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律背反(177)

　　“宝贝，双头鹰是会吵架的，但是又能怎么样？我生来如此，她也一样。我们就像南方与北方，东方与西方，永远合不到一起去，又永远没法分开。干杯！为我亲爱的姐妹，拜占庭的公主，基辅罗斯的女王！”

　　伊万笑着，趁机又喝了一杯。

　　“你真是的……一整瓶酒都喝光了！伊万，你要喝醉了。”

　　“怎么会喝醉？甜心，在没有吃掉你之前，什么酒都不会让我醉的。”伊万顺手把空酒瓶放到桌子下面。

　　手机振动了一下，新短信。

　　伊万拿起来看了看，一下子笑出声：

　　“哈哈，安娜说：‘晚上好，我最亲爱的的万涅奇卡。我对您的未婚妻感到遗憾。这位美丽的姑娘怎么就运气这么差，真可怜，竟然招惹上您这样一个糟糕的男人。建议她还是早点想通，我还是推荐她养一只萨摩耶来替代您。’”

　　王耀也没忍住，笑起来：“救命！万尼亚，你的姐妹是有多嫌弃你！”

　　“她爱我，因为我是她的兄弟。她会为我做任何事，我也一样。”

　　伊万起身，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几度。

　　“真好啊……万尼亚，我很高兴你能和家人有这样深厚的感情。至少还有家人会支持你，你不是孤单地活着。如果有机会我也能见见你的家人就好了，我只见过舞台上的娜塔莎。”

　　“你想见我的姐妹？”伊万笑着，“这太容易了，随便看几部恐怖片，里面处处都是我姐妹的影子。”

　　“哪儿又你这样说话的？难怪安娜要打你。”

　　王耀轻声笑，不小心不呛了一下，小声地咳嗽起来。伊万就抱住他，安抚他的背脊，将那单薄的身躯拥进怀里。耀靠着伊万的肩头，感受着爱人身上烈酒的气味，他有点醉了。

　　“伊万，房子里变得好暖和，你把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是的，我的心。”

　　“谢谢……你总是这么体贴细心……”耀依偎在伊万的怀抱中，感觉越来越困。

　　伊万就笑：

　　“宝贝，永远记住：每当男人对你关怀备至，他总是别有用心。”

　　“万尼亚，你这个傻瓜。”

　　耀心领神会，乖乖搂住伊万的脖颈，亲吻他的嘴唇。

　　两人拥抱着……

　　耀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张开腿跨坐在伊万的大腿上，像一位羞怯的新娘，鼓起勇气向爱人献出自己的吻与柔情。

　　屋子里暖洋洋的，暧昧的温度，酒的气息。

　　年轻的恋人们彼此温存，耳鬓厮磨。

　　浴袍稍稍滑落，露出美人象牙般光滑的两肩，黑发披散下来。雌雄莫辩的美人就坐在伊万的腿上，紧张得大腿紧缩，像一朵即将被人采摘的香水百合。

　　“伊万……”

　　耀望着他，秋水般的眼神，漂亮的脸颊。微醺的爱意让他血液滚烫。两人的胸膛贴得很近，伊万只要低头就能看到浴袍里面那两颗诱人的小果实。

　　“小漂亮，看来你知道今晚我会对你做什么了。”

　　伊万笑着吻了耀的耳，假惺惺地想要在真正动手前询问美人的意见：

　　“甜心，你喜欢我的花园吗？”

　　“花园？和花园有什么关系？”耀本来想进一步吻伊万，被这么一问又有些茫然。

　　“你喜欢这座房子吗？”

　　“喜欢房子?你在说什么呀，熊仔？”

　　“你喜欢，你同意了。”

　　“什么？”

　　“花园对男人来说很重要，就像园丁鸟。要是没有漂亮的花园，雌性就不会同意交配。”

　　伊万忽然严肃开始科普动物知识。

　　耀被逗乐了，微笑时露出小小的虎牙。他揉了揉伊万毛绒绒的脑袋：“熊仔，熊仔！你这个可爱的傻瓜。”

　　“瞧，我的火焰，我的小星星。奇迹的时刻就是今晚……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

　　“那倒是不至于，伊万，不至于。”

　　“Горько. Горько.”

　　伊万微笑。

　　“？”

　　还没等王耀明白过来，伊万就又吻了他。柔软的嘴唇轻轻相贴，像是诗句里描写的雪，浮现在爱人的眼前。

　　“Горько. ”

　　每次伊万说出这个词时，都必须亲亲自己的爱人，就好像他正在执行一项仪式。王耀也小小心心地配合，和他碰碰嘴唇。

　　伊万笑着，抚摸他的脸：

　　“Под венцом свеча тухнет

　　скорая смерть.”

　　两人蹭了蹭脸颊，感受浅浅的吻……然而比起伊万一直重复的这个俄语单词，更让耀困惑的还是伊万吻他的方式。

　　伊万从来不深吻他，只是像小鸟一样用嘴唇啄他，触碰他的双唇。

　　耀试了试，微微把舌尖顶到伊万的唇际，想要讨一个浓情的深吻……但是伊万不仅双唇紧闭，还一脸困惑地盯着他。

　　“小猫，你为什么要舔我的嘴？”

　　伊万低下头，严肃地审视他，像是一位宗教大法官。

　　“……？”

　　耀也愣住了，他思索片刻，惊讶地问：“伊万，你该不会……从来没有接过吻吧？？？”

　　伊万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我们在湖边不是吻过了吗？还有之前……趁着你睡着的时候，其实我偷偷亲过你几次。人类的亲吻方式而已，我很熟悉这个流程，我会的。而且我看过很多小说里都写过……”

　　“等一等，等一等……！我是说……万尼亚，你难道从来没有和别的人接过吻吗？你……不是，这怎么可能呢？哥哥，您33岁了，俄罗斯成熟男人！！而且像您这种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睡过那么多情人，却像中学生一样不会接吻？”

　　“人类都是狗，我为什么要亲狗？”

　　伊万想象了一下把舌头伸到“狗”的嘴里，不禁感到恶心，转身又喝了半杯伏特加才舒服些。

　　“所以……您真的是第一次接吻……”王耀惊诧地望着他。

　　“或许吧，但是我很熟练，这是简单的事，因为……”

　　伊万刚刚放下玻璃酒杯，就被王耀捧住了脑袋。伊万的嘴唇惊讶地微微张开，恋人的双唇就贴了上来。王耀紧紧地搂住他的背脊，舌头顶入他的口腔，游戏般舔弄他的上颚。恋人灵巧的舌尖，献上烈酒与火热的爱意。

　　伊万一开始没明白，但马上就意识到到“吻”的另一种定义。

　　他猛地把耀推倒在沙发上，身体沉沉地压上去不让美人挣扎乱动。伊万强行按住那细细的手腕，像是猎食动物一般凶狠地深吻着王耀，湿热的呼吸仿佛北方夏日暴雨前沉闷的天气……直到王耀被吻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呜……万尼亚，万尼亚……”

　　耀小声告饶，但也只是换来了几秒的喘息。伊万离开他的双唇，望着他朦胧的双眼，马上又开启下一轮进攻。

　　王耀挣扎着，两条腿被男人强行分开，睡袍的腰带在两人的动作中滑落在地板上，王耀苍白的身体露出一大半，在空调的热风中泛着红潮，美好的果实，多汁的果实。伊万笑了笑，揽住美人的瘦腰再次吻他，像第一次杀人一样吻他。

　　渐渐地，王耀不再拒绝。他的腰软下来，身体陷在伊万的怀抱中，像是马上要被钉在标本台上的蝴蝶。

　　“伊万，我爱你，伊万……”

　　“Горько. Давай

　　детка

　　поплачь немного.”

　　伊万笑着，屈起食指蹭蹭美人的眼角，仿佛要收集一枚空气的泪滴。王耀扬起脖颈，敞开自己，伊万就俯身吻他。

　　“伊万……”

　　耀忍耐着，颤抖着，近乎哭泣……红色的宝石，痛苦地被嵌入一枚黄金戒面。

　　脆弱的百合花簇，献给新婚丈夫的婚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