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不想被中途赶下车的人全都积极行动了起来, 别墅顿时重回往日的热闹。
房客们一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一边睁大了眼睛物色着潜在的可发展对象, 一旦发现苗头便创造机会主动出击, 力求在表现出最优秀的自己的前提下给未来男(女)朋友们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 为五日后的告白环节搭桥铺路。明明是火热的夏天,别墅里却充斥着一种春天的躁动气息。
大家想要获得青睐的心是一样的,但其外在表现却各有不同。
有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企图凭借着绚丽的外表和高调的性格吸引对方愿者上钩,比如凯利;有的稳稳操起了暖心小天使的人设, 四处与人谈心争当大家的解语花, 比如梅;有的依旧木讷腼腆,只会埋头做事,连跟人说一句话都要踌躇半天,却意外地被认为是真诚可爱, 比如安德鲁;有的沉默寡言, 始终游离在集体之外,既不热衷于了解别人,也不在意别人了不了解自己,仿佛一个误入别墅的外人,比如林赛, 玛蒂尔达;还有的早已赢在了起跑线,别人还在苦苦寻觅、摸索、试探的时候,他们却双双开启了撒粮虐狗模式,比如亚当和埃里克……
看着这两个人每天出双入对,悠闲得像是来度假的一样,众人既羡慕又嫉妒,还有些后悔:都怪他们年纪轻阅历浅,没能及早看破“先下手为强”的真谛,致使自己失去先机落于被动地位——不但要跟一堆潜在的情敌明争暗斗,而且还要时不时忍受这对高调秀恩爱的情侣有意无意送来的会心一击,真个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理查德愤愤地切着盘子里的鸡胸肉,刀刃面细小的锯齿磨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听得人越发心烦意乱。
安德鲁瞥见他拿食物泄愤,想要制止,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着头整理起了料理台。
詹姆士则不赞同地啧了一声,敲敲桌子提醒理查德道:“注意自己的用餐礼仪,不要制造噪音影响别人。”
理查德将肉塞进嘴里,使劲儿咬了两口抻着脖子费力咽下。他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说道:“马上就要被淘汰了,我还注意什么礼仪?有什么用?”他越想越气,看着盘子里的白水煮鸡肉也没了胃口,将刀叉噼里啪啦地扔在盘子上,拉开凳子离开了餐厅。
看着理查德离开的背影,詹姆士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也实实在在地叹了口气。
为了在体现多元化的同时又能够一碗水端平,节目组在选人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十六名房客男女人数相同,同性恋异性恋比例各占二分之一,其中跨性别同性恋、跨性别异性恋也各有一名,可以说是已经尽力在保证公平公正了。但现实总是不和计划相合。
在亚当和埃里克成为众所默认的第一对情侣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在余下的所有房客之中,男同性恋只剩下了三个人了——理查德,詹姆士,还有本杰明。这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三人面面相觑,既尴尬又无奈。
本杰明很有自知之明,看理查德脸拉得老长便知道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己,于是借口身体不适回屋休息去了。剩下的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沉默着进了餐厅。
两人下午原计划是要去健身房进行增肌训练,现在遭遇了这么大的“噩耗”,计划不知还能不能继续执行,但他们中午和安德鲁预定了能量餐,总不好让人家白忙一趟,只得去吃了。
詹姆士长年待在军队,吃饭快已经成了习惯,他早早吃完便坐在吧台边等着理查德。理查德心不在焉,拿着餐刀锯了好半天,那块肉却只受了点皮外伤,詹姆士心中疑惑,刚想要催他,理查德却突然转过脸来,将詹姆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开口问道:“要不我们俩在一起吧。”
詹姆士愣了一下,嗤笑道:“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俩就跟兄弟一样,根本不可能的。”他以为理查德是在说笑,连连摆手拒绝。理查德的表情却越发僵硬,他死死盯着詹姆士,捏着刀柄的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脸颊轻微的颤抖着,仿佛在克制着怒火。
见到对方这副样子,詹姆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理查德似乎是认真的。但是他们真的是不可能的,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火花。两个人太像了,无论是性格、审美、生活经历都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就连外形都是同一风格,面对面站着仿佛是在照镜子,这使得詹姆士在和理查德相处时从来没有考虑到过这方面。
詹姆士还在脑中整理着语言,想要劝说对方改变主意,理查德却从他长久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于是便发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理查德的突然离开吓了安德鲁一跳,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已。
詹姆士解释道:“他是生我的气,和你没关系。”面对安德鲁疑惑的眼神,他没再多说,要了罐啤酒闷着头喝了起来。
还有两天就是验收成果的告白日了,自己这边却依旧连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他心里也着急,但着急归着急,感情上的事,他不愿意将就。
他对理查德没感觉,就不会为了任务而假装喜欢,哪怕会因此惹怒对方。
实际上詹姆士一直以来选择情人的标准都是那种安静乖巧纤细美丽的男孩子,所以第一天埃里克一出现他就动了心。
虽然埃里克的额头上生着大片胎记,给那张天使一样的脸蛋增添了几分惊悚气息,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他惊人的美貌,反倒使他整个人都因为这点瑕疵显得更加真实可爱了。
詹姆士一直没打消追求埃里克的念头,但却一直没能够付诸行动。
一来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彼此不够熟悉,直接谈喜欢为时尚早也显得太过轻率,不够诚实;二来埃里克性格敏感内向,除了亚当谁也不信任,也谁也不理,而亚当也像护崽的狼一样拿警告的眼神看着所有企图接近埃里克的人,詹姆士就是想要单独和埃里克见一面都难,更别妄图去表白心迹了。
于是他便将这件事收到了心底,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在说吧。但是现在,他还有机会吗?
他将最后一口酒喝光,把易拉罐单手捏扁扔进垃圾桶,站起身朝健身房走去。
路过花园时,他看到了亚当和埃里克。亚当坐在轮椅上,埃里克坐在他旁边,两人挨得很紧,正在一人一口的拿勺子吃着半块西瓜。
他移开视线,大步走开,那副高大健硕的身影竟平白看出几分窘迫来。
夏昶典吃下钱尔白喂过来的西瓜,却含着勺子抬眼看着钱尔白,眼中噙着水光,带着懵懂,实则是在作无声的勾引。他的手指搭在钱尔白的腿上,弹琴一般轻快地跃动着,顺着肌肉的弧度缓缓下滑,然后钻进了毯子底下。
钱尔白按住那只作怪的手,镜片之后的眸光带着火,他捏着勺子柄轻轻施力,感受着另一端传来的柔软的抵抗,心中麻痒如有猫爪踩揉,他俯下身,贴着夏昶典的脸颊哑着嗓子低声说:“宝贝乖一点,晚上来找我,好吗?”
夏昶典被压住舌头无法说话,眼中也泛起几点生理的泪光。钱尔白抽动勺子的动作变得有些粗鲁,夏昶典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赶忙松了口,并把被他哥压在毯子下面的手也抽了出来。
钱尔白眯起眼睛微微勾唇,笑容颇有几分坏叔叔的意味。
夏昶典看着那把本来是用来吃西瓜的勺子此时变得亮晶晶的,他脸上一红,赶紧抢了过来,“我去洗一下!”然后不待他哥反应便冲进了厨房。
看着夏昶典落荒而逃的身影,钱尔白满意地掸了掸腿上的毯子,拿起一边被搁置了一下午的书重新看了起来。
夏昶典拧开水冲洗着勺子,脑中总不受控制地想着刚才他哥的举动,手里的勺子顿时就变得有些无法直视了。这个勺子还是拿走好了,它已经脏了……
夏昶典抽张纸擦干净勺子,趁着安德鲁不注意,把它装进了口袋里。
夜晚,夏昶典如约推开衣柜中的密道来到钱尔白的卧室。
钱尔白刚刚洗过了澡,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夏昶典一推开柜门走出来就看到了他哥形状优秀的腹肌,他不禁吹了声口哨,赞叹道:“出柜的世界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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