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立即又乐起来,忽地一夹马肚子,对身边的许虹道:“咱们来比试,看谁先到营中!”
许公子更是好胜心爆棚,立马迎战。
两人一前一后猛地冲出扬州官道,一跃百米,潇洒痛快。
期间谢二爷突然想起来小亲戚让他帮忙多照顾一下的逃兵霍运……
好像是打算之后再观察观察霍运的为人,考虑将其放在府台当个兵马总务。
就连小江秀才似乎都要去做师爷。
谢二爷心里登时又憋着一股子气,恨不得回去跟祖父说自己也不想在营中历练了,想去府台跟顾时惜一块儿,他也能当个兵马总务。
这种感觉就好像朋友们都混到一块儿玩儿,偏偏把自己落在旁边一样。
反正在哪儿挣功名不是挣啊,跟着小亲戚一块儿,说不定成就一番事业,届时侯爵定然也就会落在自己头上,你看,现如今小亲戚不是已经比大房的大哥出息了?
谢二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忽地掉转马头便要回城去。
“欸?你去哪儿啊?!”许公子一脸懵。
“我回去着我祖父说一下事儿!你先去营中!”
许公子呆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干脆也跟着回城,只是刚等他抵达侯府大门,准备下马进去找谢二,却发现谢二顶着一个超大巴掌又一脸呆呆地出来,和他说:“走吧,去营中。”
“你干啥了?啊?”
许公子真的非常怀疑当初自己不该输给这货!
谢二爷叹了口气,说:“祖父说我胸无大志,眼光短浅,说我连顾时惜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亲戚那脑子能是一般人有的?可他是我家的,这点就比旁人强了啊,祖父不懂。”
“所以你到底说什么了?”
谢二爷一脸无辜:“我想去给顾时惜做兵马总务。”
“就是那每天巡城的头子?你可是未来的世子爷!你去当巡城的?”许公子一拍脑门,感觉自己真是需要缓缓,那顾时惜也不知道给这位爷吃了什么药,就这么好,非要每时每刻都去粘着?
“那又如何?慢慢往上升不就行了?”谢二爷毫无知错的态度,“不过祖父之前没告诉他对我也有计划,以后等我在军中立了功,只要两三次即可,便也要举荐我了。好像是五六月还要去更南边儿平叛,有个农户自立为王了。”
这边厢谢二爷做了什么蠢事,顾媻全不知情,他这会儿还在街边排队买陈记馒头,掐着点吃完然后满腔幸福地前去总督府点卯。
在城内上班的好处第一个便是可以去晚一些,他所住的后排房距离总督府路程爷十分钟不到,骑马上班更是还能在马上迷糊一会儿,古代真好啊,有权真好,少年心里真是高兴。
及至到了总督府,少年才算完全清醒,他盘算着先去见孟大人,然后去自己的部门看看自己的新手下们。
之前库房因为出了全员贪污再加上死了一大堆,因此新的一年,库房的所有小吏乃至好几个书吏都是新招过来的,还需要有人盯着工作几日,顾媻虽然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去府台上任,但在此之前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把手头工作做好。
有一句老话,说的是任何事情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都不值得庆贺。
顾媻深以为然,要是中途出了变故怎么办?有人截胡自己怎么办?
少年心思缜密,一边想着一会儿见到了自己部门的员工该说些什么,立下什么样的人设,找谁来当自己的狗腿子耳报神,找谁来跟这个狗腿子平衡,一边去总督府孟大人的后院准备求见。
结果孟大人今日不在,听一旁的师爷说,孟大人去县里巡视了。
顾媻连忙又跟师爷说了几句吉祥话,随后才去了自己的部门。
当个小领导有一样很好,可以自行任命自己身边的人来做助手,但名额只有一两个,且不是正经有编制的,需要工作超过三年,才能正是入编。
顾媻暂时不准备带小江秀才过来,让秀才专心考试,至于霍运,他是真要晾晾他。
回过神来,他已推开库房旁边小小的书记室。
正是初春,院中枯木冒出新芽,四处微风缀满暖意,室内更是弥漫着一股子墨香,顾媻抬眼,室内三个书吏立即站起来,皆是年岁不小的中年男子,留着几乎一样的一字胡,就连衣裳都是深蓝色的长衫,一齐对着他鞠躬行礼道:“见过顾主簿。”
好好好,诸位爱卿平身。
小顾导游心里俏皮地想了想,嘴上则一本正经道:“嗯,都随我来,今日我们去库房里面,都认认人,先去看看小吏们适应得如何,然后告诉我可有什么防范盗银的法子。”
从前清政府为了防止小吏们盗银出去,有各种跳操啊什么的动作,让小吏光身进去,换上特定的统一服饰,出来时再光身出来,跳十几下,防止屁股里塞银子,但即便这样,银子还是被偷出去了无数。
顾媻一直很怀疑他们这边的盗银应该也是从屁股里偷出去的,可怎么预防啊?总不能每个人来上班都堵个塞子吧?
哎,先去看看,办法总比困难多。
顾媻认为,自己要是能改进一下库房的防御系统,应该自己上任的事情也就稳了!!
第64章 院试(二更)
之前王书吏跟柳主簿所说对那里面的人员不熟悉,顾媻现在都得画个问号,这么近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熟悉呢?
他领着三个书吏前去查看,其中有个姓苗的书吏比较健谈,粗略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很是上进地站在了顾媻的斜后方一点,俨然是想要抱大腿的样子。
顾媻对此很满意,到了库房便问苗书吏:“你从前可都在何处当差?”
那苗书吏立马笑着说:“回主簿,小人此前在户部当差,原本也是户部的书吏,这不是现如今库房少人,所以就被调了过来的。”
“哦,户部,那你以前对库房这边可有了解?”
苗书吏还是笑着,摇头道:“此地哪里是谁都能过来的?平日里光是进入库房大门,都要写个申请的折子,有时候陪户部的主簿大人一同下去核实百姓人口情况,出去前便是来库房拿银子,您是不知道有多艰难,批的是二十两,盘问了小人一下午才给。”
苗书吏表情夸张:“还好现在轮到自己盘问别人了,不然真是快要受不了了。”
顾媻暗暗点头,心想库房原来就跟公司的会计室差不多吧,公司人员出差,报销啊、税收啊、登记啊,反正就是一切关于钱的事情,都由他来管。
那他以后当了府台,他手下的库房主簿是谁呢?这个能用小江吗?这人胜在忠心,算数好不好,倒是其次了。
还在听苗书吏说他在户部那些年经历过的奇葩同事呢,库房的院子却是杂乱不堪,他刚准备进去,守在库房门口的两个带刀侍卫便伸手拦住,说道:“总督府重地,闲人免进。”
苗书吏立马站在顾媻身前,一副让小弟为主子分忧的姿态,挺了挺胸膛说:“嘿,你们可睁大了眼睛看清楚,这位可是闲人?是新上任的库房主簿顾大人,还不快快放行?”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立马鞠躬行礼,只是依旧很是为难,说:“顾主簿莫要见怪,还请等我们去问过了库房管事鲁管事再来放行可好?”
“好。”顾媻并不生气,能够这么警惕很好,只是他现在是库房主簿,案例说是整个部门最大的头头了,结果进库房还要问问库房看门大爷自己能不能进,这……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是请这些人来看管钱财的,不是来看管他的。
可古代官僚主义就是如此之重,怕是暂时也改不了的。
顾媻好脾气的等了等,不多时就能看见光头的鲁老头快步从里面跑出来,他衣衫不整,还在穿褂子,一见到顾时惜便双目含泪噗通给人跪下,说道:“恩公!”
“哎呀!鲁管事何至于此?!快快请起!”少年感觉自己被叫‘恩公’的次数开始有点多了。
“不不不,恩公请受我一拜,若不是恩公断案如神,如何能叫我鲁老头的清誉还来?快快,请进请进,进来喝杯茶,老六!给顾大人上茶!”鲁老头回头对这个瘦巴巴的少年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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