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时惜好像说,他只爱自己,那么意思就是说,时惜和周世子之间也是假的,周世子是被利用了还不知道,那么这么说来他这个死得明白的比周世子要强得多,时惜嘴上说着不爱他,可又给他说得清清楚楚,这……是不是说明,时惜对他还是不同的?
不对,应该还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又没有想多呢?
总是果断厌烦唧唧歪歪的谢二在雷雨夜里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忽地给了自己一耳光,好似下定决心不要犯贱丢人,往扬州回去,可半道上又骂骂咧咧转头追着使团前去!
——他奶奶的!老子偏要偷偷跟在后头,被骂了几句,拒绝了而已,算个蛋!
——只要顾时惜别死在边境,他怎么都行。!
第159章 火锅
有李捕头和霍运还有小丁立马拥上来,给他递帕子擦脸的,给他拿下蓑衣换上厚厚貂皮袄子的,还有小丁竟是干脆把火把都举过来,好叫他暖和暖和。
一旁担心顾时惜的刘善和戴庙二人一见顾媻回来了,俱是松了口气,两人从篝火旁边连忙也过来问道:“时惜,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方才看你好似是回来了,不知怎么又扭头走了,世子爷说你非要去看看那些送给匈奴单于的礼物坏了没有,可礼物哪有人命重要,总不会丢的,让人在旁边把手着就是了,你何至于亲自去呢?”
这话说得就很有不识人间疾苦的味道了。
顾媻看了一眼担心自己的刘善,心想这人真是典型的不把老百姓当人,不过这好像没办法,古代权贵自小就高人一等,习惯了把下人当牛马使,环境造就这样的性格,所以大多数时候,也只有从底层爬上去的人才会想着改变世界。
一直在高处的人只会想着改变自己的地位。
小顾大人露出个温柔的笑来,好像刚才在外面对谢二爷绝情不已的人不是他一般,反倒是轻松了许多,道:“哪里不至于我亲自去?我领着大家出来,礼物也是我带出来的,少一个字,我顾时惜都无颜回去见乡亲父老,天下人都看着我们呢,这事儿事关大魏的脸面,礼数可不能少,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戴庙看着顾时惜柔柔弱弱竟是心有沟壑,自惭形秽得很,恨不得自己现在蹦出去也跟着侍卫们推车。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周世子走过来,接过顾媻手里的帕子,帮忙细致地给顾媻擦了擦湿哒哒的发梢,声音很低:“的确,大魏威仪不容有失,你也不许有事,要我说,日后你还是不要乱跑,你走了,我看这出使的任务怕是也要出现问题了。”
这话里有话,顾媻听得清楚,是在说现在这个队伍,表面上是周世子地位最为崇高,实际上是顾媻说了算,所有人都听他的,且只听他的。
顾媻哪里敢自吹自擂还沾沾自喜自己的能力高得到认可,连忙谦虚示弱道:“怎会如此?我不过是组织大家在一块儿,实际上到了匈奴那边,还要仰仗世子爷为我助威,且世子爷不是精通匈奴语?这些时日世子爷教我,我也学不大会,真是只能靠世子爷您来和单于沟通了。”
这倒是不假,周禾誉眸子里氤氲的暗色渐渐舒展开,淡笑着:“你就是不用心,用心起来,他们那边的语言岂不是手到擒来?”
“世子爷你真是太高看我了。”顾媻客气。
世子也晓得顾时惜是在同自己客气,但顾时惜模样实在漂亮,做戏起来完美无暇,好似当真是个糊涂只能仰仗自己过活的玻璃人。
既有如此之美貌,又实际上总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周禾誉真是感觉这样的顾时惜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造的最合适的知己。
当然了,这样的顾时惜,大约聪明的以为也骗到了自己,周禾誉傲慢地想,他与顾时惜这样互相攻心,也颇有意思,不过最后当然还是他技高一筹,瞧,方才他只是提了一句那位大力士小兵,就吓得顾时惜跑掉了,他敢说等过几个时辰他去找这个小兵,小兵决计是不见了。
那小兵估计是扬州的谢侯。
除了谢尘,不会有旁人有那番功夫气度。
周禾誉暂时不能明了谢侯跟着顾时惜究竟想要做什么,但如今他是更加确信自己才是掌握全局的那一位,也逐渐觉得将计就计,利用顾时惜给他带来的助力,一举反了自己的父亲禹王,从此自己掌权算了!
他认为,自己有能力掌握一切,包括反了父亲后,顾时惜和刘、戴两家联合起来讨伐他都无济于事。
只要他能够手握太子,那位才三岁的太子,瞧着像是个脑子不大好的,腿脚也不利索,日复一日的放在身边,教育他尊重自己,几十年后说不得还要拜自己为亚父……
那他岂不是千古第一的皇帝亚父?比父亲走得还要高还要远?!
这是在是个十分诱人的结局,没有任何一个陷入权力漩涡的人能够拒绝。
顾媻看周禾誉眸色又深下去,大约是在思考什么,便很懂事儿不去打搅,连忙寻找自己心爱的厨子杨师傅,看杨师傅还建在,立马松了口气,顺便吩咐下去以后杨师傅的马车得放在自己马车后头,不然他真是睡觉都睡不安生。
杨师傅得此知遇之恩,还这么受到关怀,感动得满眼泪花,当即便表示要给顾大人做一桌子美食,抚慰众人遭遇此等恶劣天气的心情。
跟随顾时惜一同出来的还有不少小官,例如专门登记和谈对话的文官、管理军队纪律的武官、采买的小官、负责带路的小官、会匈奴语的文官等等。
闻言俱是举双手叫好,众人这夜便干脆苦中作乐,先不去想还困在淤泥里的马车到底能不能救回来,这么大的雨,前面会不会封路,大家会不会遇到贼匪,送给匈奴单于的礼物会不会少东少西,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顾媻提出要吃锅子,最好是川香麻辣的。
杨师傅立马操刀开始准备下锅子的菜。
从抢救回来的大白菜、粉条、猪牛羊肉里面开始琢磨花样,将猪肉切成很薄很薄的片状,专用瘦肉戴着一点点肥肉的那部分,一片片和大白菜间隔夹起来放在清汤锅里煮,然后下各种新鲜的海鲜,从河虾到海鱼,这些虽然很多都因为遭难死掉了,但顾时惜觉得没事儿,杨师傅便心怀愧疚的也做成泥,裹着淀粉先炸过,再放进锅里面煮。
种种配菜全部备齐已然是小半炷香过去,顾媻这边的大官们坐成一圈,面前很快就摆上了一个腿上雕花的梨花木桌子。
——这桌子是周世子的,周世子的马车最好最结实,也是最快脱出泥潭,基本没有遭受什么损失。
顾媻看着这桌子,心里别提多喜欢了,捉摸着这回事情成功了,就得奖励自己这么一整套的梨花家具,大约很贵,但他到时候若能成为阁老,这些家具大约都是朝廷发的宅子里送的。
“欸好了好了!顾大人,你看是不是能吃了?”
大家都又冷又饿,看火锅噗通噗通开始冒泡了,刘善这位寡言少语的史官都开口询问了。
众位都是是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也就顾媻稍微有些生活常识,点了点头,笑着说:“可以了,大家吃吧,别客气,我看舆图要不了多久能到下一个小村,可以稍微再休整片刻,再继续前往青州,等到了青州就好了,青州可是大城,原来还是我曾祖父的治下,到时候前人之景今人看,哎,倒是别有几分意境。”顾大人不忘吹吹自己祖上也曾辉煌,好歹算是寒门,说出去比泥腿子好听。
“是啊!顾大人您祖上曾是青州牧,当年听说百姓们很是念他的好,在任四十年间收了不下六把万民伞,也不知可曾留着?到时候我去扬州,也好开开眼。”戴庙好奇道。
顾媻嘴角一抽,谦虚道:“哎,时过境迁,早也不知存在哪位叔叔伯伯处,大约是找不回来了。”
这话是放屁的,万民伞这个东西老早估计就被他败家的祖父拿去卖了,从青州牧到他爹这一代,也就三代而已,居然穷得房子都没有,可见赌多害人。
“哎,真是可惜了。”戴庙叹息着,碗里突然被顾时惜夹了一片白菜夹肉,戴庙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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