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媻没什么心思,他心中难受,他说实话对这个朝代归属感不是很强,可他心中也惦记着后面千千万万的活生生的百姓,总觉得那些人同他的父母弟妹一样,他感觉自己担子真的越来越重,甚至真的操心起来未来太子能不能担任一国之君。
可眼下的问题还一大堆呢,他脑袋疼……
顾媻揉了揉太阳穴,没有说话,一旁的谢二就搂着他跟小厮说:“东西放到旁边房间里你就出去。”
说完,谢二带着顾时惜先去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亲自帮忙换的,期间心中也有几分旖旎和心猿意马,但他在看见顾时惜眸中深深的焦虑的时候,又瞬间全部都消失了。
等给顾时惜腰间腰带系好,谢尘心中一边感慨他家小亲戚果然还是更加适合大魏的服饰,一边捏了捏顾时惜的脸蛋说道:“别想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定守得住?”
“没想这个,这边守住,能守多久?我们这边的粮食能够我们守多少时间?我还要找他们二把手谈判,你现在立刻找人给城外匈奴二把手扎西,就说约在城门口见面,我有几句话要送给他。”
“什么话?”谢二皱眉,他不太喜欢顾时惜冒险,不然他根本不会多余问这么一句。
几乎像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谢二蹲在自己面前,仰着头,之前雨夜吵架离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今日又全身心放在他身上,等他说话的青年充满成熟的味道,顾时惜总感觉在军营的谢尘和在侯府的简直像是两个人,这会儿的谢尘眸中都藏着名为智慧的光。
“离间计,我到时候会要求归还他们单于可以,但是需要单于的亲近之人作为交换,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然后会疯狂攻城,我们孔老将军守城一流,一个月之内,援军能到,他们肯定妥协,援军不到,我们就在此出面谈判,说要求要单于亲人的一只手臂,单于的亲人只有扎西一人,他必须砍,但不管是砍还是不砍,回来我们都可以告诉努尔哈赤,扎西是当着所有军士的面砍下手臂,全军将士都在痛哭,都在惋惜哈哈……”顾媻说道这里,眸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很多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让努尔哈赤心中生出一个怀疑的种子,继而让他们内斗去。”
“我明白了,原本匈奴全军都只听努尔哈赤的,这一个月他们久攻不下,疲惫不已,又习惯性听命扎西,扎西又废了一条手臂,等努尔哈赤回去,还被猜忌,就他们匈奴那些人的暴躁脾气,绝对要不了多久,扎西就要受不了,领着一部分人和努尔哈赤分道扬镳。”谢二只要是军事都分析得很快,说道这里,眼睛都是一亮,“时惜,你不做军师都可惜了。”“我做什么都不差。”顾媻难得笑了笑。
谢二也笑,随后陪着顾媻一块儿去看望了同样几天就消瘦得没有人形的刘善,刘善同样痛哭流涕依赖顾时惜得很,最后顾媻才去青州牧的坟前看了一眼。
说来嘘唏,顾媻虽然不赞成青州牧的想法,只为了眼前保护一城百姓,就放狼进城,结果狼杀了整座城的青壮年男性,但是顾媻也不觉得是青州牧活该,青州牧只是太心急太害怕太想要为他治下的百姓做些什么,哪怕担着千古骂名都认了,谁知道匈奴人竟是些不讲武德的?
顾媻给青州牧烧了纸,撒了酒,夜晚睡觉前还专门去和孔老将军详细说了一遍自己的离间计,结果一觉醒来,他是被硌醒的!
一睁眼,天还没亮,他自己从房间里变换到了马车上,谢二这个傻蛋竟是把他弄上了马车,连同刘善和戴庙一块儿,要送他们先走!
“谢尘!你干什么?!”小顾大人神色严肃。
谢二爷双臂撑在马车两边,跳下车,最后把马车的门从外面锁上,通过木窗户和他漂亮的小亲戚微笑:“这边太危险了,我送你们先回后方。”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留下!”
“不,正是因为危险,你还要回去。”
“你小看我?”
“我从来不敢小看你,顾时惜,你永远比我聪明,比我厉害,是我心中永远抵达不到的那地步,可战场刀剑无眼,情况瞬息万变,哪怕是军师也有决胜千里之外的,你回长安指挥我也一样,不然我怕我要分心。对了,我还让神威将军领着我们侯府的私兵也正在赶过来,两个月能到,你回去为我筹粮饷就好,咱们一前一后,一文一武,保证什么都守得住。”谢尘第一次这么多话,且毫无商量的余地,虽是微笑,但没有半点儿可以撒娇的地方。
说完,谢尘深深看着顾时惜,对马夫说:“送顾大人回长安。”!
第179章 八万
只是这么一句话,顾媻就生出几分好像再也要看不见谢尘的那种感觉。
他忽地慌乱了一瞬,那种宿命道别的感觉侵蚀他素来冰冷理智的心,他将脑袋都探出窗外,对着马车前面大喊:“停!”
车夫不是他带来的人,根本不听他的。
他没有办法,只能对着后面骑在马上的谢尘喊:“谢尘!谢尘!”
谢二爷没有追上来,只是摇了摇手上的马鞭子,好像在克制。
“谢二你给我过来!”顾时惜只能大喊。
背后是黑森森城墙和一片白茫茫雪水的年轻侯爷立即一愣,随即打马冲刺而来,像极了无数次他奔向顾时惜的那一刻,无条件相信漂亮顾时惜的那一刻,像他们的每一刻……
等谢尘好不容易追上了马车,也没让马车停下,只是随着马车一块儿前进,却十分体贴的弯腰同车内的小顾大人说话:“怎么了?”
谢侯的小亲戚如同当年第一次见面那样,柔弱漂亮到天上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美丽的人,偏偏这样的人心肠却也是天底下最最硬的,半句软化都不会说,除非有利可图……
“还说怎么了?你就这么送我回去,你们来回送信,耽误军情,我如何帮得上?”
“你只要在后面,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顾时惜,你知道的,我心悦你,我只要想着你在我身后,我哪怕死这里,都不会退一步。”
“你会不会说话?”顾时惜无奈。
“好,我答应你,一定活着。”
“只要你好好的回来,别缺胳膊断腿,我答应你一件事。”顾时惜眸色清明,忽地说。
谢二心中猛跳,他不敢置信,愣了两秒,还在怀疑地说:“当真?!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
“当真。”
“你莫是哄我的?到时候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不会。”小顾大人微笑。
谢二忽地又冷静下来,他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敲了敲顾时惜那光洁的额头,他说:“你不要为了让我保命激励我,就说出做不到的事情,你哪怕不激励我,我也会努力保护自己,我还想回去见你,你不要为难自己。”
“啰啰嗦嗦,你就说你要不要?”
“我要!”年轻的侯爷面上飞起一片不知是被冷风刮伤的红,还是来自血液的颜色,笑嘻嘻地别提多得瑟,忍不住玩笑道,“那我也可以预支吗?”
这里的‘预支’二字说出来,同马车的刘善已经摸不着头脑了。
在刘善的信息里,顾时惜这位天下第一大儒的关门弟子感情生活很是丰富,首先是和孟家的孟玉,分手后就跟了谢家的侯爷啊,难道他们之间分分合合?对了据说跟公里的公公也有些渊源,好像在被俘虏的时候,匈奴王努尔哈赤对顾时惜也有些不一般……
刘善叹为观止的同时,有些好奇预支什么,却又总觉得接下来的画面或许不应该看,于是扭过头去干脆躺下,在马车上十分勉强的打起呼噜来以证明自己的君子风范——不窥人之秘。
这边刘善思绪纷繁,顾时惜却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他笑了笑,眉头不经意地挑起,说:“你不行。”
“怎么孟三可以我不行?”
“你得回来,我等你回来,谢尘,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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