边的秦老妈子。
里间传出一道气弱妇人音,“这试题怎么送得如此之晚?也不知李大人可赶得及。”
另一道男声恭敬道,“夫人宽心,下官必定赶在晚饭送出前,拟好这三份答卷。”
第090章
周夫人还是那副苍白模样, 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但她身上却另有一股上位者的强势,看似不经意的问询里, 叫人没来由心头一紧。
“早在接到您密信时, 下官就已经押题备好答卷, 夫人宽心, 下官定不辱使命。”
“那就请大人开始吧。”
“他就是李长青。”
怕顾悄不明白, 谢昭贴在他耳边低声解释。
是真·贴。
即便隔着一层帕子,顾劳斯敏感的耳廓还是捕捉到谢大人的温软唇峰和炙热气息,吓得抖了一抖。
借职务之便骚扰同僚, 太……太无耻了。
而被控诉的谢大人, 一手扒开屋顶瓦片, 一手扶住弱鸡后腰, 认真办公,无动于衷。
上房揭瓦谢昭显然是个老手, 挑的位置不仅能无死角窥见屋里,还能卡街头巷尾路人视角。
就一个字,绝!
顾劳斯生平头一次扒屋顶, 真实体验了一把武侠剧毛贼戏份。
为啥不能当大侠?
顾劳斯瞥了眼身边人,有朱时茂在前抢戏,旁的人哪还有发挥的余地?!
屋子里,南祭酒、礼部尚书李长青从小厮手中接过试题,一眼扫过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哈哈哈,果然都在我意料之中。不过鼠须小字须得耽误些功夫, 还请夫人小等半个时辰。”
尔后,就见他连点四盏油灯, 大白天里,将宽大书桌照得恨不得叫人自戳双目。接着,他从袖中锦囊取出一支压根看不见毛的笔,和一张摊开都不到巴掌大小的纸,开始了……枪手答题。
这高炮打蚊子的阵仗,令一旁没见过世面的小厮,一会惊奇、一会嫌弃、一会又恨不得送出膝盖,脸上表情五颜六色可不精彩。
内间的人争分夺秒,心无旁骛,外头看热闹的人也早就按捺不住了。
吴遇手底下俩差役,慢几步赶到,早在小厮交出考题时就想冲进去人赃并获,被林茵一手一个拎住后脖颈。
赃还没个影子,谁都甭想动他一下!
很快,屋里除了奋笔疾书的李大人,旁人都没了动静。
初初的刺激紧张过去,顾悄满心满眼,就只剩那个越界的身边人。
实在是,谢景行存在感太强了!!!
尤其,谢景行还将他半抱进怀里。
一只手隐隐揽在他腰侧,半边身体顺势压在他身上。
这是一个令直男十分别扭的……被全方位压制的姿势。
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源源不断侵袭而来,悄无声息越过厚厚春袍,势如破竹,直击胸腔。
顾劳斯心跳渐渐乱了。
他按下扭身甩开人的冲动,心里大声训诫躁动的小心脏:这是在捉贼,你特么单纯一点啊啊啊啊!
弱鸡咆哮完,板着脸一动不敢动,却不知眼角羞涩的飞红,还是悉数落入谢昭眼中。
直到脸上落下突兀一吻,扶腰的手移到头顶一通乱揉,顾劳斯才听到谢大人晋级的骚话,“这才雌伏一会儿,就不禁压了?说好的雌雄大盗呢?”
雌你大爷!
由此时姿势联想到某些不可言说的内涵,顾劳斯直接冒烟了。
谢大人勾唇,对顾劳斯的撩骚.水平终于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嘴炮王者,实战青铜。
不,连青铜都算不上,十分柔弱好欺负的样子。
于是,谢大人得寸进尺,又贴着他耳边轻轻来了句,“咱们现在的姿势,像不像乾天卦?二龙相遇,终有一争,谁上谁下,还须……凭本事说话。”
顾劳斯听到小火车汽笛污污污的长鸣。
尼玛,书香门第、史家巨擘的谢家知不知道,他们的好后生,这不要脸的谢景行钻研几年周易,别处没用上,净拿来开黄腔了???
输人不输阵,顾劳斯一怒之下,扒下双盗面巾,吧唧一口啃上谢大人肇事的嘴。
是真·啃,不带半点情人亲吻的风花雪月。
他牙尖嘴利一击就中,利索给谢大人下唇开了个性感的豁口。
自以为王者的谢大人一整个僵住。
有鲜红的血珠沁出,顾劳斯伸手替他抹了抹,将锈色缓缓擦上男人俊雅的侧脸,这才扯上面巾,眉眼弯弯挑衅一笑。
来吗?战啊!
孤勇者可是未成年顾劳斯的护体战歌!
谢大人呼吸顿时急促了些。
这还急眼了?
顾劳斯洋洋得意。
殊不知某位睚眦必报的大人已经在心里记下了无数笔小账,就等着日后一并讨回!
嗯,日后。
消磨数久,底下也整完了小抄。
李长青娴熟地拿出老演员——芦苇杆子——将答卷塞好腊封,又验了遍,这才递给周夫人。
妇人不动如山,只用眼神示意小厮去接。
她淡淡开口,“知道递进去给谁吧?”
小厮点点头,“给晌午递条子出来那个。”
李长青补充到,“放到粥桶里,可不要傻到塞馒头,那些干食,里边会再验一遍的。”
小厮点头哈腰,“小人记住了。”
他瘦猴般的脸上露出一抹谄媚的笑,望望秦妈,又望望周夫人,“这说好的……辛苦费?”
周夫人皱了皱眉,抬了抬手。
特别有抖音小短剧里霸道女总裁内味儿。
秦妈会意,掏出二钱银子,“嘴巴紧点,行动利索点,明白没?”
小厮拿了钱,屁颠屁颠小跑着告退。
——转头就上供差哥了,连着那截子芦苇杆子一道。
他苦哈哈告饶,“哥你看,我就知道这么多。刚刚那位大人不是说,如果我有自首情节,可以争取宽大处理,您看?”
簪花差哥收了钱,盯着小厮清秀中透着一丝傻气的脸,黑心肝来了句,“不是考题接出来一份钱,答卷送进去一份钱,封口费还有一份钱吗?”
小厮简直要跪了。
他嘟嘟囔囔,从鞋底里掏出剩下的钱,“没见过这么雁过拔毛、不给人留活路的!”
差哥盯着那带着味儿的碎银子,毫不客气都拢进兜里,“这点钱,你小子也不怕硌脚!”
小厮偷偷翻了个白眼,满脸都在吐槽,您都不嫌臭,我还能嫌银子硌脚?
秦妈打发走小厮,笑眯眯又掏出一封银子,“有劳李大人。小小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李长青右手抹了把胡子,故作矜持地客气,“为夫人效劳,是我荣幸,这如何使得?”
还不待他抻口袋收钱,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两差役气势汹汹一声吼,“人赃并获,敢发科举的财,你们怕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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