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人对视一眼,说道:“妖帝言说,要将您送去长飙之墟。”
“长飙之墟?”夜昙瘪瘪嘴,“那又是何处?”
妖族人晒晒一笑:“那属下便是不能多言了。”
夜昙噤了声,不再多言。
似是就连心底里那剩下的一丝半点的期许,都消失殆尽了。
可就在此刻,那间上锁的房门,却是骤然被萧云谏推了开来。
妖族人忙不迭地握住武器,欲向萧云谏攻去:“你是何人!”
萧云谏却是不慌不忙地道:“与你们同行之人。”
方才只一听得那几个妖族人提及长飙之墟,他便要硬闯进来。
还是凌祉按住了他一时片刻:“阿谏,你尚不知晓局势。更何况,这还未曾将夜昙逼到绝境去。”
萧云谏却是拨开了凌祉的手:“不是为了夜昙,是为了长飙之墟。”
长飙之墟是他作为风神的封地。
虽是平日里并不打理,可到底也是个神君的宅邸。
哪里有被妖族占了去的道理?
凌祉并不晓得这之中的弯弯绕绕。
更不了解这长飙之墟到底为何处。
但萧云谏如今情势紧迫,也懒得同凌祉解释。
便丢了一头雾水,让凌祉自行猜测去。
凌祉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但估摸着也能料到个七七八八。
凌祉果然如此。
他只当了长飙之墟与萧云谏中间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便已是没有在刻意阻拦。
夜昙的脸色瞬时从期许成了落寞。
原是他以为的救世主,竟想着和妖族人一同将自己送入虎口。
他紧闭着双眼,再也不瞧着任何人。
萧云谏瞥他一眼。
知道如今自己在他心底,恐怕也成了个恶人了。
只是长飙之墟,他无法不去。
但到了那长飙之墟后,便是十个妖帝在眼前,他照旧能救下夜昙。
而今之际,也只能让夜昙多误会几番了。
但想来……这位妖帝敢明目张胆地占取了神君的封地。
恐怕背后还攀扯着其他许多,要自己抽丝剥茧,理清才对。
他掩去周身大部分的修为,装作自己是个普通灵修的模样,又说道:“我闻名长飙之墟已久,故而想与这几位壮士同往,见识见识长飙之墟的盛况。”
妖族人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番,交头接耳地论着他是否能去。
到底,领头之人还是点了点头。
但又指着萧云谏身后装扮怪异的凌祉说道:“你能去,但他不行。”
这仿若正中了萧云谏的下怀,立马道:“好,就依这位壮士所言。”
可凌祉又如何肯与萧云谏分离?
他不过在后面,擒住了萧云谏的手臂,说道:“阿谏,我与你同去。”
萧云谏含着笑意,褪下了他的手臂。
强忍着翻腾的怒火,佯作柔声说道:“人家所言,只带我一人。你也不必担忧于我,我护得住我自己的。”
“不行!”凌祉如今却是义正言辞、横眉相对、斩钉截铁。
萧云谏仍是不似平日里,好声好气地劝道:“你且安心,并不会有问题的。更何况……你不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不回去了吗?”
“不回去,我只同你在一处。”凌祉便是像个还未曾长大的小孩一般,死活不肯松嘴。
他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打鼓。
平日里放纵萧云谏一人,自己在旁跟着也算无碍。
如今却是心中揪起,总觉得此去一行,恐怕会发生什么大事情来。
妖族人见他二人纠纠缠缠半天,便来了脾气,说道:“算了算了,你二人我们便都不带了,当真烦人!”
说罢,便将夜昙安置在下了禁锢的马车上,就要带着他往长飙之墟而去。
萧云谏深深地斜了凌祉一眼,甩开了凌祉的手,说道:“如今,您可是对此结果满意了?”
凌祉却是没有反驳,只说道:“阿谏,我们跟在他们身后。”
萧云谏皱皱眉头,又听他道:“猎犬妖能用气味追踪到夜昙,我们亦是可以。”
萧云谏啊了一声,只当凌祉方才瞧出了什么,又有旁的打算。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问道:“这才是你非要同我胡乱扯着,不让我同他们一起去的缘故吗?”
凌祉面上有些讪讪的,可眼底却没有,他解释道:“并非如此。方才我是当真不愿意又害怕让你跟他们同去的。抱歉,阿谏。”
萧云谏摆摆手说道:“得了得了,如今便只能依着你说得办了。”
那些个妖族人虽说比先头修为高上一截,可到底仍是泛泛之辈。
又如何在凌祉与萧云谏二人面前班门弄斧。
他们捆了夜昙就走,萧云谏就在后面掩了气味,不紧不慢地跟着。
夜昙除却限制了行动,旁的对他也是极好无比的。
萧云谏唤了雀鸟,传了信儿给炎重羽。
让他得空也是去差人以官腔去瞧瞧长飙之墟是怎得一回事。
可却不知怎的,此信如同石沉大海。
一直未曾得到炎重羽的回复来。
萧云谏不明所以,又干脆寻了个信鸽,给沈遥天带信儿去问。
得到的回应却不是沈遥天亲笔所书。他只当是碧璋代笔,写明了炎重羽与青鳞二人早便回停云殿去乐。
他心底有些不对味儿,可到底也没品出个所以然来。
只当了他二人是出门了几日,忙着停云殿与司风的事情,没顾得上回应自己。
跟着那些个妖族人晃悠了几日,萧云谏也是闲得慌。
凌祉如今能与他分开超过十尺了,便日日赶着去替他寻觅些吃食递到面前哄着。
一来二去的,倒是他也叹道:“你倒是不嫌累。”
凌祉认真道:“不累,只要阿谏欢喜。”
萧云谏打了个寒战,吃了半晌又道:“说起来,这长飙之墟我当真没有去过许多次。只是那会儿刚领了封地,去瞧过一瞧。”
凌祉为他布了菜,不紧不慢地问道:“为何?”
“那是先风神的埋骨之地。”萧云谏搁下了筷子,又道,“倒不是嫌此处晦气或是旁的什么。只是我先头也当先风神是我父亲过,总是有些不能面对的。更何况他是为了封印屠天之力,才身死道消的。”
凌祉听得仔细,目光灼灼的,烧得萧云谏浑身发烫。
满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萧云谏又道:“我同你说这些作甚?倒是你,到底何时离去?”
凌祉听罢,却是骤然笑道:“我也想去瞧瞧长飙之墟的风姿,拜拜为了六界长安而身陨的先风神。阿谏,如今我们只算得上同路。”
萧云谏冷哼一声:“强词夺理。”
可到底也没再驳这句话。
凌祉好似还未曾听够般,又问:“那屠天之力是为何?竟要有神祗身死道消。”
萧云谏环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却是答道:“六界秘密罢了。”
那边的夜昙几日又启了程。
如今离着长飙之墟不过一日一夜的路程,妖族人仍是没什么动作。
萧云谏忍不住慨叹道:“我当真不知我缘何非要偷摸跟着他们,我又不是不识得去长飙之墟的路。便是自行去也好,也能甩掉你了。”
凌祉听了个清楚彻底,可全当未曾听见。
萧云谏无可奈何。
凌祉却是忍俊不禁。
如今也法子当真好,就连萧云谏都拿他这颗牛皮糖没法子。
总归是……
烈女怕缠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凌祉:我缠一缠,没准就缠上了!
萧云谏:我先把你捆了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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