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陈冉的教室,见座位上是空的,他冲正在讲课的老师招了招手,问道:“陈冉去哪了?”老师也不知道,他来上课的时候,陈冉的座位上就没人。
他又在教室里问了句:“谁知道陈冉去哪了?”
陈冉前桌的男孩神色有异,看了钱尔白一眼然后低下了头。钱尔白招招手把他叫出来,问道:“你知道陈冉去哪了吗?”
男孩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实话实说,道:“下课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当时教室里除了他还有别人也看到了,若是他选择替陈冉隐瞒,而路主任再从别人口中听到了真相,一定会对他的印象降低的吧。
“电话?”钱尔白皱眉。
男孩错会了他的意思,急忙解释道:“陈冉是住校生,带手机是方便与家里联系的……”
“知道是谁的电话吗?”钱尔白问道,同时让卢六六去查监控,找出陈冉接完电话去了哪儿。
男孩苦思冥想,只记得陈冉接到电话后脸色十分难看,然后好像说了一句“你说话算话”,然后就跑出去了。
钱尔白让他回去教室,然后拿出电话拨给陈冉,显示对方已关机,他隐隐有些不安,卢六六一路查到了学校大门的监控,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车窗拉下一小半,它将画面放大再放大,竟然看到了一双格外熟悉的眉眼——陈景峰!
钱尔白面沉如水,道:“查他们现在在哪。”然后又给陈冉的妈妈打电话,那边竟然被占线了,他有些烦躁,挂掉电话快步往外走去。
卢六六快速搜索着路上的监控,看着陈冉上了出租车,车子启动,绕着学校开了一圈,然后在一家商场停下,两人从车上下来,进了商场,它努力从商场内部片段化的监控中寻找着两人的身影,终于在商场的后门看到身形相似的两人走出来,陈冉换了一件外套,被陈景峰拉着又上了另一辆车,这次是一辆没有牌照的三轮车,后门这一片儿全都是这样的车。
废了好大的功夫,它终于在满大街的三轮车中找到了载着陈冉的那辆,这还得多亏了陈冉机灵,他在经过一处违规拍照的地方时打开了车门作势要跳车,虽然被陈景峰迅速拉了回去,但还是被摄像头拍下了脸,他还趁机把钥匙挂坠卡在了门外。
一路追着钥匙坠,它终于找到了陈景峰的最后目的地,这是一处看起又古老又破旧的二层小楼,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陈冉被拉扯着进了小楼,楼里没有监控,卢六六没有办法了。不过从二人进入小楼,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小楼前后一直都没有人出来过。
钱尔白发动了自己的车子,跟着卢六六的导航,直奔小楼。
卢六六则继续调查小楼的背景。
这时,陈虎给钱尔白打来了电话,卢六六帮他接通了,那边传来陈虎义愤填膺的声音:“老大,陈景峰那杂碎竟然越狱了,还绑架了陈冉!我要去弄死他!”
钱尔白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陈景峰虽然被关在监狱里,但也不是完全与外界隔离,前一阵新闻里“爱与和平”风头正盛,钱尔白不能保证陈景峰会想不到他们在他的案子中发挥的作用,若真是越了狱出来,拼着鱼死网破报复,其中未必不会有他们一份。这使得他不得不怀疑陈虎的消息来源。
陈虎道:“白鹭女士刚打电话来求助,说陈景峰正和陈冉在一起,还说要让她后悔一辈子,然后就把电话挂了。小王正在查他们的位置。”白鹭就是陈冉的妈妈。
钱尔白让陈虎先报警,再派人去白鹭的家里安抚住她的情绪,然后把小楼的位置发了过去,道:“我已经在赶去小楼了,你们想过来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冲动,让白鹭一直给陈景峰打电话,先保证陈冉的安全。”
陈虎那边自然同意,带着兄弟们浩浩荡荡地上了车。一个人问道:“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去会不会打草惊蛇,刺激到他,然后提前……”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眼中带着担忧。
陈虎便有些犹豫,这时队伍里擅长犯罪心理学的新武说道:“陈景峰先是策划了越狱,然后又到陈冉的学校去绑架了陈冉,最后又专门打电话给白鹭威胁她,从他这一系列行为来看,这个人很可能有很强的表演欲.望,但同时又很自大,我推断在他想要的观众没有全部到齐之前,他应该是不会提前下杀手的。至于摩托车的引擎声,可以效仿警笛起到一些震慑作用,说不定还能够制止犯罪行为的发生呢。”
陈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打着了火,带着车队轰隆隆地奔向小楼。
新来的成员还有些兴奋,他追上陈虎,问道:“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他怎么知道罪犯会在什么地方啊?我们到了之后是直接冲上去吗?”
陈虎瞪了他一眼,道:“少说多看,不明白就跟在老队员后面学,现在,给我遵守交通规则,回队伍里去!”
新来的“哦”了一声,乖乖回去排队。
那边警察接到报案立即出警,虽然同样有些疑惑对方是怎么知道罪犯藏匿的地点的,但是这些时日到处都是“爱与和平”这个组织的传说,谁知道这里边笼络了多少民间人才,说不准就有一些很厉害的黑客呢。于是也不多怀疑,直接挂起警灯直冲小楼而去。
白鹭被组织里安排过来的女骑手安抚住,一遍一遍地给陈景峰打着电话,但一直没有被接通,她心中着急,忍不住在房子里转着圈,眼泪止不住地流。警察赶来向她了解情况,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还是女骑手帮她捋顺了话序。
大概是陈景峰觉得戏弄够了,在白鹭再一次打过电话去时,他终于接了起来,他先是踢了地上的陈冉一脚,陈冉发出一声痛呼,白鹭紧张地叫道:“儿子,小冉!你怎么了?!陈景峰,你不要乱来,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女骑手连忙冲她比手势,示意她冷静,把态度放软了,先稳住陈景峰。白鹭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道:“陈景峰,我求求你了,别伤害小冉,他是你的儿子啊。”
这时警察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他赶紧接起来,快步往门外跑,但是陈景峰还是听到了,问道:“谁?你和谁在一起?你报警了?”
白鹭慌了神,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流得更凶,只能更加放低姿态,求他放过陈冉。
女骑手急中生智道:“陈先生,你好,我是陈冉的班主任,今天我本来是来家访,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您是陈冉的父亲,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当面谈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伤害孩子呢?”
“谈谈?”陈景峰冷笑道,“他们当初把我送进监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个我谈谈,这个小白眼狼当初都没顾念着我是他爸爸,现在想起来了?”陈景峰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陈冉,不屑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然后站在沾满灰尘的窗户前朝下看着,他又道,“说起谈谈,我倒是想和贵校的一位姓路的老师好好谈谈。麻烦这位班主任同志帮我向路老师转达一句话,就问他:你想不想看着曾经费尽心力帮过的学生一瞬间失去他的未来?”
白鹭焦急地喊着陈冉的名字,但是陈冉被堵住了嘴,根本无法回应她,陈景峰也不急着挂电话,来回踢打着陈冉,然后让他的呻.吟传回到白鹭耳中,享受着折磨这两人的快乐。
那边警察接完电话走进来,叫女骑手出去道:“刚才分局的同事打来电话,说嫌犯陈景峰今天早上在监狱里偷吃了狱友治心衰的药,假装食物中毒昏迷,被送到医院救治时,趁狱警不备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逃跑,然后又去学校绑架了受害者,他这是有预谋的计划出逃与绑架犯罪,情况比较严重,我们怀疑他是在蓄意报复,希望你能安抚好受害者家属的情绪,尽力拖住嫌犯,我们会尽全力施救。”
女骑手神情凝重,她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里。
这一会儿功夫,白鹭已经六神无主了,女骑手走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被挂断了电话,现在正要给路主任打电话,因为陈景峰要跟路献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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