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来劝他不要去的,顾媻听了,倒不觉得腻了,只是笑:“没办法,所以叫上霍大哥了。”
“我即便在,我也只有一条命,保得住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呢?”霍运最是见不得那些官僚主义,尤其是要进长安,他内心深处总有一些微妙的波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那些仇恨,假如见到了禹王,会不会找机会一击毙命,这都不好说,可这样做了,会给顾时惜惹麻烦,这点是霍运不愿看到的——他的的确确欠顾时惜一条命。
“无碍,霍大哥只需要护我一次,随后去留随意,毕竟老侯爷也不在了,我想是没有人能够管的住你,你经历过生死,又报了恩,此后的每一天都是新生,我愿提前祝霍大哥获得自由。”顾媻漂亮话说得好听,主要是想要先稳住这货,怕这货撂挑子不干,毕竟保护他一次的保护,说来很笼统,怎么保护呢?用身体挡刀也是保护,帮他杀出重围也是保护,还是挺有风险的。
顾媻觉得霍运这个人应该也蛮惜命,他怕这人说欠自己一条命的话会反悔。
谁知道霍运其实并非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他只是跟着顾时惜在扬州过了一年多他从未想过的安生日子……和周围无数善良的人们产生了或多或少的羁绊,怕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回,觉得可惜。
是啊,多可惜啊……
以后死了他这样的恶人,怕是得下地狱,到时候可见不到李捕头。
李捕头这样为民除害了一辈子的老人,死后定然立马就投胎去了好人家,他则在十八层地狱里慢慢煎熬着,不知何时是个头呢。
“承大人吉言。”霍运心想,他的确不愿出尔反尔,但也绝对不愿真的把命给顾时惜,干脆找机会保护顾时惜一次就够了,没必要为了顾时惜这样一个外人当真豁出命去。
他还想继续跟着李捕头学习抓人技术,挺喜欢和师哥小丁一块儿去飘香院门口,看小丁对着里面的阿香姑娘发呆。
他想回扬州来。
又一次赢了后,顾媻刚刚好赢了二十个铜板,看小丁还委屈巴拉站在旁边心疼自己输的两块铜板,顾时惜哈哈笑着,把铜板都给了小丁,看小丁的眼神也都充满赞赏。
连霍运都知道他们这一路凶险,小丁和李捕头还愿意跟着自己一起出发,这说明他们心中也都下了极大的决心。
放心吧兄弟们,他一定努力稳住局面,最坏最坏的结果,一定不会到来!他一定可以带着兄弟们一块儿回来!大家一起发财!
“开饭了。”一旁烧火做饭忙活了许久的杨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叫众人可以吃饭了。
顾媻立即丢下扑克去看席面。
只见一张小方桌上,满满当当摆了十道菜,杨师傅还在谦虚地道歉说:“场地有限,食材有限,大人先尝尝,若是有什么不足的,尽管吩咐,到了下个驿站,小的立马改进。”
顾媻看着眼前的糖醋排骨、醋溜小白菜、羊肉炖萝卜、清炒四季豆、黄鳝人参汤、糯米鸭、东坡豆腐等等还有数十样小菜,心想哪怕是断头饭都值得了……
而杨师傅看着他们百姓心中敬爱的小顾大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时,也才憨憨笑了笑,开始去帮其他厨子做侍卫、家丁的伙食。
没办法,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杨师傅也觉得,只要顾大人用得上自己,那么自己背着锅铲就跟上上路,绝不二话!
这可是顾大人啊,多少人羡慕他能给顾大人做饭,还宠爱经久不衰?想必百年之后,史官们纪录顾大人传奇一生的时候,多少也能写一下他,写他给顾大人做了一辈子的饭,他的子子孙孙,也将继承他的衣钵,永远照顾顾家子孙。
——可惜了,后来的顾大人没子孙,义子倒是只有一位。!
第145章 联想(三合一)
正值盛夏,满长安仿佛都沉浸入夏日炎炎的热闹氛围中去。
还未抵达长安的时候,一路上就能看见不少拉着西瓜和各色新鲜水果去城内贩卖的小农,农户们汗流浃背,连件坎肩都懒得穿,只在脖子处搭了一条灰扑扑的布用来擦汗,一路走一路吆喝。
长安城和顾媻现代看见的长安大体一致,也是分为皇城和外城两部分,远处看过去,呈现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长方形里框着另一个长方形,规规矩矩,造型绝没有特立独行之所。
他们是从鸿门进入,由于鸿门直通达官贵人聚集地,所以此处的守卫极多,审查也极为严格,但态度分外的好。
顾媻老远就看见‘鸿门’二字挂在城头上,不知为何忽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某位周姓世子爷仿佛还给他写过一首诗,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不记得了,但好像是说,假若有一天他来了长安,周世子一定会来鸿门欢迎他。
如今顾媻迎着艳阳往里看去,毛都没看见。
顾媻笑了笑,摇摇头,继续捧着刚才买的西瓜慢慢吃着,心里毫不意外,毕竟人家可是禹王之子,是大忙人,又门客三千,哪里还记得自己这么一个小小府台呢?
小顾大人总自称自己是小小府台,实际上他在扬州简直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他说的话,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一个出现举步维艰的困境,所以心底其实对自己的五品没有太多概念。
可当他们这一列马车快要抵达鸿门大门口时,前面排队进去的马车都进去了,即将轮到他们的时候,忽然从旁边斜着插入一列队伍,俱是人高马大的身着黑色薄甲的年轻郎君,他们护送一辆马车进入长安,手持令牌,插队都插得毫无征兆,甚至为首的黑甲郎君只是瞄了一眼顾时惜这边马车上面挂着的穗子和用了几匹马,就知道坐在里面的人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因此连‘让一让’都没有跟顾时惜他们说,而是强势占据了顾媻他们前面的空位,对着守卫们低声分府了一句‘让开’,那些守门人一看令牌,当即全部放行,别提多快了。
随着那一堆人飞快领着马车进城去,留下一路扬起的尘土全部洒在顾媻他们这群人身上,顾媻连忙把卷开的马车帘子给放下遮了遮,咳嗽了几声,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过也没什么,小顾导游深呼吸了一口,心想这可是皇城脚下,随便掉块儿牌匾下来都砸死十个皇亲国戚,自己这外省来的五品,估计连长安的八品都不如,哎,夹起尾巴算了。
这回总算是轮到顾时惜他们进城了。
顾媻很是谦虚亲自下了马车去把自己的扬州府台令递给守门的官兵看。
那为首的肩膀上绑着蓝色绑带的官兵仔细辨认了一下,点点头,但是对顾时惜没什么笑脸,只是寻常对身后的兄弟们说道:“奉旨进京,放行!”
小顾大人立马很上道地拱了拱手,顺便又塞给面前守门官员一个小荷包,然后才好奇一般,询问说:“这位大爷,下官有些好奇,方才进去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官爷不动声色把荷包放进自己的衣襟里,脸上带了笑,耐心都瞬间多了不少,很是温和地说:“哦,那是公主府的人,大人是外地来的,估计初次进京,很多事儿还不晓得,这么,你若是有认识的人,进去后他们也会和大人您说的,这长安京中,第一不能惹的,便是禹王殿下府内人,第二便是公主府的……”
“公主府?”顾媻还想再问。
官爷却摆了摆手,言尽于此,说:“你进去自己就晓得了,下一位!”
顾媻没办法,只能先上了马车,等跟着刘小姐的马车抵达寸土寸金地段,门口巨大两个石狮子,门房七八个,门口挤满了递拜帖想要求见刘阁老的宅邸门前,顾媻才惊觉这门面似乎比谢侯家也只小那么一点,这还是在长安!
顾媻在土包子进城一样看路边比扬州有过之无不及的繁华,旁人也一样正在看他,无数挤在刘府门口等待召见的文人、书生、外地官员俱是扭头看着顾媻的马车队伍一溜烟进了刘府的巷子里。
有人议论:“可是刘府小姐回来了?”
“欸?是小姐吗?怎么好像还有别人?”
“是不是顾大人来了长安?”
“哎呀!应当是顾大人!若是有缘一见,那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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