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看着陈显忠,语气和缓了些,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显叔,你和玉玉先住在此处,等我消息。”言罢,他转身便走。
冷月照进院子,他的面容隐藏在树荫下,冷硬如刀的背影平添几分坚毅。陈显忠长舒一口气,看着莫远歌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都说鸿安镖局自老镖头逝去后便日薄西山。可如今看来,这不被世人看好的独苗已解冰分壤,冲云破雾,向阳而生,不久后便能成遮天大树。
莫远歌走出院子,一个中年男子笑眯眯地从门口迎来,那人身着长衫,精致的云纹腰带上缀着绿色玉佩,正是赵满仓的父亲。“莫大侠,老朽备了薄酒,这边请。”他双手生涩地抱拳,恭敬地迎接莫远歌。
“赵员外客气,在下有要事急着回镖局,显叔和玉玉就劳烦您了。”莫远歌双手抱拳,“赵公子的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您明日带他过来正式拜师。”
“哟,那可太好了!”赵员外激动地搓搓手,笑灼颜开,“犬子三生有幸,能拜莫大侠为师!您放心,明日老朽一大早就带他过来行拜师礼。”
第56章 中有千千结
第五十五章 中有千千结
莫远歌承诺收赵满仓为徒,换得赵员外帮他收留玉玉和陈显忠。他匆匆忙忙赶回镖局,亥时已过。镖局的孩子们已经入睡,镖局一片黑暗。莫远歌蹑手蹑脚进了院子,本以为江千夜定耐不住困顿睡了,谁知进院就见屋子还亮着灯,还传来窸窸窣窣洗澡的声音。
屋中水声不大,但江千夜“嘶啊~”呼痛声格外刺耳。莫远歌心生好奇,轻声走过去从门缝朝里看去。
江千夜正在沐浴,他脖子上新增了一条细长的伤,肩膀、胳膊又新增了一些淤青,正艰难地洗澡,架不住疼痛皱眉呼痛。
那些新鲜的伤像是一把刀子,直刺莫远歌心脏,他痛得捂住胸口大口喘息,只觉天旋地转,连忙扶墙,胸中翻腾得厉害。昨夜与江千夜温存后的浓情蜜意荡然无存,那些刺目的伤彻底压垮了他。
“哐”一声,门被粗暴地推开,江千夜吓了一下,抬头便见莫远歌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眼神如刀直直盯着他。
“远哥,你怎么才回来?”江千夜见他神色不对,连忙往桶里缩。
莫远歌脸色苍白,捏紧了拳头,瞪着江千夜,就像在看仇人一般,站在门口剧烈地喘息着,没有进来。
江千夜见状不对,立即起身拿干布裹住身体,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到他身边,紧张地盯着他问道:“远哥,怎么了?”
莫远歌强行压制住胸中那股施暴的冲动,咬了咬牙,细细打量江千夜的脸,眼神忽而悲伤起来:这人脸色青白,面容可怜,真诚的眼眸,瘦弱的身躯……这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他一把抱住江千夜,几乎是带着哭腔低声说在他耳边说了句:“星河,你想要我的命吗?”
江千夜一头雾水,被他抱着几乎不能喘气,低声问道:“远哥,到底怎么了?”
莫远歌不答,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强忍悲痛,身体不断颤抖。片刻后,他情绪稳定了些,矮身把江千夜横抱在怀,在他询问的目光中,抱着他一步步朝床走去。
他把江千夜放在床上,自己也脱了衣衫上床,从背后抱住江千夜,将他拥入怀中。
“远哥,你到底怎么了?”江千夜被他抱着,再次发出了询问。
莫远歌不回,只是温柔地亲吻着他的脖颈,后背,动情地抚摸他的腰腹,似要将他融化在自己的柔情里。
……
屋子里寂静得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喘息和心跳,疲累不堪中,江千夜听到压在身上的人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你喜欢健硕的身子,远哥也有,为何要偷偷去找风无忧?他虐你满身伤,不疼吗?”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江千夜脑子里“轰”一声,瞬间从欲望的云端跌落冰潭。他本已软绵的身体不知从何处生了力气,一下从莫远歌的压制下脱身,转身看着他,悲凉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酸楚淹没了他的心。
莫远歌紧闭的双眼不知何时早已哭湿,泪水从眼睫流到脸颊,带着摧心剖肝的痛苦神情。那一刻,江千夜心中充满悲凉:“远哥,你突然和我睡,只是为了不让我再找风无忧吗?”
那人人只是闭着眼流泪喘息,没有回他。
误解像一把刀慢慢切割着江千夜的心,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如坠冰窖,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在你心中,我勾引你讨好你,只是因为我喜欢健硕的男子……是吗?”
莫远歌睁开双眼看着他,眼睛通红,带着悲凉且期待的泪。
“所以,为了让我不再去找风无忧,你才舍身与我,是吗?”江千夜凄然一笑看着莫远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的绝望和伤心被莫远歌捕捉到,一下把江千夜反扑在身下,眼中渐渐燃起了光亮:“星河,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和风无忧厮混,被他掐的。”江千夜冷笑一声,闭上眼,明明心痛如刀绞,却有种莫名的快感,是自暴自弃的快感。
“胡说!”莫远歌低头亲吻他的唇,舌头撬开他唇缝,吮吸他口中津液,去勾缠他口中软舌。但江千夜纹丝不动,犹如死人一般任由他掠夺,丝毫不给与回应。
莫远歌何等聪明,立即知道自己误会他了。见江千夜不回应,放开他嘴唇转而在他脖颈间密密实实亲吻起来,边亲边低声道:“我见你总是夜间出去,带着一身伤回来。昨日又见你夜会风无忧,我心生恼恨,恨他如此欺侮你,打了他一顿,去镇上喝了许多酒,回来就……就……”
“远哥错了,误会你了。”莫远歌牢牢抱着他,慵懒地把头埋在他脖颈间轻轻蹭着,声音暗哑:“你告诉我,你每日都出去做什么了,弄一身伤?”
听到他认错,江千夜心中却更委屈了,他倔强地偏过脸不给他亲,红着眼睛冷笑:“我啊,天生淫荡,偏喜欢俊俏健硕的男子。我夜夜出去,自是寻俊俏男子云雨酣畅。”他粉面含笑,看着莫远歌,“莫远歌,你猜得一点没错。”
莫远歌定定地看着身下人那张俊俏的脸,他双唇水光潋滟,透着诱人的红,那双醉人的桃花眼里含着危险的挑衅,似在说:来呀,有本事弄死我呀~
莫远歌抿嘴,一声不吭径直将他压在床上……
江千夜脸上是疼痛与屈辱折磨的痛不欲生,心底坍塌垮掉,酸意漫上鼻端,控制不住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莫远歌~我恨你!我恨你!”
莫远歌耳边只剩下脉搏跳动的声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江千夜的。他双手紧紧抱着江千夜的脸颊,逼他正面自己:“你恨我什么?恨我误解你?那你可曾对我实话实说?远哥整个人、整颗心都给了你,待你还要怎样好?你夜夜出去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弄死我啊!”江千夜哭得凄惨,张口就狠狠咬住莫远歌肩膀,白牙深深嵌入肌肉中,口中“嗬嗬”作响,似真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要生生咬下他一块肉下来。
“我说过,不许你自轻自贱,记住了吗?”莫远歌压下去含住江千夜的唇舌,用牙齿扯动他的柔软,含进自己嘴里吮弄。
江千夜湿漉漉的眼眸失了神,眼睫半敛,闪烁著水光,眼角旁春情荡漾……再加上布满红云的两颊,秀丽的五官十分媚态。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跟我说。”莫远歌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低低说道。
江千夜心中本委屈得紧,听他如此说,瘪瘪嘴用手抹了抹涌出眼窝的热泪,张口在莫远歌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牙齿深深陷入他皮肉,直到感觉莫远歌痛得轻微颤抖才松开他。
莫远歌被他咬得眼冒金星,却咬牙强忍,疼得冷汗都下来了。江千夜双臂挂在莫远歌脖颈上,搂住他委屈地哭道:“莫远歌,我一身清白给了你,你竟疑心我。”
“远哥不是莽撞之人,但此事关乎于你,我无法冷静细想。”莫远歌见江千夜松口了,脸上神色终于松了,把头埋在他脖颈间轻蹭他脸颊,“是我思虑不全,疑心病重误解你了,你要怎样都行。但你需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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