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闸蟹红彤彤的,一掰开,满手流黄,香气扑鼻,用古代专用的吃蟹八大件一点点拆分了这美味的螃蟹,把肉和黄都先放在一个小碗里,最后浇在手工的细面上,随意一拌……
“顾时惜!”
突然,螃蟹没了,什么都没了,九十岁还在痛哭流涕说自己对不起他这个当儿子的老爹也没有了,顾媻睁眼,自己身在军营之中,头顶上灰绿色陈旧的营帐顶棚,四周酸臭味时时传来,顾媻皱了皱眉,起身揉了揉脑袋,跟身边的谢二爷道:“怎么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少年就像是刚开机的崭新电脑,这会儿各项资料还没运输过来似的。
谢尘便在旁边把干净的水桶都打来了,自己的帕子往水桶里一丢,骂道:“没办法,有几个傻蛋臭的要命,是真不洗脚啊,昨晚上二十圈跑下来,我都在外面直接冲了凉才睡的,他们也不嫌粘得慌。”
“天快亮了,我要出去操练了,你今天要去跟着张合张先生了解军中后勤事务,你忘了?”谢二爷好像第一次看见这样一问三不知的小亲戚,怀着几分特别的怜惜,趁着这个机会,终于下手也捏了捏小亲戚软乎乎的脸蛋,“后勤管事是对夫妻,刚才我帮你问了,那对夫妻上阵也是凶猛至极,拿着锅铲都能铲死几个贼人,一会儿你见了就晓得了。”
草包领导絮絮叨叨:“小亲戚,小亲戚,怎么还不醒?我先出去了,水桶我都给你弄好了。”谢二爷上瘾似的,干脆双手去捏小亲戚的脸蛋,手感真是绝妙,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像是在捏剥了壳的鸡蛋。
摸完之后,他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真是天差地别,没什么意思。
谢二爷正打算再去捏一下小亲戚的,看看到底是不同在哪里。
却猛地发现小亲戚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登时他一个猛虎下山跳下床铺,一本正经地假装刚才自己什么都没干,还是一个老老实实顶天立地足够伟大的靠山。
“走了,你快起来。”靠山本人道。
顾媻笑着又软趴回床上,黑发顿时如绸缎散落,那姿态风流万千,犹若杨花飘摇,美不胜收。
谢尘回头瞄了一眼,出门时眼前却好似还是方才小亲戚娇媚无限的模样。
他浑身起了一层层热苗,乍欲寒风,变成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害他抖了抖,心里却是快活极了。
外面操练的百号人现已站好,霍运与许虹都站在最前,其他人则站在整列里面,都等他这个百夫长发号施令。
这一切,也都要谢谢他的小亲戚。
谢尘无法不幻想自己以后当真成了侯爷,或者哪怕是到扬州随意一个军机要处任职,他都要带着他的小亲戚,给小亲戚也整一份衣食无忧受人尊敬的官位来。
也算不枉小亲戚陪他来营中一遭。
少年虽嚣张霸道,却也知晓感恩图报。
这边顾媻又眯了一小下,几秒后猛地坐起身来,便是动作迅速的穿衣洗漱,等他出去,刚好就有一年轻小兵丁焦急的站在门口准备进来。
“欸!是顾时惜先生吗?张先生请您过去啊!快快,跟我来!”小兵丁看上去只有谢尘那样的年纪,但完全没有谢尘那样高大威武,头上带着的小兵帽子都大得快要遮住他的眼睛了。
如果谢尘有将近一米八,这个小兵目前只有一米五,瞧着瘦巴巴的,还怪可怜。
顾媻跟着小兵丁去往靠近武器库的谋士上班专用营帐,小兵丁叫其‘主帅帐篷’,顾媻到了以后却觉得,应该叫‘军师联盟专用基地’。
只见帘子一拉开,里面并不大,铺了地毯的帐子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兵器,不远处还架着一件起码重达百斤的盔甲,甲面寒光泛泛,哪怕上面一丝血迹也无,顾媻依旧察觉出几分森寒之气。他进去后,小兵就守在外面,里面坐了四个人,为首的便是作业见过的老将,官拜神威右将军,其右手小臂空着,左手便举着酒杯狂饮。
右将军左边坐着张合,右边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军师,众人见他,都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热情,好像他很久之前就在这里上班了似的。
只右将军又喝了杯酒,和顾媻道:“随便坐,今日后勤先生们复盘几个月前的饶山剿匪,你坐这儿听听就行,晚点儿跟着张先生去小房吃饭,下午听张先生安排。”
张合素来冷淡,闻言恭敬对着右将军一拱手,然后和坐下的少年道:“下午要去城内催一催冬衣。”
右将军闻言皱了皱眉,仿佛也是个率性的性子,破口大骂道:“日他娘的仙人!不是说月初就能到?这他娘的冬天都快过完了,年都要来了,咱们就穿着去年的冬衣?老侯爷要是知道了,不得砍了咱们几个?快快去把那个商铺老板抓回来,什么时候做好了,什么时候放他回去!”
张先生平静道:“不慌,今日再去催催,年前说是一定能送到。军中出银了一万两,每人冬衣一套,棉靴一双,帽子一顶,手套一双,家中妻儿各一双新鞋,倘若他做不出来,让他退钱,咱们去买成衣,只是这样价格要贵一倍……”
“所以就直接把傅老儿给本将军给绑过来!”老将军大骂,“真是操了蛋的狗娘养的王八蛋,你今日去,不需要和他客气,哪管他是什么国舅府的亲戚,哪门子的亲戚都不行!咱们侯府私营不怕他!”
老将军又跟张先生说了一下城外三十里还有一个营房的布防问题,说跟扬州城的军防营好像有些摩擦,两营每次放马的地盘掰扯不清楚,小规模的还打了两次架,这件事也要去找总督府的刺史大人说明情况,道歉一番,毕竟他们的兵把人家的兵打死了,这事儿可大可小的。
全程都是老将军和张先生在交流,少年静静坐着听,偶尔心里嘀咕旁边坐着的一老一少是什么人,等老将军喝得差不多,往后面地铺上倒头又睡去,呼噜震天响,张合军师才转头跟顾媻介绍道:
“抱歉,公务繁忙,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外营的孙妙孙先生,师从白云观如意大师,去年下山自荐侯爷,如今是外营的主管内勤,你叫他孙先生便是。”张合指着那位老一点的,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道。
“孙先生。”顾媻礼貌行礼。
“这位是军中长大的欧阳予,其父与母俱在军中效力,天资聪慧,老侯爷甚是喜爱,所以提在后勤处与我和孙先生一同学习。”
张合指着那位年轻的男子说道,这男子二十不到,生得弯眉细眼,顾媻刚才一直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在睡觉,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清他睁眼没有。
“欧阳先生,我是顾时惜,随二爷来军中历练,万事不懂,还望先生们不吝赐教,学生定当竭尽所能好好学习办事。”少年站起来,对着诸位是结结实实的一次九十度鞠躬。
这等大礼,饶是张合也略有波动,三人皆是站起来回礼,说道:“不必如此大礼,皆为侯爷效力,尽力而为便是。”
顾媻点点头,之后就又听张合给另外两人分配任务,让那两人上午去查验军中存粮还有多少,下午去总督府找刺史孟大人说明情况,毕竟这种小事实在是不需要劳烦老侯爷的。
再之后顾媻就被张合叫着一块儿去兵器库点兵器,要跟库房兵一起登记记录兵器库里的兵器损耗多少,需要购买新的兵器要多少,旧的还能用的有多少,等等。
一上午下来,顾媻算是明白古代军中后勤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难怪既叫后勤又叫军师呢,真就是除了不需要训练,什么事儿都干,和三国里的诸葛亮干的活差不多,简直就是一综合管家。
清点兵器自然不可能一上午就点完,也不需要他们自己点,有的是人帮忙,他们在旁边看着,类似于建工。
中午吃饭的时候,倒是有个好处,他们军师不需要吃红薯叶子稀饭,所谓的到小房吃饭,就是吃小灶,好家伙,一进去就是好大一只烤全羊和烤乳猪,内里香气扑鼻,顾媻饿了一上午,这会儿闻着味就快要幸福死了,自己端着盘子就等厨子给他夹菜。
结果夹菜的厨子不知是哪里的小兵,手抖得比大学食堂大妈还要厉害,总共也就几块儿羊排和一点牛杂碎汤,里面的肉都抖得只剩一两块儿,才放顾媻的大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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