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是说青州牧不好,他丰功伟绩,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都听过,只是觉着嘘唏,顾家当年好歹也是风光过的,先帝与青州牧也是极为器重,如今不过几十年而已,顾家如此的光景,未免嘘唏。”老祖宗淡淡说着。
顾媻笑着垂首称是,心里是一个字都不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什么叫未免嘘唏,明明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在说:我就知道,我是对的,顾家肯定没什么出息,我早就知道了。
少年真是有些好奇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惜他没有超能力,不能窥见人心。
“是啊,子孙不学无术,所以落败了。”少年顺着老祖宗的话道。
老祖宗淡淡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忽地说:“时惜还有事?”
顾媻一惊,却又很快释然。
也对,昨天老祖宗说不用给她看字画证明身份,今天他还是拿了过来,不是有事儿相求,怎么可能?
“的确有事,一件小事,可说小又很大,还望老祖宗恩准。”
“你先说来听听。”老祖宗让人把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走过去慢慢看,一边看一边说,“是谢傲的事情?你不想在他那儿办事儿了?”说罢淡淡斜了顾媻一眼。
“不不不,怎么会呢?能跟着大爷那是时惜的福气!”少年心里都是一紧,他可不能暴露真实想法,老太太明显是希望自己能够安分跟着谢傲,自己要是表示不想,那也绝对去不了谢尘那边!指不定立马就要被派到别的地方,更坏的情况是远离中心人物,那真是完蛋!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老身看在姐姐的份儿上,会好好考虑。”
“老祖宗不必看在我太奶奶的份儿上考虑,只看在先侯爷的份儿上,看在大老爷的份儿上,看在大爷的份儿上,看在侯府上下几千口人的份儿上就可以了。”
老祖宗顿时正色望向少年,语气都沉静许多:“……如此看来,倒是个大事儿。”
少年也不啰嗦,更不自己添油加醋,只把自己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所见所闻说得清清楚楚。没提自己出口帮那傻蛋谢傲揽下差事的事情。
话毕,总结说:“其实这件事对侯府只好不坏,对大少爷更是只好不坏,时惜看大爷那么刻苦,天不亮便去了衙门,结果却做着那样小厮一般的念账之事,心中不忍,只想着,老侯爷若是能到酒局,帮余大人把这件事儿办好了,功劳定是全在大爷身上,大爷以后肯定是要升上一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少年直直看着老祖宗,却没听见老祖宗开口,而是看到大胖突然皱眉,说着有些天真的任性话:“老余他办事儿真是没谱,他自己搞得一团乱,让咱们当靠山?不行!哪有这样的?咱们是侯爵,根本不管扬州这些事儿,只是住在这里罢了,何必麻烦二叔跑来跑去?”
大肚子的女人在旁边安安静静吃橘子,好像知道这件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插不上话,起码暂时是插不上话的。
少年无奈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且我的傲哥儿他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他出去到衙门办事儿我就很不赞同,在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了,非要去衙门,真不知道他娘怎么交他的!”
大胖说起小孩儿的教育问题,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还道:“咱们二叔说过了的,大房二房永远不分家,咱们大房难道还缺他一口吃的?不需要他在外头搞这些,升不升官的,再升也不会比二叔的官阶大的,你去叫他回来,以后别去衙门了!”
“哎,你管小孩子做什么?傲哥儿也成家了,是该找些事儿做,以后能升官,那当然也是好事啊,指不定以后咱傲哥儿还真出息了,也得封侯拜相,那咱们家可就是一门两侯,如何不好?”老祖宗微笑道。
少年安静如鸡,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母子两个果然有问题,表面和和气气,母慈子孝,实际上针锋相对,话里有话!
他们当他听不懂,顾媻却最会联想,他学生时代理科格外的好,逻辑性是班主任认证过的强悍。
要说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二房老侯爷对大房嫂子这么尊敬孝敬,原来真是因为老祖宗值得。
这中年贾宝玉摆明了还在希望自己儿子别出去争什么官位,在家里呆着就行,呆着干嘛?真的混吃等死?
不,他们想等二房的侯爷死,然后二房世子也死,好坐等爵位回来。
可老祖宗很支持傲哥儿出去创业,也是摆明了不会帮忙大房把爵位弄回来。
这是什么神仙嫂子?二房老侯爷的确该敬重人家。
可能老祖宗看得很长远,清楚的知道自己儿子孙子是什么货色,所以也跟二房签订了什么永远不分家的协议,好保自己的后代们的荣华富贵吃喝不愁,这真是很好的合约了啊。
老祖宗有见识,真的有远见,顾媻默默感慨。
“行了行了,我一会儿就让谢尘亲自去城外营中找老侯爷回来,明晚必到余大人家中做客,时惜啊,你且先下去,这字画也拿回去吧,老身欣赏完了。”
顾媻事儿办完,功成身退,抱着字画就要回后街去,但他故意走得慢,路上也就‘正巧’碰到被老祖宗叫去说话的谢尘。
谢二爷今日依旧意气风发,身穿绛紫骑装,袖口收束的地方绑着做工精良的箭袖,上头绣满了祥云仙鹤,缀有好几颗红宝石,老远快步走来,行路有风,极为帅气逼人。
可谢二爷一看到顾时惜,便脚步猛地一顿,好像被掐住了尾巴的大狗,眼睛都瞪得老圆了,想跑,又满脸不悦,好像在说‘老子是主子,凭什么跑’。
小顾导游心里好笑,慢悠悠走过去,故意装作好巧的模样,一脸无辜问道:“咦,二叔,你今天看见顾彦了没有?我今儿碰到他,他还说准备了好东西送你,说你最爱那东西了……二叔是吗?”
“我……我放他娘的屁!”谢二爷满面通红,解释说,“他那是自己喜欢,偏说我喜欢,老子从来没看过那东西!根本不喜欢!什么男男女女,老子根本没想过!”
“那二叔天天想什么呢?”少年眸色温柔,笑意盈盈。
谢二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知到底是紧张的还是被逼问吓出来的:“爷什么都没想,不是和你说过?”
“那二爷还是想想吧,想想答应我的事情,我可马上就要兑现我的承诺了,二爷你什么时候能把我爹送进你先生的学堂呢?”少年歪了歪脑袋。
谢二爷绷着脸,一脸淡定:“太简单了,你放心就是,你来的第一天,我直接带着你爹过去。”
“那好,一言为定。”少年下意识伸手要为他们的合作进行友好握手。
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商务会所,谈业务不用握手,可他没能收回去,就被谢二爷有样学样的握住,还问他:“干嘛啊这是?”
少年乐着抽回手,说:“不干嘛,你快去吧,我也回家的,饿死了。”
少年懒洋洋地先行告退,哼着谢尘从没听过的曲子,谢二爷目不转睛地送漂亮的小亲戚离开,随后抓了抓脑袋,也模仿哼了哼,以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轻松状态,步入他那从前总是心事沉重进入的慈瑞斋……
——小亲戚手上是不是涂什么花膏了?
忽地,谢二爷伸手闻了闻刚才和顾时惜握手的那只手,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第24章 邀请
“把我的烈火拉出来,给他套上黑色的那套马鞍,我要出城。”
谢家二爷走哪儿身边也都跟着好几个小厮,尤其是出了内院,身旁从小就伺候的虎子最是跟得紧,连忙问说:“二爷,这大中午的,去城外做什么?城外乱得很,不如坐马车去?”
谢二爷摇摇头,他还记得刚才老祖宗说的‘要尽快’,老祖宗说的话,连他祖父都不敢违背,他怎么敢耽搁一点?
“少废话,赶紧去办,把我烈火再好好喂点儿水,准备好最好的饲料,回来好好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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