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不止今晚,我把接下来的一整周都空出来了。堪支可是我的地盘,一定得把你照顾到位,让你待得不想再回联盟州去。”
“吃完饭你带我去那个Kaladila吧。”
梁霖闻言一愣。红灯亮了,他一脚下去急踩刹车,错愕地瞪向迟清行:“这么急干嘛,明天再去吧!”
“明天?”
“今晚太赶了,明天再说。你吃完饭先回酒店休息,倒倒时差,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也好,”迟清行不知在想什么,眉目微敛,重复了一遍,“明天。”
第二天一早,梁霖如约来到迟清行的套房门口。他以为迟清行还要洗漱收拾一阵,哪知迟清行早已整理完毕,只等梁霖本人现身了。
他今天穿的休闲装。灰色外套里套一件高领针织衫,卡其直筒长裤,脚上是材质轻盈的跑鞋,刚洗过的短发吹得清清爽爽,让他看起来愈发俊逸夺目。
梁霖却困得直打哈欠,耸耸肩膀,掏出一根香烟提神,“这就是联盟州精英的生活节奏吗?还是堪支好,堪支慢悠悠的节拍,才真正叫生活。”
迟清行看了看他,对此不予置评。
两人在酒店二层的自助餐厅简单吃完早饭,梁霖就带迟清行启程了。
Kaladila不在阿秀那市内,而在旁边一个小镇。
小镇的居民大多已搬去城市,只留下一栋栋墙漆脱落的空房屋,以及零星不肯离开,一言不发坐在屋外的老人。因人迹渐少,植物茂密生长,汽车穿行其中,如入一片浓雾弥漫的森林。
行驶到一条整齐干净到道路上,一栋四层建筑从树木里隐约露出。建筑的设计风格很现代,与小镇的传统居民屋格格不入,仿佛两个世界。
建筑物外没有任何标识,高墙耸立,大门紧闭。
梁霖把车开向铁门,感应系统自动识别其车牌号,在沉闷的声响里缓慢将铁门打开。
越野车在绿叶掩映的内部道路继续行驶约五分钟,抵达了接待处。
接待处早已有人恭候。
“欢迎来到Kaladila,弯刀先生,修道士先生。”
一名容貌美丽的女招待双手合十,微笑致意。
第15章 kaladila的男孩【这个男孩的漂亮对他没有意义】
在来的路上,梁霖已向迟清行大致介绍了Kaladila的营业模式。
在Kaladila,客人会自行决定一个代号,并戴一副半遮脸的面具。这些措施一方面是增加神秘与情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客人隐私。
梁霖的代号叫“弯刀”。他善作主张,给迟清行取名“修道士”。
女招待将两人引到单独隔间,办理好出入的手环,从一个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中取出两只花纹繁复的面具。
“两位先生,烦请戴上面具。”
两人接过面具戴上。女招待陪在一侧,引他们从接待厅离开,坐电梯抵达大楼另一片区域。
梁霖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对女招待说:“你不用陪了,我知道怎么过去,我带他逛吧。”
“好的,弯刀先生,”女招待躬身,“有任何需要,请随时通过手环呼唤我。”
直到这里,迟清行都没有发现这栋建筑物内有任何提供性服务的迹象。除女招待和他俩,他甚至没遇到其他人。
梁霖看出他的疑虑,揽住他肩膀笑道:“别急,好戏在后头。”
他领着迟清行,一路上上下下,来到一张关严的黑色大门前。
梁霖抬起手环一扫门把。“嘀”的一声,黑门沉重打开,比昏暗走廊刺目得多的光线顷刻奔涌而出。
等迟清行适应骤然变亮的光线,黑门内部景象不由令他面色一怔。
黑门之内,是一个装潢瑰丽宛如罗马神殿的大厅。
两侧绚丽的马赛克彩窗,描绘地并非悟道济世、教化万民的宗教故事,而是肉体横陈、交配媾和的荒淫图景。
厅中央似古老剧院的舞台,放置二十个铁制牢笼。射灯从穹顶投下一束束强光,照亮牢笼内一个个面容姣好、衣着性感,脖颈、手腕及脚踝均被铁链束缚的男孩。
每个牢笼旁都有一块电子立牌,供客人查询男孩的详细资料及最新报价。有几位戴面具的顾客穿行其中,正进行比较与挑选。
梁霖明显感到,自己身边这位好友,正散发越来越不适的低气压。
对其他客人来说,kaladila或许是纵情极乐的伊甸园,但对迟清行而言,则是不折不扣的垃圾场。梁霖实在搞不懂,迟清行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执意来一个令自己倒胃口的地方。
“两位先生想喝点什么?”
一个戴兔耳发箍,捧酒水托盘的男侍应生娇滴滴凑近,说话时,手肘无意识碰到迟清行衣角。
迟清行一退三步远,活像吞了一只苍蝇,“离我远点。”
Kaladila的客人五花八门、秉性各异,但至少都带着享乐的心态,不会对里面漂亮的工作人员冷言冷语。男侍应还是头次遭到一位客人厌烦地驱赶,委屈得双眼一红,啪嗒掉落眼泪,“先生,对不起,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你的错,别担心,”梁霖摸摸男侍应的兔耳朵,从托盘取出两杯苏打水,“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男侍应抬手拭去眼泪,哽咽点点头。
等男侍应走远,梁霖斜倚桌台,自己握一杯水,把另一杯水递给迟清行,“好了,先喝水。”
迟清行瞥一眼出现在自己鼻梁下方的水杯,双手以拒绝的姿势抱在胸前,“我不喝,你喝你的。”
“……”
梁霖简直想冲他翻白眼。
他按捺下质问迟清行干嘛来这的冲动,眯起眼睛,耐着性子旁观迟清行到底打算做什么。
迟清行的目光从牢笼里的男孩脸上一个一个扫过。
他就像检查工厂流水线上的货品,不带任何表情地往前走,用很快的速度全部检查一遍,转过身,对经过的男侍应问:“都在这里吗?”
赶巧,这位男侍应恰是刚才被他弄哭的那位。男侍应抬起仍然泛红的眼眶,畏怯问:“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你们会所的,”迟清行语气一顿,“性工作者,都在这里了?”
来此的客人,从来没有人会用“性工作者”这样书面化的措辞称呼牢笼里的男妓。男侍应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不全在这,有的今天休息,有的被客人挑走了,还有的已经被预定,今天没办法接待。”
“那些人的资料在哪里?”
“经理手中都有,但是先生,他们今天都提供不了服务……”
“经理在哪?”
男侍应对迟清行十分畏怯,又不敢擅作主张惊动经理,左右为难之际,梁霖把自己的手环轻轻出示给男侍应,“没关系,你去喊经理过来。”
一看梁霖的手环等级,男侍应的态度立刻变得谨慎,快步走到一个角落,朝对讲机低声报告了眼下情况。
没过多久,一位头发盘起、身着套裙的职业女性款款走来。
她朝梁霖送出自己手里的平板电脑,莞尔一笑:“弯刀先生您好,我姓阮,是Kaladila的总经理。男孩的资料都在上面,您和您的朋友想要谁,我去协调。”
梁霖接过平板,给迟清行划开。
屏幕上是一张张摄制清晰的人物正面写真。
每个男孩都有如同明星的好样貌。除详细的生理、性格、喜好介绍,还附有一段动态视频,供客人更深入了解kaladila包装精美、训练有素的“商品”。
迟清行对观看视频毫无兴趣,他像在寻找什么,示意梁霖快些翻页。梁霖手捧平板,一直帮他翻到最后一页,迟清行也没有说话。
梁霖一抬头,询问道:“所有的男孩都在这吗?”
阮经理想了想,笑着回答:“训练好的男孩子都在这了……还有几个正被训练的,不够完善,可能会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惹客人不高兴。”
“还在训练的有几个?”梁霖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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