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以前住在城里,到对两人所有耳闻。还经常远远见到两家纨绔子弟,败起家来是不相上下。
“大家族之间的弯弯绕绕沾了都要命,还是我们村里安全。”苏凌道。
二姑也认同,她还嘱咐两人在城里行事谨慎点,随便街头撞个人都是哪个大家族的裙带关系,他们乡里村民吃不起一点官司。
苏凌说可不是,就连菜市口看街的管事都能拿捏他们村里卖菜的。不给点好处休想得到好的摊位。
话题说着逐渐有些沉重,两人同时往向一旁在烧猪蹄的苏刈。
苏刈抬头,“怎么了?”
二姑道,“你心可真大,听了这么血腥要命的事情,还面无表情的。”
苏凌打笑道,“他一贯这副样子,像块木头似的。”
苏刈放下手里的猪蹄道,“没事,我们过自己的日子,谁也不能打扰。”
苏刈说这话时才见到愣头青给心上人夸海口的冲劲儿,二姑心想,年轻真是好啊。
见两人眉来眼去的,二姑心里那点忧愁瞬间没了。挽起袖子再把腰间的白包袱散开,大厨开始做菜了。
这腊猪蹄是上次在城里买的,还买了些昆布,打算炖一个猪蹄昆布吃。
腊猪蹄很劲道一看就是两百斤以上的肥猪前蹄。犄角旮旯的长猪毛也处理的干净,只要用烧红的铁火钳烫下猪脚缝隙,再过火烧焦猪皮去细毛就可以了。
不过这昆布,二姑嫌弃地翻来翻去,最后艰难挑了一张好洗的。
“你们两个年轻人不懂,以后再买昆布可瞧仔细了。挑昆布的时候要摸厚的,叶面整齐没有杂质的。
你看看这张上面结满了丝网还有海虫壳粘在上面,很难洗,还有这种薄薄碎末多的,也不是上等的。”
两人齐齐点头,乖乖巧巧看得二姑心里熨贴喜欢。
“还有啊,昆布和黄豆不能在龙滩河里洗,在河里洗的昆布和黄豆怎么煮炖都粘牙齿。这都是祖祖辈辈折出来的经验。用自家井水和山泉水洗倒是没问题。”
这些本由家里亲人交代的生活经验,二姑都不厌其烦得提醒两人,两方关系越发亲密都没见外了。
不过看到苏凌拿出一小木匣子白木耳的时候,二姑还是吃了一惊。
苏凌还真舍得,这三两一匣子的白木耳他都舍得买,还拿出来招待她。
白木耳也是银耳,惯受城里大家族追捧,不消说吃了延年益寿,还能美容养颜,是山珍里的极品。
二姑先是愣了下,而后赶紧叫苏凌收起来。
还说苏刈也不能太惯着苏凌了,这么贵的东西哪能随随便便就掏银子买了。
苏刈知道村里人花销和苏凌的用法确实不同,只道没事,他赚钱也不难。
二姑这下开始苦口婆心劝两人省着点了,平日买个白糖糕点解解馋就行。
日子总不能天天大鱼大肉,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苏刈耐着性子点头,苏凌也坐在一旁默默道这是二姑关心他们。
不耐二姑费口舌说了这么久,银耳烫猪蹄昆布汤真是好吃。
银耳用开水泡发后撕成小掰,用陈醋、辣椒粉、花椒粉搅拌晾个一顿烧苞谷棒子的时间;然后丢进滚烫香浓的锅子里,再撒点葱蒜,入口脆香再想嚼一口却滑入口中融化了。
银耳烫入锅中后,连浓稠的昆布猪蹄烫都多了层诱人的滋味,此时再烫些青菜正合适不过。
一场秋雨后,二姑家靠山那块地里的小白菜长势喜人,正是吃嫩苗的好时候。
二姑还说苏凌呢,村里哪有人舍得挖白菜嫩苗烫锅子的,不都等到包心成树状后再一层层刮着叶子吃。
两个人吃起来正上头,瞬间忘了开饭前的苦口婆心和乖巧听训的模样。
一顿饭后天色暗淡下来,抬头只见大片玫瑰色的火烧云蔓延在五溪村的连绵山峰顶上,看起来瑰丽又壮观。
山风夹着院子里盛开的金桂香味,吹得人浑身清爽,让人想使劲儿吸口这秋夜的桂香。
等苏凌把院子里的兔子鸡鸭都赶尽笼子后,天已经黑了。
玫瑰色的火烧云变成水墨丹青,像泼墨一般遮住了月亮,只留一圈浅淡的月晕在外面。
月色不好,下山路便不是很好走,两人便送二姑下山。
三人刚下山便远远看到一人影,鬼鬼祟祟的从二姑家院子出来,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二姑立马警醒大喊抓小偷。
话音没落,苏刈已经飞身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抓小偷
入秋后, 晚上黑的快。
湿寒雾气笼罩着山村,人在院子倒洗脚水都瑟缩着肩膀,佝偻着身子着急忙慌往屋里钻。
还不到寒冬, 一般都舍不得生柴火取暖。
没着急事儿做的话, 都早早吹灯往被窝里钻。家家户户睡得早,天刚黑村里就冷冷清清的。
但今天晚上却响起喧天的敲锣声,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大喊抓小偷了。
中气十足的壮汉高呼声和村里犬吠交杂, 黑夜里家家户户又亮起了灯, 仔细一听是抓到贼了。
非农忙时节,村里人便多了些好奇心, 纷纷起床看热闹。
倒是袁晶翠还躺在被窝里不动, 还骂史兴柱掀被子带来冷风冻着她了。
史兴柱道:“你不去看看热闹?村里可好久没出现小偷了。”
史兴柱一张精神国字脸最近格外显老, 眉心的皱纹都深了几条。
天天在家里听婆娘和老娘明争暗斗, 相互间说话夹枪带棒的, 他夹在中间实在难受。
现在一天到晚巴不得在外做工不回家,躲得个清净。
一天天烦闷日子多,人都喘不过气儿。此时听到有看热闹的事情,他幸灾乐祸总算得了个消遣。
“看什么看, 又不是偷自个儿家的。”袁晶翠裹着被子又刮了史老大一眼, “不准去,明天还得早起上工。”
“一个大男人赚的钱还没儿子多,还成天和妇女一般想着看热闹。我看你就是村里人口里的乐子, 你对着镜子瞧你自己就够了。”
史老大一听就来气了, 不耐烦道,“我是这个家男人, 辛苦赚钱养家讨不到一句好话, 现在还想管着我干什么。我看你是闲得以为自己是大富人家贵人了, 你有本事自己赚钱去!”
史老大说完就穿衣服出门了,被窝里的袁晶翠被气得肺疼。
男人没本事说话也没脸没皮,哪有男人叫女人去外面做苦力养家的,活该到现在她才看清史老大真面目。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村里的喧闹声也睡不着。
被史老大气得够呛,也不由自主想着出门看乐子,排遣心里烦躁。
两口子一前一后朝喧闹声走去,一路听见村里人吼骂和一个顶嘴怒骂声,吵得十分热闹。
袁晶翠听着吵架声,刚才心里那点怒气都散了。
谁家过日子不是一地鸡毛。
觉得日子苦的时候再看看别人家,表面都乐呵呵的,实际上大家不都在地里刨食吃,谁也不比谁轻松。
她寻着声儿,走近村里厨子家才觉得那怒骂声听着耳熟。
快步走近,她挤开人群一看,地上跪着的小偷正是她儿子史贤芝。
史贤芝灰头土脸的撑着脖子,嘴角红肿还挂着血渍。双手被粗绳反绑在身后,他身旁站在面无神情的苏刈。
袁晶翠看到儿子如此惨状,顿时急红了眼,眼神凶狠瞪着苏刈,“你个下贱奴隶,竟敢欺负我儿子!”
她说完就抬手朝苏刈冲去,那气势汹汹地,一路撞歪了好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不过很快半路杀出来一人,对着她耳边一阵猛敲锣面,哐哐哐的,震得月亮都躲云后面去了。
吵得她耳朵嗡嗡的,连眼睛都冒花了。
袁晶翠正准备骂是哪个爱管闲事的,扭头一看苏凌一脸怒气又拿起鼓槌发力往铜锣面上敲。
嗡嗡嗡,整耳欲聋,吵得袁晶翠头疼,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苏凌见状还想追着她耳边敲上几鼓槌,倒是一旁村长拉住了气鼓鼓的苏凌。
再敲他耳朵就给震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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