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是恍然大悟了,怔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最后竟是笑了笑,对顾时惜道:“顾大人,你比我强,我想我是杞人忧天了,你日后若是封侯拜相,定然不会像我一样落得如此结局,你通透得多,是我……看不透……”
顾媻连忙摇头,他想,自己其实也看不透,只不过是看的电视剧比较多,惯于联想,也喜欢把事情往最黑暗的一面去想,所以做什么事情之前,总想着要么干票大的,要么就不干,这种性格也不好。
之前他总是那么冒进,次次好歹都有人为他兜底,次次他也都是对的,能够过关,日后……日后……顾媻想,或许应该努力克制一下……
还有,还有。
小顾希望他的靠山侯府,能够越发的壮大,孟玉最好也能够在长安落户,然后当个有实权的大官,这样的伴侣就完美了。
伴侣孟二下午没有回来,只是打发了个小子告诉他回了家里一趟。
顾媻这边则一直把秋日宴开到晚上,中午大家闹了一场,晚上感情都好像好了许多,尤其是江大胖子,顾媻发现这人被陈听开导得都不愿意针对他了,全程安静如鸡,顾媻也就找机会跟江大胖子坐一块儿,两人不谈公事,只聊八卦诗词,倒也相安无事。
酒到酣处,江大胖子竟是别有特长,以筷子当锤子,桌面为鼓,给陈听伴奏,让陈县令高歌了一曲,众人开怀跟着唱,顾媻在旁边看,原本觉得如此秋日宴也算是完满了,正放松呢,却没想到被林梦山抓住,这人喝得大醉,非要他也来一曲。
顾媻笑着连连摆手,心道他只会唱凤凰传奇,你们这边的歌词都太拗口了,正推脱,怎么也推脱不掉之时,外头有侍卫忽地进来报告,说是营外来了人,是谢二爷,要见顾大人。
这下没人拦了,顾媻趁机逃跑,一路上没停,几乎是跑至前庭,一眼就瞧见站在八口大水缸旁边,背手而立的高挑少年。
听到身后的动静,少年也立刻回头,便见小跑着来见自己的顾时惜。
月色正好,秋意浓浓,远山枫叶落,近处美人赴。
“二叔!你怎么来了?”小顾大人惊喜道,他还觉得自己没办法亲自表达自己对领导的思念之情呢,都是孟玉这位仁兄过于敏感,不过谢二能自己来,孟玉知不知道呢?
小顾脑袋里想着有的没的,就是没想过草包领导怎么深夜到访,不过草包好像高了,又高又精瘦,从前浑身一股子江湖气息,哪儿有半点儿侯府继承人的样子,如今却是像个刚刚成年的狼王,通身气派不凡——不张口的话。
“老子不能来?”谢二挑眉。!
第102章 心知(二更)
站在靠近月亮门附近的谢二笑了笑,痞气又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些,但夹杂着几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和可怜,他目光柔柔凝视顾时惜,说:“我又不是来看他们的,我是来看你的,想着或许今年过年我不在,也赶不上你的生辰,所以提前过来把生日礼物给你。”
“啊?”顾媻脑袋飞速运转,心下没有高兴,反倒有些自责,他这个脑袋,最近都在想什么啊,好像连领导的生日都忘了!
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他给忘了?
草包不会记仇吧?
“啊什么啊?喏。”草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略有赧色,语气也硬邦邦地,道,“原本想着,做一个木剑给你,后来感觉木剑太粗糙了,你拿着估计硌手,不会喜欢,就只能送你银票,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媻接过银票,发现上面是一百两,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他了解谢二,这货自从去了军营,老侯爷对他的零花管得很严,这货从前又是个有多少花多少的性子,根本没办法存钱,这一百两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
顾媻拿着这一百两银票,莫名的,感觉可爱,好像是拿到了小孩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压岁钱,然后贴心的说要给家长买礼物。奇怪,怎么感觉孟玉当初给他二十万都没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说实话,挺不是人的,人家给了二十万两,几个家庭能拿出来二十万两给一个外人?
偏偏他却对一个一百两银票感到可爱。估计是因为二十万是他处心积虑要来的,这一百两是自己没开口就送来的吧。
且谢二不同,谢二从来不曾存钱,裤子口袋里估计现在摸出来一枚铜板都算多了,却愿意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私房全部给他,那这货花什么?出去抓贼也不是不花钱,在军营中虽然管吃管住,但也要花钱和兄弟们开小灶的啊……
顾媻想了想,把银票又塞回草包手里,说:“太贵重了,二叔,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啧,让你拿你就拿着,别嫌少就行。”谢二说着,自己抓了抓脑袋,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到底没问出口,只嗫嚅着唇瓣好一会儿,两人都静默着好一会儿,谢二才自己率先受不了这种沉默,笑道,“听说你搞得蛮好,以后等我回来,你这府台的位置估计做得很稳,我日后若是有机会担任扬州刺史,咱们再一块儿喝酒。”
“对了,顾时惜,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处理的人,直接去侯府找我祖父,我祖父能帮你。”
“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把名字记下来,等爷我升了刺史,第一个拿他是问。”
“还有……”
顾媻站在月下看少年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知藏了多少未尽之言的唠叨,好不容易等人说完,才轮到他问:“我都知道,谢谢二叔,二叔,你这次去,要好好的……别冲太前面,虽然说是要立功,后也也需要你立功,好给你举荐个位置,但并非要你以命相搏,无论什么功绩都比不上身体健康。”
漂亮的小亲戚声音软软说道。
谢尘听着,心中却很难过,但面上微笑着,难得安静点头。
“对了,我听说你们这次是要去剿匪?”
“不是。是闽南那边有一只起义军。”谢二淡淡说,“闽南那边多瘴气,此去怕是有些风险,但军中懂这个的多,我去了后也会小心的。”
“瘴气?”顾媻脑海里也有这个词,他记得是到清朝都还没有克服,古代人以为的瘴气是深山老林里烟雾一样的水汽便是瘴气,实际上瘴气并非是带来灾难的元凶,中原地区的人到了闽南地区后,大多数是被蚊虫叮咬,感染的疟疾,小部分是水土不服导致的。
最最后一部分才是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在诸葛亮七擒孟获中有描写过,说是当时去抓孟获,要先领二千精兵过河,谁知道水里有毒,兵丁全部中毒晕倒,后来碰上了当地人,给了他们草药,又旨在没田的未、申、酉时过河,这才渡过去。
顾媻不知道谢尘要去的闽南到底有多南,那边发展如何,当地土司目前到底有没有归顺朝廷,应该有,不然也不会有闽浙总督这个职位了。
可过去平叛的话……顾媻觉得奇怪,闽南那边没有自己的兵马总领?他们自己不能平?还是打不过所以请求支援的?
顾媻心里算盘劈里啪啦响了一会儿,但暂时情报太少,他只能连忙让下人找了纸笔来,先给谢二写了二封锦囊,谢尘不明所以,站在旁边可怜巴巴地等着,眨了眨眼,问:“怎么了?”
“瘴气可治,一会儿你按照我这个方子,去买越多越好的薏苡仁,记住,要长期服用,到了地方后才不会被普通的瘴气击倒。”
“第二张写的是假如要进入深山老林,最好在以下几个时程进去,切记避免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
“第二张写的也是一个方子,毕竟全军都吃几个月的薏苡仁恐怕不现实,这东西我们这边很少有卖的,从南边运过来后,卖的也贵不少,有能力的先吃,到了地方后,在驻扎的军营附近熏雄黄苍术之类的,也可以达到清瘴的目的。”
少年府台写字的时候,都没主意自己的字迹实在不大好看,不像之前给谢尘写信,还找了代笔——小江。
然而谢尘是一眼就发现了不对,他心中只觉得小亲戚真是狡猾可爱,又心中忍不住的敬佩,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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