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趣÷阁录,钱尔白和夏昶典告别了刘庆丰,一起回了家,锅里的饺子还尚有余温。
钱尔白在夺刀的时候手受了伤,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为避免沾水,端饭调汁都有夏昶典全权代理,甚至就连钱尔白吃饭,都是由夏昶典来喂的,明明他伤的只是左手。
蘸汁是在钱尔白的指导下调制的,但是味道仍旧有种说不出来的奇特,钱尔白看着脸扁成一团的夏昶典,失笑不已,他抬手摸摸夏昶典的头发,道:“你这可能也是一种天赋,不过不要紧,我们这几天可以先定外卖。”
夏昶典听了更不高兴了。
吃过了饭,夏昶典去洗碗,钱尔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流冲刷在碗盘上的沙沙声。夏昶典很少这么安静,除非是在他生气的时候。
钱尔白叹了口气,主动道:“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如实回答。”
夏昶典手一顿,他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来看着钱尔白。钱尔白也看着他,眼神真诚而温柔,像是阳光下的湖水,包容一切,温暖一切。他突然就不想问了,其实所有的问题他都有答案。他了解钱尔白就像钱尔白了解他一样,他们之间从没有秘密,有的只是未宣之于口的共识。
钱尔白是故意引唐晨来家里的吗?有可能。他是故意使自己受伤,目的就是迫使自己恢复记忆吗?很有可能。更早以前明明能够抓住唐晨却还是放他逃跑了,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局棋吗?非常有可能。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失误或纰漏吗?毫无疑问。
夏昶典笑了笑,冲着钱尔白张开了手:“要抱抱。”
钱尔白也笑了,走过去把人举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将脸埋在夏昶典脖颈间,深情地亲吻着只小巧而敏感的耳垂,心中无限熨帖:谢谢你的信任,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布局。
夏昶典牢牢挂在钱尔白身上,又坏心地把自己的湿手擦在了钱尔白衣服上,恶作剧得逞似的弯起唇角。脑海中一个声音恶毒地泼冷水道:“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他不过是为了任务而已,你是李二难的时候他也照样很温柔,你觉得李二难就是你吗?”
夏昶典眼神冷下来,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你懂个屁,给我滚。”
“你害我偏离了原定降落点,一醒来就直面那个变态的杀人犯,还害我遭受了这么多折磨,受了这么多罪,现在竟然还敢出来挑拨离间?!”他盯着脑海中那抹熊形虚影,嘲讽道,“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想要你看清楚你喜欢的这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他接近你就是为了所谓的任务,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认出你来的——通过任务进度的波动!如果没有任务条呢,如果是别人对他也有这样浓烈的好感呢?他还能认出你来吗?”熊影喋喋不休,试图给夏昶典洗脑。
夏昶典长叹了口气,怜悯的看着它:“你一定没谈过恋爱,也没有过喜欢的人吧。”
“你胡说,我当然有喜欢的人!”
“那被你喜欢着的那个人一定很辛苦,辛苦到想方设法宁愿毁掉自己也要摆脱你。”夏昶典将言语化作刀,毫不留情地捅到对方最深最痛的伤口。
熊影疯狂地扭动起来,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风中飞舞着的塑料袋,色厉内苒,外强中干。他声嘶力竭地叫嚣着:“我都是为了你好,人类只会带给你伤痛!他们只会伤害你!”
夏昶典不愿意再多费口舌,只说了句“我只知道我的一切伤痛,都是你设计陷害的”,然后趁着这抹大魔王的残念愣神的时候,让741吞噬消化了它。
讨人厌的家伙,总算都清理完了。虽然这样解决掉它有些不够解气,但留它一命的话早晚还要闹出大乱子来,还是让它彻底消失更稳妥些。
从大魔王那里知道了自己和钱尔白的缘分竟然起源于一个恋爱体验游戏,一开始他是有些不太舒服的,他希望自己的爱情是单纯的,真诚的,而不是有目的性的,功利性的,有那么一瞬,他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生出了一丝微乎其微的怀疑。但很快,他从大魔王的话里找到了漏洞。大魔王只知道游戏规则,但它不了解玩游戏的人。
它以为他们的每次相遇都是精心计划好的,它以为每个世界都是夏昶典在追逐钱尔白,它不知道,他们早在第一个世界确定了关系之后,便决定了之后的世界都一起度过;它不知道,钱尔白为了带他走付出了半条的代价,变成了一只“弱小”的野猫;它也不知道其实当初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钱尔白带走的,说起来应该是对方用情更深……大魔王不知道的太多了,但夏昶典全都知道。他知道他们是相爱的,是任何猜忌与挑拨都拆不开的,更不要说他从未相信过大魔王,一个处心积虑伤害他的东西,和一个尽心尽力爱护他的人,该怎么选,根本不用考虑。
不过虽然他从未怀疑过钱尔白,但为了这份“目的不纯”的爱,他还是想要小小的惩罚一下钱尔白。于是他低下头,在钱尔白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钱尔白莫名被咬,吸了口冷气,“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咬我?”
夏昶典看着那一圈发红的牙印,又有些心疼了,伸出舌头舔了舔,道:“我总觉得这还是在梦里,梦醒了,我还是被锁在那个安着摄像头的小房子里……”
钱尔白亲了亲他,道:“是真的,你已经安全了。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我也可以咬你一口,像刚才你咬我那么疼。”说着,作势便要去咬。
夏昶典赶忙从钱尔白怀里跳下来,笑着跑开:“不用了,我已经感觉到真实了。不过你如果想用另外一种让我疼的方法的话,我倒是求之不得!”
钱尔白一噎,觉得被咬的伤口处突然变得灼热了起来。他看看洗了半截的碗,又看看半掩着的卧室门,转身跟了上去。
卢六六眨了眨眼,识趣地转身回了自己的狗屋,顺带脚还关上了房门。
四月连环杀人案嫌犯落网引起了全市巨大的震动,在法庭上,凶犯唐晨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由于唐某故意杀害两人,谋杀两人未遂,且手段极其残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由最高人民法院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七日内执行。
唐晨被押送回暂时关押的监狱时,许多记者想要对他进行一次深度挖掘剖析心理的独家访谈,他随便选了一家,接受了采访。
记者: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能简要地介绍一下自己吗?
唐晨:(思考了片刻)完美主义者,严重的洁癖与强迫症患者,艺术家,自由的灵魂与肮脏的躯壳并存的矛盾体,素食主义者,或许还是个环保主义者。
记者:你说自己是有洁癖是因为总是随身携带手部消毒液吗?
唐晨:有一部分原因吧,我喜欢茉莉的味道,我想他们应该也喜欢。(微笑)
记者:你说的他们是指……
唐晨笑而不答。
记者打了个冷战,转移了话题。
记者:那你能谈一谈素食主义者吗?
唐晨:当然,我热爱小动物,我无法想象那些一边夸着它们可爱,一边又将它们切块塞进嘴里的人们是怎么想的,真的能咽得下去吗?
记者:那你一直都是素食主义者吗?
唐晨:不是。
记者:是什么改变了你呢?
唐晨:我尝试了一下他们的肉。(眼神放空,随即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做了个欲呕吐的动作)
记者:(擦汗)我们说一些别的事情吧。
唐晨不置可否。
记者:你的童年是怎样的呢,能说一说吗?
唐晨:(挑眉,低下头去,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手铐哗啦作响)我的童年十分悲惨。
唐晨: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继父是个酗酒成性的烂赌鬼,每次心情不好就对我们母子俩拳打脚踢,在我十四岁的那年,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强.暴了我,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不然就要把我们两个人全都杀了。我不敢声张。那之后每天晚上他都会走进我的房间,第二天又把母亲叫进来,给奄奄一息的我上药……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上大学,离开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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