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尔白示意司机把车开得更稳一些,然后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又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好让夏昶典枕得更舒服些。
游乐场位于郊区,本就离着别墅不近,司机又遵照老板的吩咐刻意放慢了速度,两个小时之后才终于到了别墅,此时,夏昶典睡得正熟。
钱尔白轻轻拍了拍夏昶典的肩膀,唤他:“醒醒宝贝,我们到了,该下车了。”
夏昶典被叫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看面前的人,嘟哝了一句“困”便又歪倒在座椅上昏昏睡去。钱尔白无奈,只好先下了车,又弯腰把人抱了出来。
感觉到自己身体腾空,夏昶典有些不安,连忙睁开了眼,看清抱着他的人是谁后又放下了心,抬起胳膊紧紧搂住了钱尔白的脖子,又把头靠在了钱尔白的肩上,依赖又乖巧的模样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粘人小奶猫。
钱尔白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脸上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宠溺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抱牢,稳稳地大步走进别墅。摄像师见自家老板没有反对,便看着摄像机跟在了后面,忠实地记录下了这浪漫又温馨的一幕。
别墅里非常安静,其他房客不知是还未回来还是已经回了各自的房间,此时的客厅空无一人。钱尔白没多关注,径直抱着夏昶典进了1-2号房间,并顺势关上了门。
摄像师站在门外发愣,他不知此刻是该关掉摄像机识趣走人,还是继续站在这里等。正在他纠结之际,耳机里传来副导演声音:“撤吧,他今晚可能都不会出来了。”房间里的录像头都已经被关掉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用想也知道。
摄像师如蒙大赦,麻溜撤退。
之后一晚上,1-2的房门确实没有再打开过,但是第二天清晨,钱尔白和夏昶典却是分别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副导演有些牙疼,但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边皱着眉头在心里腹诽老板,一边看着约会日这天两人本就不多的镜头,心痛地剪掉了晚上钱尔白抱着夏昶典进入房间的片段。但他并没有删掉,而是悄悄存了档,想着等拍摄完成之后剪到花絮里或者做成番外片,应该多少能够抵消一下粉丝们在预告片期间白白被钓了这么长时间胃口正片期间却没能得到满足却的怨念吧。“幸好其他方可都安分守己,没有像安德森一样任性妄为。”他看着其他选手的跟拍摄像师交上来的素材,不由得欣慰地叹了口气。
这个约会日每个人都过得十分充实,就连原计划要与管家在别墅影院里循环一整天《真爱至上》的玛蒂尔达最后都接受邀请跟着凯利和杰瑞德杨一起出去见了见世面。
以前玛蒂尔达对于约会的印象只停留在五六十年代的老派舞会上觉得约会一事既无聊又矫情,但经此一行,她在十五人中最出格,最张扬的两名成员的带领下,对自己以往浅薄又固封的认知来了一个最大限度的拓展,从此“约会”一词的形象在她心中不禁改头换面,而且还有了朝着极致狂野奔放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三人行在其他人看来多有不便,但对于这三位被剩下来的选手来说却没什么,毕竟他们对彼此都没那个意思,因此相处起来十分自然,一点儿都没有互为电灯泡的尴尬。
凯利因为能够出门而兴奋了一路,不停地指着外面的建筑大呼小叫着,他热情地拉着玛蒂尔达给她介绍着说这里是什么什么剧院,那里有什么什么酒吧,他在哪家场子演过秀,最大的梦想是希望在谁家的舞台上做表演……
玛蒂尔达虽然不了解他的表演内容,但却很认真地听着,因为凯利在说起梦想时眼神专注如有火炬灼灼,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很久以前养过的一只猫头鹰雪儿,它盯着她手里的老鼠仔时那锐利如电又带着渴望的目光几乎与凯里现在一模一样。她不禁想:凯利喜欢表演,雪儿喜欢吃老鼠仔,他们都有自己挚爱的东西,这样真好。
凯利见玛蒂尔达全神贯注地听自己讲话,不由心中得意,于是越发激情洋溢,甚至还许诺说等自己成为了大明星开了自己的洲际巡演之后一定会第一个邀请他们来看他的表演,并送两人一人一张前排贵宾票。
玛蒂尔达不明所以,但看在他像自己的猫头鹰的份上还是很捧场地点了点头,杰瑞德杨却撇开了脸没有表态,不过从他微微抽动的嘴角也能看出他的不看好。
凯利得到鼓励,心花怒放,眉眼之间更添喜色,突然,他想到玛蒂尔达以往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结果今天在他面前却一反常态,对自己殷勤备至,难不成,是对自己有意思?他心思一转,再看向玛蒂尔达时便多了一分审视。
玛蒂尔达丝毫不知,见凯利不再讲故事,眼中也不再有那种引人注目的光芒,她便也收起了兴趣,垂着视线盯着自己的墨绿色绒布长裙发呆。这其实是她最常干的事情,但在起了别样心思先入为主的凯利看来,这便成了玛蒂尔达害羞心虚的表现,心中越发肯定了刚刚的猜测,暗自感叹自己的魅力无边。
杰瑞德杨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奇怪气场,他透过车窗远远地看见了自己的工作室所在的音乐大楼,脸上露出了一点儿笑容,他转过头来对同行的两人说道:“朋友们,前面就是我的独立工作室了,你们是我第一次主动邀请来参观的朋友,所以为了纪念这一天,我决定免费帮助你们每人制作一首单曲。”
凯利很兴奋,摩拳擦掌地说要成为下一站天后,玛蒂尔达则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但因为凯利手舞足蹈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玛蒂尔达的沉默倒是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内的气氛。
杰瑞德杨的生意做得还不小,能在音乐大厅租下整整一层楼当工作室,其身家可见一斑。
杰瑞德杨的工作室叫莉莉丝&杰瑞德,是为了纪念他身为女孩时的十八年时光而得名,音乐梦是现在的他和以前的莉莉丝共同的梦想,工作室能够顺利建立并发展的这么好,与莉莉斯的努力与付出甚至牺牲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他无比眷恋地抚摸着那串文字,眼中的怀念与深情让人动容。
杰瑞德杨通过变性手术从女生变成了男生的事这并不是秘密,每个房客只要有心去查看住户登记手册中的公开信息就会发现所以凯利知道,并也打心底里为他的勇敢而折服,此时见杰瑞德杨陷入回忆不禁有所触动。
他们一个是跨性别者一个是变装女王,都属于这个社会上的性少数人群,无论是从生活经历还是心路历程上都有不少的共同之处,因此在情感上很容易引起共鸣。
但玛蒂尔达向来便是一个凡事漠不关心的性子,她不会主动去探究其他人的身世或隐私,故而并不清楚在杰瑞德杨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看着杰瑞德杨一脸柔情地凝视着那两个并排摆放的名字,玛蒂尔达还以为“莉莉丝”是他不幸故去的爱人呢,于是开口说了一句“逝者已矣,节哀顺变”,搞得另外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在工作室里一直待到了中午,俩首玩票性质的单曲也初具了规模,只需要最后的润色便能刻录成碟。三人便打算到楼下先找点东西吃。
凯利在录音棚里过足了大明星的瘾,此时走路都起着范儿。
凯利在唱歌和表演上确实有一定的实力,毕竟变装女王也是一门竞争残酷的职业,没有点儿杀手锏根本不可能打得出名气来。因此当凯利端着架子唱起了歌剧时,杰瑞德杨虽然惊奇但倒并没有多意外,反而是玛蒂尔达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这个外表看起来自我封闭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的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当她握住话筒的时候,仿佛抓住了命运的咽喉,而当她唱出第一句乐音的时候,命运都仿佛在她面前低下了头。他的耳中失去了别的声音,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嘶吼,爆炸,狂妄,愤怒……
凯利也是一副呆怔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实在想象不到整天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与空气一般稀薄的玛蒂尔达竟然会选择这样一首爆裂的死金摇滚,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那高亢的呐喊一把攥住,迎着直击灵魂的鼓点与狂躁的贝斯的席卷,将心跳被迫同频。“咚——咚——咚……”他不由地捂住了心脏,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那个女人是那样的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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